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墨,如今正在蔣虎的陣營中,不知道李墨有沒有發現那半面虎符就在他的身上?不知道蔣虎是不是已經得到了那半面虎符?
她心中正自計較這些,偶爾擡眼,卻發現威武王也正在觀察着她,眸子裡似乎有特異的光芒。
她忽然明白,威武王若是讓人調查,一定便會查出,蔣心月所持的半面虎符,其實是在她的身上。
威武王是要她交出那半面虎符!
這一刻,虞雲荻心中冒出很多個念頭,又暗暗猜測,威武王如此迂迴,是想與她好好合作?還是希望就近逼她自動拿出半面虎符?若他是存心逼她,甚至他認她爲女兒也不過是權宜之計,那麼他告訴她的有關琉璃郡主的故事能信嗎?
他交給她的所謂獨孤傲的最後一封信,又是否是真實的?
虞雲荻衡量半晌,終於道:“父親,那天見你拿出虎符的畫像,我便知道,原來蔣虎丟失的半面虎符,曾經是在蔣心月的手中,不過後來,這半面虎符也並不在她的手中了,早在幾個月前,她將這半面虎符贈送於我。
不過那時候,我和她都不知道這東西原來就是虎符,她將東西贈於我後,我也只是隨便地帶在身上,如今,這東西卻也不在我的身上。”
威武王眸光微微一黯,又道:“這還真是巧了,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半面虎符就在你這兒,這真是太好了。那,你可以將它拿出來,讓爲父用以主持大局嗎?”
“半面虎符亦可以讓琉璃大軍聽令嗎?”
“半面虎符,那也是貨真價實的虎符,總比沒有強。”
“父親,我還要告訴您一件事,請您一定不要生氣。”
“女兒,你快點說,本王保管不生氣。”
“因女兒並不識得那半面虎符,單純覺得做工特別,極爲少見,於是做爲定情信物,送給了靜王殿下。”
“什麼?!”對於虞雲荻此說法,威武王顯然是很意外的,“那,那剛纔,龍丘涯說李墨是在蔣虎的營中,這豈不是壞事了?”
“那倒也不一定,靜王殿下只知我贈給他的定情信物是一隻荷包,卻不知荷包內藏有這半面虎符。相信蔣虎也沒有想到那半面虎符現在離他那樣近。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將靜王殿下救回來,那麼虎符便安全了。”
威武王盯着虞雲荻,“你這話可是當真?莫不是爲了救靜王殿下,故意說此話來誆本王?”
“至於李墨,就算父親你不救,我也一定會去救他的。救不救得出,是另外一說,所謂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只要盡了力,結果如何,且看老天了。父親您會不會救他,我亦根本不會強求,但是父親居然如此懷疑我的話,也是讓我很意外,大概父親根本沒有拿我當女兒看,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些,居然將實情和盤托出。”
虞雲荻說這話時,是真正的委屈,本來那半面虎符已經贈予李墨,到底最後會發揮怎樣的作用,她也沒有好好的推敲過。但是如今,爲了讓威武王救他,她不得已只能將這件事說出來……
威武王卻不信她!
威武王見她滿臉委屈,頓時又覺得是自己多疑了,這時忙道:“女兒你此話嚴重了,靜王也是我的侄兒,無論他身上有沒有虎符,我都一定會救他的,只是——”
威武王猶豫了下,終是道:“只是虎符事關重大,所謂關心則亂,可能因此傷了女兒的心,還請女兒你原諒我這個糊塗的父親吧。”
虞雲荻忙道:“父親又說糊話了,世上無不是的父母。況且,現在只要想辦法救了靜王殿下,便能證實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威武王道:“好,救靜王的事情,交給本王好了。”
……
這時候,龍丘涯又想回到蔣虎那裡去。
正向威武王告辭,經過他們身邊的虞雲荻聞聲便道:“龍公子,你上次進入敵營,毫髮無傷,是因爲你的身邊陪着蔣虎的女兒蔣心月,現在你若再入敵營,怕情況就沒有上次那樣樂觀。還不如與我父親好好商量,如何救李墨,介時,便帶着龍夫人一起回來好了。”
龍丘涯也非普通的武夫,若是沒有相當的頭腦,是沒有資格問鼎武林盟主之位的,當下便道:“既然郡主如此說,那我便聽候威武王指令好了。”
威武王也笑道:“有龍公子幫忙,事情好辦多了。”
可是一時之間,並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虞雲荻心裡是很着急的,自從知道李墨便在蔣虎的營中,她就一直站在城樓之上往下觀看,蔣虎這次帶了自己所有的兵,二十萬大軍黑壓壓地排布開來,列成方陣,看起來整齊,但是方陣內部情況,只要稍微遠些,是看不清楚的,虞雲荻以一雙肉眼想瞅見李墨,幾乎不可能。
下午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城門前有個奇怪的女人,這個女人站在城門口不遠處,已經有士兵在問,“你是誰?到這裡做什麼?”
但是這女子並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
她穿着斗篷,斗篷幾乎遮住了她全部的臉,身形纖細,但不知道爲什麼,她似乎很是狼狽,她的斗篷上有很多處都有鮮血留下的痕跡。
之所以讓虞雲荻趕到奇怪,是因爲她親眼看到這個女子,從敵營的方陣中,漫步走來。
她在蔣虎所列的方陣中,如同走在自家的宅院裡般自如。
蔣虎陣營裡的士兵卻沒有一人阻攔,他們就好像沒有看見她一樣。
虞雲荻不由自主地更加關注這女子,只見這女子對於士兵的問話不聞不問,反而是引起了蔣虎陣宮裡的士兵的注意,他們此時才發現有個女子,居然站在城門口,而他們不知道她從哪來,是從外面趕來要進城呢?還是趁他們不注意由城裡出來的?
機靈些的,連忙將此事向上鋒稟告,最終蔣虎也知道了這事,他從帳裡走出來,到了城門附近,就盯着那女子,道:“大膽女子,怎地在本將軍的陣營前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