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中原逞威

由於駐紮在河南的民國第六師,大部調往湖北。僅留下王毓秀部沿平漢路一線佈防。豫西空虛。再加上去年上任的河南都督張慎芳,橫徵暴斂,物價暴漲,民不聊生。人災天禍,交相煎迫。因此乞丐成羣,鋌而走險者日衆,出現了丐與盜滿河南的現象,河南地界混亂加劇,使民國初年就拉起杆子的白朗,這支農民起義軍,迅速做大做強,以發展到兩萬多人。

白朗今年有四十歲左右,河南寶豐縣人,個子高廋,長着一雙長腿行走極快,人稱綽號“白狼”。青年時期的白朗,在巡防營當過兵,槍法頗精。雖然目不識丁,而膽略超羣。由於忍受不了官府的欺壓,便率先拉起了杆子,本來民風彪悍的豫西,頓時一呼百應,各地小杆子紛紛加盟,勢力很快壯大起來。

白狼率領大軍,向西一路橫掃,連拔了三座縣城,兵鋒直指陝甘。民國政府輿論譁然,紛紛譴責政府無能。起初袁世凱並沒把白狼當回事,但沒想到他的實力發展到這個地步,竟然達到了攻城拔寨的程度。鑑於輿論的壓力,袁世凱只好責成陸軍部發兵,但他玩了個心眼。

閻錫山接到陸軍部一紙電令,心裡老大不樂意。袁世凱玩的什麼招數,他心裡一清二楚,這是在排除異己,讓我的人馬拼個你死我活,消弱我的實力不說,你還賺個好名聲,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他準備採取拖延戰術。

閻錫山把部下找來商議對策道:“陸軍部來了電令,讓我出兵絞殺白狼,而他們卻按兵不動,你們說說該怎麼辦?”其心腹張樹幟心領神會道:“都督,他媽的這不是明擺着讓我們去送死嗎?我看咱們先按兵不動,向陸軍部要錢要槍要彈藥,看他們怎麼辦?”閻錫山讚許的點點頭。

接着把目光轉向王行偉道:“王師長你的意思如何?”此刻行偉不知道大哥是什麼意思,一直沒有發言,見閻錫山詢問自己只好說道:“都督,不出兵似有不妥,恐怕輿論對我們不利,我認爲大不了出工不處力罷了。”

閻錫山認爲行偉說的更有道理,思慮更周密,心裡嘆道,與其比張樹幟差遠了,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此時張樹幟鄙視道:“前怕狼後怕虎的,哪有軍人的風範。”一年來這小子

處處和行爲作對,已形成慣例。行偉只是自嘲的笑笑,根本沒當回事。

這時一名屬下匆匆進來,把一封電報交給閻錫山。電報上寫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八個字,是盧一鳴從京城發來的。實際上是盧一鳴在給他發佈命令。閻錫山立馬收起心思嚴肅道:“我宣佈即刻出兵,當然我們要研究一個很好的對策。”緊接着京城又發來第二封電報,老虎已經出征,閻錫山頓時愕然。

當天晚上,行偉接到盧一鳴從京城發來的電報,做了非常細緻的部署,而閻錫山哪裡知道其中的奧妙。

老虎接到盧一鳴的電令,立即整頓兵馬,不日出徵。他留下一旅人馬駐守包頭,接着率領兩旅人馬,沿寧夏甘肅一線向陝西挺進。老虎部隊是標準的騎兵師,每人裝備了四顆新近從東北運來的手榴彈。他的兩個騎兵旅行進速度很快,星夜兼程到達甘肅平涼一線。老虎在這裡見到了寧夏護軍使馬福祥。 wωw● тt kΛn● ¢o

馬福祥率領寧夏防軍,成功的阻截了白朗西進的兵鋒,使其轉向了西安。併爲此受到了陸軍部的嘉獎。一見面馬福祥道:“兄弟,可把你們盼來了,這下我可放心了。”望着老虎彪悍的人馬,瞅着直眼暈。老虎道:“老哥,你打的也不錯嘛,白朗不是嚇跑了。”

