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天微笑地看着黃國榮,見黃國榮掐滅菸頭後,嘴角動了動,有話想說可不敢說出來。笑了笑,從煙盒裡抽出兩根菸,一根丟給黃國榮,一根自己點上,而後,吐出一陣的煙霧,徐徐地說道:“老黃,有話你放心大膽地說,出了我這個辦公室,你說的每個字我都會忘記,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風凌天心裡很清楚,黃國榮是擔心他和呂德凱的較量,最終他敗在呂德凱手裡。畢竟,呂德凱是一省的省長,手腕大權,後臺極硬,而他則是區局的副局長,背後是有顧孟榮對他的支持,可與呂德凱比起來,他的後臺顯得不夠看。
在這樣一個情勢下,他輸給呂德凱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黃國榮有點擔心,害怕他敗了,顧孟榮會保住他,呂德凱不敢過分對他怎麼樣,可黃國榮就沒顧孟榮的支持,那麼,呂德凱一動黃國榮,黃國榮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正是這樣,黃國榮心裡纔會擔憂,有所顧忌。
不過,風凌天有他自己另一方面的想法,黃國榮是有所顧慮和擔憂,可他沒背叛他,也會去替他打聽消息,暗地裡幫助他。雖然黃國榮的這種幫助對他起不了多大作用,也無法影響到大局,加上黃國榮是暗地裡幫助,不敢明目張膽地站在他一邊,但是,在他有困難時候,黃國榮還是沒有背叛他,依然肯爲他做事,單單這一份情,他就得承。
所以,在這一刻,風凌天下定決心,要把黃國榮完全吸入到他的陣營裡,要給黃國榮更多的發展機會和更大的發展空間。
黃國榮點上香菸,深吸一口,心中在抉擇,沒有及時表明態度。風凌天不着急,他也吸着煙,微笑地看着黃國榮。不管黃國榮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表示理解,也會極力地幫助黃國榮的。
過了好長時間,黃國榮一根菸都吸完了,煙火都到過濾嘴邊上,終於,黃國榮眼神變的堅定,他掐滅菸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風凌天說道:“風局,我聽到一個消息,說是省公安廳和市局,已經有人在蒐集你參與地下世界的事。我覺得,這是呂省長在背後指使這些人這麼做的。風局,要是你有把柄被這些人抓住,那事情就會很麻煩的。”
“會是誰來暗中對付我?”風凌天掐滅菸頭笑問道。
“是省公安廳第一副廳長,實際主持省公安廳工作的徐德明,他是前省公安廳廳長的人,因爲老鷹軍團的事,前省公安廳廳長栽在風局的手裡,所以,這個徐德明對你是懷恨在心,一直想找機會對付你。還有是市局黨組成員、副局長鄭健,他是徐德明忠實的追隨者,徐德明的話對他而言就是聖旨,無論什麼事,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去做。”黃國榮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濃茶,而後,接着說道,“還有就是,GZ市市長趙平,他好像也對你不滿,也想把你給踢出去。”
“哦,倒是沒想到,我一個風凌天會招來那麼多人的忌諱啊!”風凌天不以爲然一笑。
“風局,你千萬不要大意,徐德明、鄭健,再加上趙平,他們都是呂德凱最得力的干將,這些人要是聯合起來對付你,連顧書記都要頭疼三分,而秦書記是無法保你平安的。”黃國榮語重心長道,“風局,你不要大意,要注視他們這些人。”
“嗯,老黃,說說看,面對這些人,我該怎麼去對付他們?”風凌天笑問道。
“第一步,一動不如一靜,你和龍浩鬧出那麼大的事,怎麼處理,處理到什麼程度,都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涉及到的關係錯綜複雜,稍處理不好,就會引發巨大的震動。”黃國榮頓了頓,拿起風凌天桌上的煙盒,抽出兩根,一根丟給風凌天,一根自己點上,深吸一口,徐徐說道,“所以,我們一動,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有的壓力和注意力都會轉移到我們身上來,那時,我們有什麼弱點,有什麼忌諱,都會被人一一地找出來,對我們很不利。”
“嗯,老黃,不錯,說的很有道理,那第二步呢?”風凌天接過黃國榮丟過來的香菸,點火吸上,在一陣的煙霧之中,眯着雙眼看着黃國榮。
“第二步,很簡單,逐一擊破,先從弱的一方開始動手,再順藤摸瓜,抓住對方的弱點,牽制住他們的行動。”黃國榮狠狠地吸一口煙道。
