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外面有個自稱是十三王爺的來找您。”門房的僕人回稟。蕭樊點頭,將人揮退。先是進房間看了一眼秦安然,將被子爲她拉好。已經是深秋,山裡又格外的冷。
“喜鵲。”蕭樊對着外面喚了一句。“王爺,奴婢在。”
“好好照看王妃,有事及時回稟。”喜鵲屈膝,低頭,“是。”
蕭樊走到了前廳,正好看到蕭予神氣閒適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吃着糕點。蕭予看到來人,努力的將嘴裡的糕點嚥下去,從椅子上蹦起來,“九哥,我可算見到你了!”
蕭樊嫌棄的看了一眼對着他可憐兮兮地蕭予,蕭予準備上前一個熊抱的衝動,硬生生的被蕭樊那個離我遠點的眼神給凍住了。九哥不愧是九哥,眼神都如此有殺傷力。
蕭予往蕭樊身後張望了兩眼,“咦,九嫂呢?”蕭樊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瞟過去一個眼神,“你到底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你九嫂的?”
蕭予接受到了那個冷颼颼的眼神,默默的吐了一下口水,瞬間變臉狗腿狀,“呵呵,我是來找你的,找你的。”同時心裡嘀咕着,你這我都看了這麼多年了,多沒新鮮感,九嫂長得比你賞心悅目多了!
“說吧,什麼事?”蕭樊輕吹了一下茶杯上面的熱氣。
蕭予哭兮兮地看着自己的九哥,“我說,九哥,你到底什麼時候光明正大的回京啊?你知不知道黃英和小滿那兩個小妮子,有多折騰人嗎?”說話的語氣像極了受盡委屈地小媳婦。
“恩。”蕭樊淡淡的迴應了一句。
蕭予凌亂了,完了?就恩一下,不是此時應該要有點什麼“你辛苦了”之類的表示嗎?
蕭樊接受到蕭予不滿地眼神,繼續風輕雲淡地說道,“等你九嫂醒了,我就找時機回京,就這兩天了。我不在京城的這一個多月,京中又什麼事情沒?”
蕭予一聽說道正事了,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正色道,“沒什麼大事,現在無非就是太子被狀告了一事了。不過,九哥,我看應該是這件事情和你脫不了關係吧?”蕭予一臉被我猜中了的樣子。
蕭樊大大方方的點頭,“恩,我不過是推了一把而已。另外我讓你去採辦的事情,你弄好了沒?”
“你說那匹紙墨筆硯啊?”
“恩。”
“早就辦好了,都是從蘇州採辦的上好的東西,東西在我府上。九哥,這筆東西你採買了那麼多,價格不菲,到底想用來幹嘛啊?”蕭予疑惑。
“很快你機會知道了,東西好好看着。”蕭樊吩咐。
蕭予想了一下,“九哥,還有一件事。今日皇后將我召進宮裡,說是要在這次舉辦的賞花秋宴給我相看親事,這件事情皇兄也答應了。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
聽到這個,蕭樊習慣性敲敲桌子。“我會盡快回來,皇后一向不管這些事情的,必定有所謀。你自己多留心,皇后此舉多半與
太子有關。就看想用你的婚事做什麼文章了。”
蕭予點頭,“九哥,你此行江南可有什麼收穫?”
“想辦法給我查查董易,這個人可以收爲己用。另外左思那邊,你讓他成爲我們的人,切斷退路,讓他除了我們,別無選擇。我沒有耐心陪他們慢慢耗了。”蕭樊想到江南時這兩個人的所作所爲道。
“好,九哥我……”蕭予話梅說完,那邊就有僕人來回稟,“王爺,王妃醒了。”
蕭樊看了一下,“知道了,下去吧。”再轉頭對蕭予說,“這件事情你務必儘快辦好,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通州那邊一觸即發。”交代完蕭予,蕭樊頭也不回的走向秦安然的院子。
留下蕭予一人在前廳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回京了,這哪裡是當王爺啊,明明就是勞力,我的命真苦……
將近日落,昏黃色的斜陽散落在窗前的木格上面,蒔蘿山莊裡面的樹木長得還是鬱鬱蔥蔥,生機一片的樣子。可是又能如何,東風一過,山裡的萬物就要歸復死寂。可來年春天,老樹舊木又逢春。
人就不一樣,死了就是死了。一抔黃土一掩,生前風流事,誰人記?白骨森森,容貌都會隨着時間慢慢的在腦海中變得模糊起來。
蕭樊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秦安然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長髮隨意披散在背後,目光清冷,神情卻有幾分恍惚的看着窗外的景物。
蕭樊往架子上取了一件厚披風,走近,披上秦安然的肩。“山裡清冷,寒氣重,這般小心着涼了。”秦安然這才恍恍惚惚的回神,轉頭看向蕭樊。