馬福祥道:“兄弟,你就別恭維我了,實話跟你說,白狼的農民軍,極其強悍,個個都不怕死。要不是我的武器比他們好,恐怕早招架不住了,真是沒有想到哇。我竟然傷亡500多人。”說完馬福祥的神情有些黯然。

馬福祥的手下完全成了疲憊之師,尤其是精神狀態極遭,恐怕讓白狼的農民軍給嚇住了。老虎安慰道:“大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要想開點。你擋住了白朗的兵鋒,使甘肅大地避免了生靈塗炭,妻離子散,挽救了更多人的性命,就是立了一大功。我已接到命令。尾隨白朗的農民軍,挺進陝西。”馬福祥道:“我也該打道回府了。兄弟來日方長一路保重,後會有期。”老虎與馬福祥辭別,提兵進入陝西,向西安尾隨追擊。

老虎率領大軍一路東行,沿途淒涼的景象讓他不忍目睹,被農民軍洗劫後的村鎮在蕭殺中哭泣。說實話白朗的農民軍,是抱着殺富濟貧起事的,剛開始還能遵守,隨着隊伍的膨脹,人員的良莠不齊,其性質便起了變化,畢竟他們得要吃要喝。

大軍到達岐山時,路遇一個小鎮子,前鋒來報說一羣士兵正在鎮內搶劫。老虎聞訊大怒,他媽的還有趁火打劫的。立即吩咐全部給我抓來。不一會兒面前跪倒了一片,有五六十人,不知是那兒被打散的防軍,一羣散兵遊勇。老虎也懶得問,大手一揮命令全部槍斃,頓時一片鬼哭狼嚎,隨着啪啪的槍聲,全部見了閻王。

陝西都督張鳳翽,起初並沒在意白朗的農民軍,認爲一羣烏合之衆掀不起多大風浪,沒想到農民軍勢如破竹,攻城拔寨如履平地,竟然有不少防軍都加入他們的行列,農民軍更加壯大,其兵鋒直搗西安。

張鳳翽嚇得大驚失色,屁滾尿流。求援電報像雪片似得飛向京城。京城也慌作一團,極力電令閻錫山的部隊加速前進。然而,高大威猛的西安古城牆,對農民軍而言,不是說打就能打下來的,農民軍沒有攻城器械。沒有重武器,再加上混亂不堪的軍紀,想攻佔西安古城純屬扯淡,況且,西安城裡還有大量的防軍,

農民軍在古城外騷擾了幾日,老虎的前鋒部隊已經抵達古城腳下。這時,由四川開進了一個師,從南邊圍了上來。白朗見形勢不妙,派心腹大將牛天祥、杜起賓率5000人馬阻擊老虎,而他負責率領全部人馬退回河南老穴魯山。

老虎接到前鋒報告,白朗開始撤退,追擊部隊在前方遇到阻擊。老虎帶領衆軍官趕到前沿陣地。舉起望遠鏡觀察,見一片丘陵地帶,排着密密麻麻的散兵線,什麼武器都有,着裝更是五花八門,但士氣倒是挺旺盛。老虎立即發佈命令,全線攻擊。同時告誡衆軍官,儘量減少殺戮。

士兵們紛紛跨上戰馬,抽出馬刀,排山倒海搬得向前衝去,秋日的陽光照在揮舞的馬刀上,發出奪目的閃亮,簡直是眼花繚亂,氣勢如虹。牛天祥,杜起賓等農民軍哪見過這等陣勢,頃刻間全線崩潰。二位頭目率先逃跑,幾乎就像趕羊一樣。

戰鬥已經沒了章法,衝鋒部隊開始了抓俘虜比賽。除牛天祥,杜起賓率領幾百人逃跑外,其餘幾乎全部做了俘虜。這樣一來卻給白朗增取了時間,順利的逃回了魯山。老虎的追擊部隊到達山陝邊界時便停止了追擊。接着揮師西安古城。

