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絕對算是個‘妙人’。
這個長得不算差,在某些時候還特別正派的傢伙,具備的實力絕對是周峰無法想象的!
可偏偏在戳破了他的僞裝後,這貨給人的感覺又大不一樣。
首先要提的是,李莫愁對自己的出身並沒說謊。
他的確是從蓬萊上來的,只是這個蓬萊,既不是周峰在下界見識過的蓬萊門,也不是傳說中位於虛無之海的真仙島,但它又是真真切切的蓬萊。
不同於菩提老祖在菩提世界中留下的投影,李莫愁所在的蓬萊,應該算是脫離了虛無之海的蓬萊一角。
這一角就處於下界,也就是地球。可惜的是,世人並不知道。所謂蓬萊門,亦屬扯虎皮。
至於李莫愁,算是如今掌控着下界蓬萊的一方‘大神’。
當然,這個大神是周峰至始至終沒接觸過的。或者說他在下界闖蕩的時候,李莫愁已經‘拖家帶口’定居在了無人知曉的一角蓬萊!
正是有這個前提在內,因此周峰對李莫愁的瞭解才如此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下界闖蕩時,仍舊有那麼幾個通天大能隱居着。
這些大能個個都具備逆天改命的神通,只是不爲人知曉……
“你是說,你在下面曬太陽的時候,感應到仙界天外天有異動,而且這個異動很有可能影響到下界平衡,所以你才提劍上天?”
不值多加贅述,周峰在聽了李莫愁的交代後,無由愕然道。
“大概便是這麼個意思!再多我可不能與你說了。這玩意說多了就是泄露天機,所以有些事你還是別知道的比較好!”
李莫愁神情肅然,說到這,已然沒了玩笑意氣,有的,只是沉重。
周峰並不知天外天發生了什麼,他只覺得很不可思議。
身處仙界的他尚且沒能感受到天外天的異動,下界之人又如何……
“就算是異動,你又怎麼能確定會影響到下界平衡?”
不明所以下,周峰婉轉的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確實是沒有道理可言。
哪怕李莫愁再‘妙’,下界與仙界始終隔着一道天門。
有道是天人相隔,更勝生死之間的距離!
即便你是萬世不出的劍道高人,又豈能僭越三界規則,以‘凡人’之軀洞曉萬物運轉?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仙人都做不到的。
“哎呀,這裡面的門堂,跟你說多了你也無法理解。總之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壞人,此番上天,更是爲了天下蒼生!”
李莫愁對此,一味擺手道,看那樣子,還真有點天機不可泄露的意思。
可週峰是什麼人?
從下界至此,他經歷的事何止是千奇百怪,用光怪陸離來形容也毫不爲過!
天機?天機可不就是用來泄露的麼!
於是乎,周峰又開始一語不發的盯着李莫愁,那小眼神,當真跟深閨怨婦一樣!
還別說,李莫愁好像就吃這套……
“算我怕了你!好吧,我頂多再與你說一丟丟!”
略微一頓,李莫愁把手弄得跟雞爪似的,同時開口道:
“天生萬物,萬物通靈。這天下,本該不分你我他,更不分神魔人。那又是什麼導致六道共存,三界分隔?”
“不是三清等聖人劃分的麼?”周峰即時接道。
李莫愁搖了搖頭,接着講道:“三清諸聖,爲原因之一,但我想說的並非這個。既是萬物通靈,那麼但凡有靈性的存在,理應能感受到三千世界種種變故。如果這麼說你都無法理解的話,那我就用下界的大白話跟你解釋。”
說到這時,李莫愁又頓了頓,彷彿是在腦海中組織措辭,不一會才道:“世界等於一個容量巨大的電腦,擁有靈性的生物算是這個電腦裡的分子。分子之間應該是共通的,可因爲分子有大小,有的分子無法承受主體電腦龐大的信息,所以就衍生了屏蔽性!”
“擁有自我保護意識的分子爲了存在,只能摒棄了一部分東西,這就是茫茫大衆。而有一些分子得到進化,能夠享有世界更多的信息與能量,能量越大,分子受到電腦的控制性就會越低。”
“嗯,這是一幫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分子。用修士形容這類分子,大概挺合適。不過,當這類分子越來越多,主體電腦可就不樂意了!爲什麼咧?破壞平衡嘛!於是乎,電腦又衍生了程序!”
他說得唾沫星亂飛,偶爾還會脫出一句玩笑性質的比喻,只周峰聽了愈發頭疼。
這都什麼跟什麼?越聽越亂不是?
