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便是有所不能,也必須承擔。想當年,因爲你父親之死,而引起了一連串的殺戮和慘案,便是你,也被深藏於宛城顧家老宅中,才能平靜活到現在,如今你已經長大,此後的風風雨雨,你要自己面對了。”
“父親——”虞雲荻忽然覺得,相國大人的故事沒講完,或許遺露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然而相國大人卻站了起來,道:“天色已晚,我要回府了,這府中的人,都是我新買來的丫頭和婆,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賣了他們再重新買些回來,以後若遇到什麼事,可及時讓人通報於我。”
相國大人走就走,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虞雲獲無奈,只好送他至大門口,聽得相國大人又道:“這處地方,原本就是獨孤兄在世時,爲自己的女兒置下的院,這些年我時時讓人在此處打掃,是以變化不大,自此以後,你且好好守護此處吧。”
虞雲荻應了聲是,相國大人的馬車便往前去了,回過頭,她看着夜色中的這座院,心中忽然涌出一種異常複雜的情感。
雖她並不是獨孤傲的女兒,然而此刻,卻覺得他就近在眼前,她似乎能夠感受到這位父親的氣息。
而真正的獨孤解意,又在哪裡呢?
虞雲荻回到屋內,看到妝臺旁李墨的衣裳,忽然憶起他還在溫泉,泡到這會兒,定泡得皮膚都皺了!
她拿着衣裳來到浴房,將衣裳透過簾幕扔進去,“還你衣裳!讓你下次再欺負我!”
衣裳扔了進去,裡頭卻是靜悄悄的,她疑惑地喚了聲,“李墨!”
忽然想到他是三皇,她不能對他直呼其名,於是道:“三殿下!你在嗎?”
然而還是無人應聲,她如此這般等了片刻,一掀簾走了進去,卻見霧氣氤韻中,浴房顯得更加美,然而這裡並沒有李墨。
“難道他沒有穿衣裳,就這麼走出去了?”
又看看浴房的門,“可是從這裡走出去,必定會被府中丫鬟發現,況且不着寸縷,更加引人注目,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就走出府去。”
沒有看到李墨狼狽的模樣,令她略微有些失望。
虞雲荻越想越不對,便走進浴房仔細觀察周圍,之後終於被她看出了不對,在浴房的東南角,一股格外濃郁的霧氣反向撲出,不過被一些植物擋住,所以不是刻意觀察,真的不可能發現這處不對。
她走過去,撥開那些植物,發現不過是牆壁上自然形成的一處洞口,因爲外面的寒冷空氣撲進來,所以形成這股霧氣。
李墨又不是老鼠,不可能從這個拳頭大的洞口通過。
她有些泄氣了,頗爲沉重地嘆了口氣,這浴房原本是極好的,可是現在李墨這個臭可以隨意進出的話,以後在這裡泡澡澡太不安全了,要放棄這麼好的一處地方,怎不令人難過?
又想到這個地方原本是獨孤傲給自己的女兒獨孤解意準備的,自己終也是受之有愧,邊在園裡隨意逛着,一邊暗自想着自己與獨孤解意之間的事情,自己是如何變成她的?真正的她又去了哪裡?這個過程裡有很大的一片空白,這個空白讓她好奇,讓她惶恐。
人們對於未知的,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事情,總是會有莫名的恐懼之心的,她也一樣。
這樣在園裡休息了幾日,卻已經接近年關。
這一日,忽然有人往園裡送了張請帖。
送貼之人是,因爲快到年關,因此將各位名門貴女聚在一處,商量獻藝之事。
原來按照大越慣例,每天年關,會有一場專門由貴女們獻藝的聚會,屆時各皇公貴族都會到場,那些皇、王爺及郡王,還有各位文武大臣的公都會到場,藉以此機會以識到各位貴女,若有相互屬意者,甚至可以在聚會之上,當場要求皇帝賜婚。
是以每年貴女們都很重視這個機會,那些皇郡王及大臣公們亦如是,因爲這樣的重視,因此獻藝的曲目則爲慎之又慎的事兒,每年都要經過大量的排練和篩選之後,纔會確定最終獻藝的曲目。
虞雲荻原本是要當場拒絕的,無奈那位送貼之人卻道:“福星姑娘了,今年任何人都可以不到場,但是獨孤姑娘卻必須到場,否則的話,就是自絕於民衆,看不起衆貴女們,屆時可不好在一起玩了。”
一個蔣福星,虞雲荻已然是得罪不起的,何況是“衆貴女”?
所以虞雲荻在接貼的第二日,還是如約至蔣園。
蔣福星的真名蔣心月,只因爲有福星降世的傳言,因此自被人們稱爲福星姑娘,而她的父親蔣虎爲建威大將軍,近十幾年來,建功立業數十宗,手握三十萬大軍,乃是名符其實的大越第一大將軍。
這蔣園只是將軍府的偏院,然而內部佈置侈華致極,假山暗渠引流山泉,迴廊九轉芙蕖滿圓都不算什麼,最引人注目的要屬一條金磚路,顧名思議,此條路乃是用金磚鋪就,從蔣福星所居的閨房,直鋪至蓮池。
而鋪路所用的金磚,就是每年皇上賞給蔣福星的金,也只有蔣福星,敢於將皇上賞的金踩於腳下,還冠冕堂皇地,因爲每日腳踩皇上賞的金,是以時刻記得皇上對蔣家深恩,以提醒蔣家諸人,對大越盡忠。
而皇上不但沒有責怪,甚至還曾親自走在這條金磚路上,爲蔣福星開道。
而今日,衆人就被約在蓮池相聚,因爲蓮池內部的水引用的是山上的溫泉水,是以寒冬臘月天,蓮池內卻是霧氣如薄紗,蓮花處處香,滿塘開花,引人入勝,宛如仙境。
衆貴女到達後,都被這滿塘的荷花驚豔,皆往池內指指點點,尋找那朵最美麗的荷花。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無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