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試煉(一)

“我要見吳珏和楊洋。”我對她說,那個醫師頷首,“主師正在商議要事,暫時沒有時間,吳珏先生身在雪域執行任務,也不能立即趕來。路先生,如果您要見他們,必須要等到下午。”

“什麼?”我心陡然一沉,不知道這裡的時間軸和原本生活的世界是否一致,如果比它快還好說,如果比它慢或者一致就難辦了。從我被沉諳劫持到現在過了4天的時間,不出意外路琪和蘇維斌正在滿世界找我……回去以後該怎麼和校方解釋,又怎麼和老爸老媽解釋,真麻煩。

“我的傷什麼時候能夠徹底痊癒?”我挪動了一下身體,兩隻手臂都被接好,可以正常活動,只是胸膛到腹部都被纏滿厚厚的繃帶,乍一看委實有些驚悚。

“先生昏迷4日剛剛甦醒,而且傷得不輕, 沒有三個星期恐怕——”

“三個星期?!”我目瞪口呆地聽她說完,“那我豈不是要呆在極曦之地三個星期?!”

“這是至少的。”醫師坦白說,“當時情況非常危險。主師消耗了自身五分之四的靈力輸送到先生體內,先生甦醒的希望仍舊很小,若是沒有,後果不堪設想。現在先生好不容易醒來,沒有三個星期根本穩定不了異能構建的身體,如果貿然離開這裡,危險性甚至比這次更大,所以您還是安心留在這裡吧。”

“……”我不想在和這個女醫師廢話, 要我留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三個星期?等我回去,我爸媽怕是貼了幾千張尋人啓事了!他們要是看見一月消失的兒子迴歸,定以爲是我離家出走逃課,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非得削死我不可。到時候跪搓衣板,寫檢討,現代十大酷刑估計全部都得搬出來。

不行,我一定要和楊洋好好談一談,讓他放我回去,大不了我再多買幾盆花養着,吸點什麼靈氣。我心中已有打算,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醫師聊天,直到瞌睡蟲繞着我拋媚眼扭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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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裡待遇確實還行,睡一覺後牀頭櫃就出現了麪條之類的流食。我以前覺得楊洋和江來不說是不懷好意,肯定也是另有所圖,盤算着怎麼利用我撈到點好處。等我被沉諳那夥人抓走,淪落成這副樣子時,我才明白楊洋他們對我也算是不錯。

不少人有一個特點,時不時露點賤性,好比你喜歡一個姑娘,簡稱姑娘一號,一直追她,那姑娘對你不理不睬,非常嫌棄,你卻死不放棄勇往直前。同時,有一個長得比那姑娘略遜色一點的姑娘二號倒貼你,你卻不肯接受。等哪天那姑娘二號不追你了,你開始覺得生活中少了點什麼,文藝點兒說就是寂寞了,空虛了,這個時候倒想起那追你姑娘的好,結果發現她再也不會和從前一樣對你。

你傾慕的對象都開始嫌棄你,厭惡你,覺得你有病,你還自我感覺很良好,認爲要勇敢地去追尋自己的幸福,直白地說就是犯賤。而你讓姑娘二號白白浪費青春,就這麼吊着她,就是缺德,就是罪惡。或者這個例子比較蹩腳,但我現在的切身感受就是如此。

楊洋再怎麼另有所圖,他畢竟消耗自己的大部分能量來救我,而沉諳那夥人——沉諳曾說過我和其他人不同,說明之前肯定有先例,而且下場比我慘。他們稱生命是“東西”,是一種可以任意交易的物品,只要他們需要,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覺得他們即使智商再怎麼高,能力再怎麼強,都不配稱之爲人,世界萬物的生靈都比他們高等得多。

如果我以後必須要摒棄從前的生活,到達這個世界,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沉諳所在的組織徹底剿滅,把寂晨從那個地獄帶出來。那樣的地方,她不可能會有好日子過。正思索着,門外閃過一個人影,黑髮女孩躡手躡腳地走進房,看見我已經甦醒,才恢復平常的聲響。

“路同學,感覺怎麼樣?”江來道,瞥到牀頭櫃的碗,鬆口氣,“胃口還行,我做的面味道咋樣?”

“好吃。”我微笑了一下,江來心滿意足地眯起眼,“極曦之地是一個封閉的異空間,時間遠遠快於外界,所以路同學用不着擔心。那麼現在我就帶你去會議室,準備好轉移。”

轉移?驚詫之中,四周的景象開始已經切換完畢, 這次乾脆連病牀都一起帶着瞬移了。陽光有些強烈,落地窗外白雪飛舞,厚厚的雪覆蓋在松樹上,這棟建築就好像藏在一座巨大雪城裡。金色的光芒灑進房間,比起剛纔我呆的病房,這裡顯得寬敞亮堂許多。

我回過神,桌前的楊洋正專心致志地批註着什麼,過一會兒才擡頭,把目光調到我這。楊洋臉上是一種肅穆的神情,這和以前總是面帶笑容的他反差很大。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去無魔世界找你。”楊洋沉聲道,微微蹙眉,像是在謹慎地思考,又像是在權衡,“你需要在這裡呆上一個月左右,我必須教授你一些必要的技能應對突發情況。原本我打算讓你和我們出去歷練一番,拿到儲存靈氣的結晶,沒想到……好在吳珏剛纔和其他隊友把它取了回來,你拿着吧。”吳珏站起身,手裡多了一條用黑繩串着的海藍色晶石。他走到我身邊,把那個黑色的繩子系在我的脖頸上,不一會兒那個晶石連同那條黑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