李莫愁可沒那麼自覺性,他說的興起,哪裡顧得周峰迷糊不已的神色。
唯說到這裡,他忽而嘴角上揚:“這類程序,差不多就像天門那種性質。三界之間看不到摸不着的隔閡,也是這類程序。至於你說的三清諸聖,不過是鑽空子的分子,他們不比程序來得高級,但是卻超越了大多數分子!”
“等等!我問的好像不是這種事情吧?”
周峰聽了,終於忍不住打岔道。
要說李莫愁妙就妙在這裡,明明前面還在扯一籮筐與主題不相干的事,轉瞬他又能給接上!
“別急別急,你不就是問我爲啥能感受到天外天的異動嘛,這好解釋。我呢,本來也是在茫茫無知的分子行列當中的,不過呢,因爲某些因素,我不但脫離了茫茫無知的行列,還晉升了。”
李莫愁砸吧嘴,一副‘獨一無二’的樣子,別提多臭屁了!
“你直接說自己不受世界這個電腦掌控,甚至可以打破世界給你劃下的規則,嗯,也就是程序,並且與世界信息溝通不就行了?”周峰揉了揉腦殼。
這轉了一大圈,明明可以簡單的來說。
不曾想,聽他這麼說的李莫愁,當場撇了撇嘴。
“爺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跟你扯這麼多,也是爲了解答你心中一直以來的困惑罷了!”
嗯?
這話一出,周峰起始沒反應過來。再到他隱隱意識到,李莫愁再指什麼的時候,不由瞳孔驟縮!
如果這傢伙真的像他說的那麼回事,那麼大千世界所有的信息,他豈不是都知道?
這裡面,自然包括周峰經歷的一切……
“咳咳,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說到底,我還是個‘人’。如果真的要把全世界的信息開通,那我會炸掉的!”
李莫愁再一次看透了周峰的想法,說着又解釋道:
“有些事,你不說出來,我是無法確認的,這就跟走形式一樣,至於你心中的困惑,不外乎就是佛陀留下的寂滅難題,而經過我剛纔那麼一解釋,你差不多能理解時空裂縫的原理了吧?”
如果這些話是出自旁人口中,周峰早就‘如臨大敵’了。可正因爲站在他面前的是李莫愁,這個本來就夠古怪的傢伙,因此他才能在短時間內接受這個事實。
事實是,李莫愁不入三界五行!
不入三界五行,代表着他從某種意義上講,足矣跟三世諸佛並肩。
這也就能解釋,爲何他能如此隨意的講出佛陀寂滅的真相了……
“你的意思是,佛祖留下的輪迴難題,相當於病毒?”
周峰恍恍惚惚有所悟,這一悟,怕是天機也不外如是。
“bingo!看樣子你還不算笨,一點即通嘛!”
李莫愁打了響指,那樣子,還真是有高人風範。
可週峰就不明白了。既然這傢伙也知道佛祖寂滅輪迴的真相,同時又沒解決的辦法,他怎麼還能當做沒事人發生一樣?
“少年郎,你還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啊。佛陀留下的病毒我是解不了,可總歸有其他辦法。就目前而言,我恰好認識一個傢伙能幫我解決難題,SO,我還需要擔心什麼呢?”李莫愁道。
這時,周峰哪還有心思顧及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對方。只衝這番話,他當即有些激動道:“什麼辦法?!”
“吶吶吶,先說好,我的辦法未必適用於你,因爲我跟你不同。你小子心懷三界,可我的心沒那麼大,我只在乎我在意的人。所以如果病毒無法消除,那就創造出另一個世界不就好了?”
李莫愁言簡意賅道,同時還不忘把自己跟周峰做了個對比。可週峰聞言,卻是沒聽明白。
如果單純的創造出另一個世界,就能帶衆生脫離苦海,那他根本就不用煩了!
可問題還沒這麼簡單啊!
想那菩提世界,也屬於菩提老祖器靈創造的世界。
即便如此,其尚且沒能躲過第一輪時空裂縫的侵襲。要不是碰上了周峰,菩提世界早就不存在了。
基於這點,等佛祖遺留的寂滅力量在全世界爆發,周峰又哪來力量能把所有人都救出來?
再者說,他也沒創造出另一個世界的能力不是?
“這是你的問題,我幫不了你。”
這時,李莫愁一如既往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道。
“爲什麼?你不也是爲了保持下界平衡纔上來的麼?如果真到了世界末日那天,你忍心拋棄天下蒼生,只顧着自己家眷化身方外?”
周峰眉頭緊皺,說着且臉上微紅,卻是有些憤憤不平。
或許他的憤憤不平毫無道理,這就相當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然而潛意識告訴他,李莫愁並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
如果他真的有辦法能化身方外世界,爲何不帶着衆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