女人生孩子如過鬼門關,而對蔣心月來說則更爲困難,因爲她之前讓慕容楓給她用藥,使孩子能夠晚點生出來,這樣做對孩子是有損的,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算來算去孩子要“早產”,對孩子更不好了。
就在蔣心月鬼哭狼嚎生孩子期間,果然大理寺派人過來,要帶蔣心月回去審問,郭氏便道:“兩位大人也看到了,我的女兒正在生孩子。無法跟你們回去,你們若要強帶她去,就是一屍兩命。”
大理寺的兩位大人也是辦案豐富之人,此時忙道:“郭大將軍嚴重了,蔣小姐既然在生孩子,當然是生孩子重要。只是二皇子李忠之死,卻也是皇上今日下嚴令要撤查之事,是以我們也是爲難。這樣吧,等小姐生下孩子,我們再過來。”
郭氏知道此時多說無益,便道:“謝過二位同僚。”
送走了這二位,總處蔣心月可以安心生孩子。
但是從早上肚子疼,直到深夜還是沒有生下來,郭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立刻讓人去宮裡請御醫出手,結果打發到宮裡的人,又被原封不動的打發了回來,說是皇帝因爲二皇子之死,悲傷過度,無法處理事務,當然也不能批准御醫出宮替蔣心月診治。
眼見蔣心月羊水已破,血已經流了很多,孩子卻還是沒有絲毫要出來的跡象,而產婆也早就請了十幾個,此時誰也不敢上前,都說不能保證大人孩子的安全。
郭氏生知此時着急也沒用,想了半晌,她終於道:“請三殿下過來!”
很快,李墨便過來了,李墨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同時過來的還有另外一人,此人坐在轎子裡,直到轎子擡至產房門口才打開,而且臉也矇住的,但是郭氏一見他,便如同見到救星,忙道:“快請進!”
接着又向李墨點點頭,“謝謝三殿下。”
李墨道:“不必客氣,這孩子乃是我義兄的孩子,我自是要救他的。”
原來李墨得知是蔣心月生孩子遇到困難,而且請御醫也失敗,便知道郭氏找他是做什麼了,他便直接至天牢裡,將慕容楓悄悄地接出宮來,慕容楓倒也大方,但到了產房外間,他又道:“大將軍,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我是男子,要救令愛,必定會有逾越,不知道大將軍如何看待此事?”
郭氏鄭重道:“我郭雲並非在家裡只懂得伺候丈夫和孩子的女人,我是大越的大將軍,在戰場上住了十來年的大將軍,在這一刻,只有生死,沒有男女。”
“大將軍這樣說,我便放心了。”
慕容楓說完便走到內間。
只見蔣心月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看到慕容楓進來,便道:“忠哥哥,忠哥哥你來了——”
慕容楓替她把了下脈,臉色沉鬱,道:“有人蔘嗎!”
人蔘是早就準備好了,這時候連忙送了上來,慕容楓將人蔘片往蔣心月口中塞了兩片使她含着,又向郭氏道:“蔣小姐從清晨疼到現在,體力上已經有所不支,關鍵是這孩子也到了極危險的地步,而且孩子之所以不出來,乃是方向有誤,若不立刻生產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那要怎麼辦?”郭雲忙問。
“只怕需要強行將孩子方向推正,同時推出孩子。”
“那還愣着做什麼,開始吧!”
慕容楓的臉不由一紅,道:“請將軍將令愛的兩條腿——”
後面的事情不必說,郭雲也知道了,道:“好。”
說着話間,只見慕容楓先用銀針刺入蔣心月心臟周圍大穴,以保心脈不斷,之後便運用掌力於其隆起的肚子上,蔣心月只覺得一雙大掌泛着熱力,帶起一股力量不斷地往下推,而孩子似乎正在肚子裡移動轉圈兒,她感覺自己的五臟都像麻花一樣擰在了一起——
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她慘聲大叫,但也僅僅叫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郭雲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該怎麼辦?怎麼辦?”
慕容楓不回答,繼續用掌力推着,好在虞雲荻過了片刻又被痛醒,而這時,郭雲卻很是驚喜地道:“出來了,孩子的頭出來了!”
孩子是側着身子出來的,雖然大人受了些罪,但孩子看起來還好。
郭雲雙手拖住孩子的頭,慢慢地幫助他出來,在蔣心月的又一聲慘叫之後,孩子終於被拿了出來,可是孩子並不哭,慕容楓抱過孩子,在他的小屁股上就打了兩下,孩子哇地哭了出來,可惜聲音細弱,感覺不到生命的強度。
慕容楓和郭雲的目光都盯在孩子身上,只見孩子看起來皺皺巴巴,極爲瘦弱,小手小腳倒是都有,眼睛雖然未睜開,也可以感覺出應是正常的,可是這麼瘦弱……二人對視了眼,都覺得這孩子過於虛弱了。
這時候,蔣心月卻已經完全暈去,好在口裡含的人蔘及慕容楓的銀針幫她護着口氣,這時候郭雲連忙叫別的大夫過來善後,一切總算順利。
慕容楓從產房裡走出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汗。
李墨忙問,“孩子好嗎?”
慕容楓點點頭,“孩子順利出生了,是個男孩子。”
李墨嗯了聲,又道:“謝謝你。”
二人正說着話,郭雲又走了出來,道:“宗正將軍,希望今夜宗正將軍能夠留在府中,以免心月和孩子忽然出了什麼事時,也可以就近搶救。”
李墨道:“大將軍,本王將慕容楓私放出牢房之事,若是被我父皇知道,定要大怒。”
“三殿下,你跟我過來。”
郭雲說着帶頭往一側走去,李墨便也跟了過去,郭雲道:“二皇子李忠出事的事情,三殿下一定已經知道了。”
“今日,大理寺的人便找上了心月。”
“蔣小姐是最後見到我二哥的人,大理寺找上她,不奇怪。”
“可是,據我所知,之前還有一人見過二殿下,便是夢仙姑娘。”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知道,李忠之死,令皇帝極爲惱怒。既然能夠牽扯到我的心月,便也能夠牽扯到夢仙姑娘,介時,三殿下若是出手相救於夢仙,必定就得罪了皇上,如今正是立新太子至關重要的時期,您一定不希望出現這種事吧?”
李墨其實明白,李忠之死的確詭異,若是真的細查起來,別說是夢仙姑娘,便是他自己,這一次恐怕都要麻煩上身。
“將軍的意思是?”
“爲了保住我的女兒,二殿下之死,我一定會找出最合理的理由,若是今日你肯保心月和其孩子,那麼之後我便替你保住夢仙姑娘,而不需要三殿下親自出手,若是得罪皇上,亦是我得罪而不是三殿下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