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但白頭髮的中年人沒法回答,便是李墨也忍不住想笑,但抿了抿脣,忍住了。
這個人若知道出口,還能爲了一隻餅而表現的這麼熱情?
虞雲荻也馬上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於是又道:“好,這個問題不用回答了,我問你,你是誰,你在這裡多久了?”
“我是誰?呵呵,我是誰?……”
“你反覆問這個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只是,怕別人是不記得了,了,你們也還是不知道我是誰……”
“你只管來聽聽,人都是由彼此間不認識,到認識的。”虞雲荻契而不捨。
“我的名字叫——洪昌烈——我來自於驪戎,對,我始終記得,我是驪戎人,呵呵呵,想當年,我們以驪戎是多麼的強大和輝煌,對了,你這個靜王殿下,卻是哪裡的靜王殿下……”
他語氣裡充滿輕蔑,依李墨的性自然不會回答他了,而虞雲獲怕這半老不老的老頭言語中污辱李墨,提醒道:“你可不要胡言亂語,免得得罪了人,介時便吃不到這個餅。”
自稱洪昌烈的傢伙看了眼那個餅,嚥了口口水,自己在那裡掐算……“我那時候,是在大越的海域上出的事,這麼多年,感覺我應該還在原地,我猜,你定是元朔那個傢伙的兒,元朔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奸詐狡猾又虛僞……”
“住口。”李墨低低清喝了聲,又道:“我父皇已經去世了。”
“噢,哈哈哈——這可是我,這些年裡,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虞雲荻道:“太上皇殯天,你這樣開心,難道你被困此處,是與太上皇有關?”
“自然有關,當年,我信了他的話,做爲使節,出使大越,結果卻在這裡出了事,不是跟他有關,又是跟誰有關呢?我若出不去便罷了,若是能出去,必要去扒了他的老墳,問一問他這個假仁義的老家信,到底爲何忽然下此毒手?我的兒,兒啊——”
他想起自己的孩很是傷心難過,整個人都在發抖。
虞雲荻又道:“你有多久沒有見到你的孩了?”
“十年?還是十二年?十三年?或者是——一萬年——我在這裡,度日如年——”
虞雲荻從他的年齡來判斷,此人若是四十幾歲,能夠做爲使節出國訪問,至少當年應是在三十歲左右或者以上,那麼她在此處應該是十至十三年了。
“這裡,還有別的活着的人嗎?”
“這裡,每隔幾個月,總會有人進來的,但是他們進來,便也等於死了,別瞧着你們現在威風得緊,用一個餅來威脅我老人家,到最後,還不是我給你們收屍?”
虞雲荻有些明白了,大底那個黑洞,不定期地將無辜者吸進來,然後在這個地方,餓死……應該是餓死的吧?
“你是如何活下來的?這裡有吃的?”
“自然是有,若你們願意,你們也可以像我一樣活下來,我們倒好做個百年的長伴兒。”
“笑話!誰要和你做伴兒!”虞雲荻雖覺得此人可憐,但是他話着實的讓人不喜歡,此時更是躲在李墨的身後,道:“你現在帶我們去找吃的!”
“丫頭片,先把那個餅給我老人家!”
“你帶我們到了吃的地方,自然會給你。”
洪昌烈愣了會兒才妥協,“好,好好,反正遲早要帶你們去的。”
着,他便帶他們往前走,甬道很長,似乎沒有盡頭,大部分的房間裡都有一些老舊的箱,都掛着鎖,還有一些房間裡堆着屍骨,奇怪的是,這裡每個房間都很明亮,卻不知道這亮光來自於何處……
這看起來,就好像不應存在於世間的地方。
走了一會兒,他帶他們進入其中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裡與別的房間略有不同,牆壁潮溼,有水珠滲進來,洪昌烈進入房裡後,便在牆壁上舔了一下,這模樣很是令人噁心,看到虞雲荻露出厭惡的神情,洪昌烈如夜梟般笑着,“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被我舔過。”
剛開始,虞雲荻還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噁心的話,後來,她才知道,這個房間裡滲進來的水珠,盡是這裡唯一可食的水源。
進入此秘宮裡不想死的人,要獲取水份,只能舔這個房間的牆壁。也就是,後來者只能舔洪昌烈舔過的地方,想想真的是很噁心。
可這個房間,並不是沒有水,相反,房間的最裡面居然有一截短短的明渠,渠水看起來很清,裡頭還有些活蹦亂跳的大白魚,見到了如此鮮活的食物,二人立刻明白洪昌烈爲什麼能夠在這裡生存那麼久了,同時也很疑惑,爲什麼洪昌烈活了下來,其他衆人卻都成爲白骨了?
洪昌烈笑道:“就是這些魚,非常美味,不過再美味的東西,吃久了也會膩,吃十幾年,更是看到它們就想吐了!”
他着還做出嘔吐的樣,見虞雲荻正看着這些魚發呆,他便又過去搶那個麪餅,結果虞雲荻發現後巧妙避開,而且將麪餅塞到了自己的懷裡,道:“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這裡有食物了,自然這個麪餅是不能給你的了。”
“你——你個丫頭片,不講信用!”
虞雲荻其實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爲了一隻餅而不講信用,但是想到李墨對海鮮類的食物過敏,而這個秘宮裡,唯一的食物來源正是海鮮,她不知道自己和李墨會被困在這裡多久,但是這隻餅,至少能夠在兩三天內,使得李墨不至於太辛苦。
李墨道:“把餅給他。”
虞雲荻的臉一紅,心想李墨大概也把她看成一個不守信用的人,大概是有些腦羞成怒,她做出氣鼓鼓的樣,“不給就是不給!你們莫要逼我,否則我將這個餅餵魚!”
這一下,洪昌烈倒是不搶了,卻又陰惻惻地笑道:“這些魚啊,它們可不吃麪餅……”
爲了轉移話題,虞雲荻也道:“我就奇怪了啊,這條明渠有水,有魚,明它是通往外面的,爲何我們不能順渠出去呢?還有,這些魚爲什麼通通往這渠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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