“可是,剛纔你說讓我一動不如一靜,不要採取任何行動,說這樣的話,會被對方抓住破綻的。”風凌天心裡清楚黃國榮話計劃的用意,不過,他想考考黃國榮,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才能。
“風局,那是從整體環境而言,面對呂德凱,你必須要靜,不能在這個時候與他對着幹,那會對你很不利的。”黃國榮壓低聲音道,“可是,對付鄭健、徐德明等人,就必須還擊。一味的採取以靜制動,最後會變成坐以待斃,這樣的事,我們堅決不讓他發生。”
“說的有道理,還有呢?”風凌天點了點頭,是真心讚賞黃國榮的才華。
“最後一步,那是以此爲契機,利用趙鋼來脅迫到趙平,以鄭健和徐德明脅迫到呂德凱,令這些幕後的大佬,不得不作出一定的讓步和犧牲來。”黃國榮恨恨道,“總不可能所有好處都讓他們得了,所有的責任都來我們承擔嘛!再者,呂德凱不是善類,你退讓一步,他就會前進兩步,直到把你逼入絕境。我們不是傻子,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要反擊,適時地還擊過去。”
“老黃,你可以說出這些,非常難得。”風凌天哈哈一笑,彈了彈菸灰,“看來,我是有點小覷你了。你說的這三步計劃,步步緊逼,環環相扣,非常不錯。不過,你身上倒是有一個弱點,那是你膽太小了。”
黃國榮呵呵訕笑一下,說道:“年紀大了,想事情做事情,就以穩健爲主,不像年輕人,有那種開拓的精神。”言語之間,充滿一種無奈的惆悵。
“老黃,我倒是不贊成你的這種觀點,一個人具備不具備開拓精神,不與他的年紀有關,是與他所處的環境有關。”風凌天靠着老闆椅上,“老黃,你說的這三步,歸根結底,是要威脅呂德凱,逼迫呂德凱做出讓步。整件事的關鍵,不是趙平,不是徐德明,更加不是鄭健,是呂德凱。牽制住呂德凱,就等於我們打勝了這一場戰役,而龍虎幫也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風局,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是,呂德凱是一省之長,他位高權重,勢力龐大,背景強硬,直接與他面對面的硬拼,我怕我們會吃虧。與其把自己逼的沒有退路,反而不如退而求其次,以呂德凱身邊的人,來威脅他,逼迫他作出讓步。”黃國榮輕聲道。
“那要是呂德凱不上當,或者是,不受我們威脅呢?老黃,到時候你會怎麼辦呢?”風凌天突然問道。
“這個-”黃國榮支吾半天,訕笑道,“這個我倒是沒想過,難道呂德凱要丟下他身邊的人不管嗎?”
“那可難說,涉及到自身的核心利益,呂德凱未必會被我們威脅到。”風凌天彈了彈菸灰,“呂德凱最擅長的事就是棄車保帥,鄭健和徐德明真的威脅到呂德凱,以呂德凱的手腕和爲人,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鄭健和徐德明,即便除不掉,呂德凱會以鄭健和徐德明身邊的人來威脅他們,讓他們什麼也不要說。老黃,你說那個時候,沒有了威脅呂德凱的工具,他還會鳥我們嗎?”
“是是,以呂德凱的爲人,他真的會這麼做的。”黃國榮人楞在那裡,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來。
風凌天道:“還不止,到時候我們威脅不到呂德凱,而呂德凱沒了後顧之憂,他會全力來對付我們,那我們可就真的陷入完全被動地步,只能坐以待斃。”
“哎,風局,對不起,是我想的太完美,沒把事情考慮清楚。要是真的照我這個計劃進行,我想,我們是真的輸定了。”黃國榮嘆了一口氣,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正如風凌天所說的一樣,呂德凱滅了口後,一定會全心全意對付風凌天,以風凌天目前的勢力和權力,根本不是呂德凱的對手,連顧孟榮也救不了他們。
風凌天擺了擺手,微笑道:“老黃,你別妄自菲薄,你可以想到這麼好的點子,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那風局,我們應該怎麼做,纔可以穩住局勢呢?”黃國榮知道自己的計劃不行,那風凌天肯定是有另外一個想法。
風凌天沉思半會,而後,一字一句地說道:“很簡單,直接威脅呂德凱,別人的利益,別人的生命,呂德凱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呂德凱自己的利益,自己的生命,他還會不當一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