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議論間,之前爬在地上沒動靜的瘦忽然又微微顫顫爬了起來,對已經離開圈的大胡道:“盜墓,我願意去!”
大胡停下了腳步,打量着這人,“你去就去?你有何本事去?”
這瘦吸了口氣,盡力擺脫那種頭暈眼花的感覺,這才道:“龍之結陽基者,氣在地上;龍之結陰基者,氣在地中;陰氣一線,安葬立穴,無有二扦也;陽氣一片,不論高山平地,各有大闊狹不同,闊大者,爲都會郡縣,狹者,爲鄉村市鎮,具受氣脈之生旺,山水之護衛……”
這瘦還沒念完,大胡已經聽得不耐煩了,“裝什麼神,弄什麼鬼?我的錢可不是大風颳來的,我瞧着你明日便會餓死,我沒必要買個死人。”
大胡完便轉身,漠然帶着那壯碩草人繼續往前走了。
瘦的目光忽然黯淡下來。
這時,人牙走過來,也不領着這瘦上臺,只問,“半馬市,有人要嗎?”
衆人面面相覷,顯然這瘦唸的這一段,並沒有人對他施以青眼,而他手腳發抖,又與草人激鬥半天,好幾日沒吃飯的他此時已經支撐不住了,眼見並無人出價,他心氣一泄,便要倒在地上,正在這時,卻有人伸手及時扶住了他。
擡頭一看,對方卻是個十四五歲,看起來美麗動人的姑娘。
“我要了。”這姑娘道。
人牙即伸出手,向她要銀,她尚未拿出錢袋,一個俊逸非凡的男已經將自己的錢袋遞到了人牙的手裡,道:“三天,這裡的人牙由着這姑娘挑。”
人牙大喜過望,忙收了錢袋,“那是那是!”
又向這瘦道:“你這慫人有福氣哦!碰到了善心的女菩薩,不用死了!”
衆人皆議論紛紛起來,目光投到這姑娘和男的身上,混在人羣中的李荀噗嗤笑了起來,“竟又是他們。”
慕容嫣恨得牙癢癢,這獨孤解意真是無孔不入,哪裡都有她的身影!還有靜王,爲何這般給這獨孤解意麪?
她忽然抓住李荀的胳膊道:“太殿下,我也可以像解意姑娘一樣買奴隸嗎?”
李荀笑了下,“獨孤解意是皇帝親封的德陽郡主,這可非虛名,因人家食千人戶食祿,又獨自開府立院,是有能力買下奴隸也有資格買並養得起的。嫣兒你的哥哥雖是宗正將軍,可你卻只是個貴女,你買了奴隸在院中,得靠你的哥哥來養他們。”
慕容嫣想了想,忽然問道:“蔣心月也不可以嗎?”
李荀道:“那是自然。”
慕容嫣的心情便好了些,眼珠轉了轉,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殿下,我有些熱,我想去那邊稍坐片刻。”
“好。”李荀並未在意。
慕容嫣走出人羣,來到不遠處的涼蓬下坐着,身邊跟着的丫頭道:“要不要去買些水果來吃?”
慕容嫣丟了她一個白眼,“吃什麼水果?你過來,我跟你。”
那丫頭便俯耳過來,慕容嫣了兩句,那丫頭點頭,接着便迅速往鎮中而去。
而這時,樹下那些草人,也都看到了虞雲荻買下瘦的這一幕,皆跑來向牙請願,要上場展示自己的能力。
人牙覺得機會來了,立刻讓人安排這些草人,輪流上場比鬥。
而先前被奶奶罵着的少年,此時也含着淚站在了請願的隊伍中。
虞雲荻看了他一眼,走到之前趕他來的那位奶奶面前,問道:“奶奶,爲何要將他送到這裡來?須知送到這裡後,很可能會被打死,或者餓死,命運也根本不會被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裡了。”
奶奶方纔只顧着罵孫,傷心氣憤難過,沒有注意到虞雲荻買草人的事情,只是見這姑娘面善,於是道:“他是逃兵,我知道他逃回來不過是因爲擔心我的病。只是,當了逃兵就是給祖宗丟人,死了後也不會立碑,祖籍薄上永遠標有黑色草字,況且,他找不到事做,我一個老人家如何養他?只能,只能……”
老人着又哭起來,就憑她剛纔給那人牙偷偷塞串錢的事,也知道她內心裡其實捨不得自己的孫,更不願意他受太多苦,所以纔會賄賂人牙,希望在比鬥時能挑個弱的,讓自己的孫贏了,趕緊被買走。
這少年才十七八歲,赤之心也是難得,虞雲荻想了想道:“你莫要急,你這孫以後便跟着我吧。”
老人一聽,眼睛亮了下,再打量這女,雖然穿得並未太扎眼,但是她身後站着的那人氣度不凡,絕非尋常人。
於是她一下跪在了虞雲荻的面前,“貴主若肯收留,老婆我感激不盡!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
虞雲荻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又對人牙示意。
那人牙很明白事理,李墨的那袋錢可是了,隨着虞雲荻挑,於是趕緊將那少年推到虞雲荻面前,一腳踢在他的腿彎,“趕緊跪下感謝貴主,算你運氣好,遇到好人了。”
少年其實並未知道這人牙行的殘酷,但是也不忍奶奶擔心,於是還是跪下,認了虞雲荻爲主。
虞雲荻問,“你叫什麼?”
少年道:“我叫鄭雲。”
人牙在旁邊道:“一點沒規矩,認了主,便只有名字沒有姓。要姓貴主的姓,明白了嗎?”
其實虞雲荻倒沒有這樣的想法,向人牙道:“你去忙吧。暫時不用管我這邊了。”
人牙識趣地退下。
虞雲荻又問瘦,“你叫什麼?”
那瘦道:“回姐,在下鄧盧。”
虞雲荻再沒有問別的,只道:“你們都餓了吧?鄭雲,鄧盧,我們先且去那邊吃飯如何?”
其實鄭雲好歹在奶奶家是吃過東西的,他心情不好,只想與奶奶多呆會,因此並未應聲,虞雲荻也是善解人意的,立刻道:“鄭雲先與奶奶會話吧,一會給你帶兩個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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