一張清麗素淨地臉面向自己,淺墨色的瞳孔渙散之後再一次聚焦,倒映着自己的面容。面無表情,眼底波瀾不驚,就像一潭死水,無論怎樣,也激不起漣漪。
“醒了多久了?”蕭樊問道。“沒多久,剛醒。”秦安然清冷的回答,扭過頭繼續看窗外的景物。
蕭樊的視線下移,看到秦安然是赤腳踩在地板上。皺眉,彎腰將人抱起,“這麼大人了,地板上涼,連鞋也不穿。”嘴上不滿的數落道。
秦安然自動的伸手摟住蕭樊的脖子,在蕭樊的懷裡歪着頭,認認真真的打量着蕭樊。
蕭樊將人放在牀邊,彎下腰去,拿起鞋子,親自爲她穿上。秦安然往下看着蕭樊,眉眼清俊,面龐白皙,脣線天生上揚,最好看的是那雙眼睛,認真的看着爲她穿鞋動作。
長長的睫羽在臉上落下淺淺的陰影,專注,認真,從腳上傳來的那隻大手上的溫度,讓秦安然眼裡的清冷被暖意取代。蕭樊一擡頭,就看到她帶着幾分笑意看着自己。
挑眉,“怎麼,現在才發現你家夫君長得好看?”秦安然抿嘴,將笑意掩蓋下去。“不是長得好看,是發現……”說着用一隻手挑起蕭樊的下巴。
“長得很漂亮。”秦安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蕭樊的臉。果不其然,蕭樊立馬臉色黑沉,“那是形
容女人的!”,蕭樊怒道。從地上站起來,從上望下看着秦安然。
秦安然的眸子亮亮的,嘴角一彎,“像只狐狸。”這下蕭樊的臉色是真的黑到不能再黑了。
秦安然不在意的伸手扯扯蕭樊的袖子,“帶我去子遇那裡。”
說到子遇,蕭樊的臉色沉下去。秦安然的眼神閃了一下,看着蕭樊的臉色。蕭樊嘆息了一聲,人坐到了秦安然的身邊,“你真的要去看?”
秦安然點頭,“恩,我可以的。放心,我還有事情沒完成,不會想不開。”
蕭樊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將人抱起。
等到了子遇房間門口,秦安然的心被提起來,,門“吱呀”一聲開了,蕭樊步子沉穩的將人抱着,慢慢的走到子遇的牀邊。
秦安然閉了一下眼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顫抖着手將牀簾撩開。這……看到的一幕,把秦安然呆愣在那裡,還保持着撩開簾子的動作。
牀上的子遇渾身上下纏着繃帶,但是臉露出來。面色紅潤,氣息平穩,呼吸順暢的躺在那裡,一看就是已經解了毒,只不過是太累了睡過去了。
她疑惑的看向蕭樊,正巧看到蕭樊臉上那抹奸計得逞的笑意。使勁踹了他一腳,“混蛋,居然騙我!”語氣嗔怪,掩飾不住開心和激動,蕭樊看到秦安然的眼裡含着晶瑩的淚。
蕭樊上前一步,將人攬進自己懷裡。秦安然坐在牀邊,蕭樊站着,她的臉貼着蕭樊健碩的腰,淚水順着臉頰滑下來。
蕭樊伸出手撫了撫她身後的長髮,溫暖的體溫從手上傳到頭皮,秦安然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蕭樊沉聲說道:“你昏過去的那一刻,解藥就送過來了。”
“葉兄自己和兩個醫女留下來替子遇解毒,昨日夜裡就傳信說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時刻,只是這次元氣大損,吃不消昏睡了過去,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
秦安然從蕭樊的腰上將臉擡起來,咬牙切齒,“你剛纔居然故意騙我?”
蕭樊呵呵兩聲,“那是給你一個驚喜嘛。”話說完,腰上的軟肉就被人掐住,嘶……
秦安然眼睛一眯,臉上呈現出陰險的模樣。站起身來,看到蕭樊因爲吃痛,微微低下的腦袋,墊起腳直接躲着蕭樊的鼻子就是一口。“啊……”某王爺慘叫一聲。
片刻之後,秦安然大搖大擺,嘴角彎彎,心情極好的從子遇的房間走出來。某王爺像個小媳婦一樣,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神幽怨的跟在自己娘子的屁股後面。
過路的下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將眼睛撇開。自家王爺這一臉委屈得……
蕭樊心裡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騙她了,絕對不能讓人看見自己鼻子上面的牙印,不然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毀了。
剛走到房間,蕭樊走在後面,將門一帶。上前一步,擒住某人手腕,果斷的一個翻身將人壓倒門板上,對着自己肖想許久的脣印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