當初第七師駐紮在渭南一線,這個師是個新組建的部隊,裝備差戰鬥力弱。被白朗率領的大軍,兇猛的突破了該師的防線,殺進陝西。第七師立馬潰不成軍,草木皆兵。

老虎率領部隊與白朗鏖戰的時候,袁世凱在背後又展開了一系列動作。首先罷免了張鳳翽的官職,由特派大員陸建章接替陝西都督,接着把被打殘的第七師從新進行整編,再加上西安的防軍,組成十五、十六兩個混成旅,分別由賈德耀、馮玉祥擔任旅長。

老虎的大軍回到古城,陸建章帶領一幫大員出城迎接。張鳳翽被罷免後召回京城,賈德耀旅從新前往渭南一線佈防。一幫大員除了陸建章,重量級人物當屬馮玉祥。除了國府官員,百姓也自發的涌出城門,爭相目睹橫掃白狼的大軍是什麼樣子,一時之間歡迎場面似乎熱鬧異常。

“哎,老哥,你瞧那馬多高,腿又長,我怎麼沒見過?”“是呀,我也沒見過,咱這中原地界沒有這種馬,大概是北地產的。”“快看呀,他們的服裝和別人的都不一樣,有些怪異。”“我看帽子不咋地,像個船似得……。”衆人紛紛議論,不一而足。

此刻,新任都督陸建章迎上前說道:“王師長,橫掃千軍,不在話下,真乃虎狼之師,民國之幸,民國之幸呀。”老虎見禮道:“陸都督過講,保境安民,是我等軍人的本分,不可推卸的職責。”說完此話,老虎顯得既不嬌柔也不做作,陸建章不由暗暗稱奇。

此刻,馮玉祥上前敬禮道:“報告,新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長馮玉祥在此迎接師座。”老虎沒有搭話,只是回了個軍禮,默默審視着他。在包頭臨來之前,大哥在電報裡交代過,說馮玉祥這個人物,很不一般,非常強悍,要他一定和此人搞好關係。今天一見果不其然,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絕不是等閒之輩,心裡不由喜歡。而馮玉祥見老虎這般神態,心裡有些發毛,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得不得體,得罪了對方。

老虎咧嘴笑了一下,順勢摘下自己的配槍道:“馮旅長,初次相見,不成敬意,這把配槍送給你,就算見面禮吧,請笑納,”馮玉祥慌忙接過手槍,臉上露出喜色,抽出手槍一看,更是大喜過望。這款手槍他從來沒有見過,從外觀看非常秀氣,不由說道:“王師長,這……叫我說什麼好呢,感激話就不說了,來日方長。”倆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了。

此時陸建章發話:“王師長,陸軍部來電,讓你部駐紮在寶雞一線,你沒意見吧。”老虎笑道:“陸都督,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有何意見。”陸建章聞聽大喜,本來他還爲此事而苦惱那,怕老虎不服從命令,沒想到來得這麼容易,畢竟老虎立了大功。他由此斷定,老虎這個人城府不深,今後便於掌控。

其實他哪知道老虎的想法,大哥反覆叮嚀過,只要能在陝西站住腳,就是大功一件。況且佈防在寶雞,更是求之不得。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在古城盤橫幾日,與各位大員混了個臉熟。尤其和馮玉祥攀談了幾次,喝了幾頓酒,並且慷慨的送給他一批步槍,哥倆的感情與日劇增。

老虎到達寶雞後,把俘虜的農民軍組成了一個新兵旅。然後根據大哥的意圖,開始向內蒙、外蒙大量移民。與此同時,在太原一批經商、辦廠專才出發,趕往寶雞。

行偉率領大軍一路南下,浩浩蕩蕩。兩個騎兵旅在前面開路,步兵旅主要擔任後勤補給。行程幾日便到達了晉城,河南已經遙遙在望。由於白狼的農民軍正在陝西鏖戰,因此行爲並不着急。

在晉城呆了一段時間,聞報,白朗的農民軍流竄回河南,目前在魯山一帶。行偉立刻召開軍事會議,決定兵分兩路。行偉率領二旅在左,張樹幟旅在右,齊頭並進跨進河南地界,兵鋒直指魯山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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