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崖村位於下中鎮西側,此地靠近沙漠,再往西走數十里,就是騰格裡沙漠了。
自從楊崖礦山被挖空後,原本繁榮的楊崖村很快就沒落了。好在村民們從礦山裡掙了不少錢,紛紛買房去了縣裡。
久而久之,鎮上同楊崖的公路也失修了。
沒有利益,誰會繼續補路修路?
加上連續的水土流失,現如今,下中通往楊崖的路幾乎都被泥土覆蓋了。
一般汽車還真過不去。
好在,許冬換了輛摩托車。
楊崖村位於兩個高山之間,許冬跨過一座高山後,便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黑洞。
那裡以前便是楊崖礦山。
但此時,遠遠看去,就像是個地獄的門戶。
山上沒有樹木,一片荒涼,偶爾會有幾隻野兔從許冬車邊串過。
路上更是不見一個人影。
陽光照在這荒山上,給人一種末世的感覺。
而且可能是這裡的信號塔損壞緣故,許冬的手機信號甚是微弱。
原先,許冬看電影,覺得那些恐怖片中的荒涼之地都是導演幻想出來的。
可現在,他覺得楊崖村還真像電影中的荒涼之地。
摩托車從小路顛簸而下,最終,許冬趕到了楊崖村的村口。
看着村口那株已經枯死的百年老樹,許冬覺得這裡已經生機全無。
他將摩托車停好,便朝村裡走去。
北方的村裡大多集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許冬進了巷子後,陽光被那些屋檐擋住了。
他放出意識,觀察着周圍的場景。
沒有人,沒有動物。
一切顯得極爲安靜。
馬大爺年少時來過楊崖,告訴許冬楊崖的袁氏祖宅建在村後排。
許冬不願意耽誤太多時間,想了想,乾脆披上黑色長袍,然後瞬移到屋頂,朝村後延掠去。
此時,如果有人站在山上看着許冬在屋頂瞬移的情景,估計會嚇得臉色蒼白。
這不正是鬼魂嗎?
而且,還是可以呆在陽光下的惡鬼。
不多時,袁氏祖宅到了。
許冬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爲這座老建築的門頭上掛着一個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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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袁氏祖宅的屋檐上,放出意識觀察裡面的動靜。
其實,袁氏祖宅所在的地方,是楊崖村的最高處,站在這裡,可以一覽楊崖村的所有建築。
想必,當年袁氏遷移到這裡,應該是掌握了村裡的管轄權。
不然的話,房子也不會建的這麼高調。
只是騰銀縣誌中,卻沒有記載這支袁氏。許冬估計是遺漏了。
畢竟古代的信息還沒有那麼發達。
而且縣誌是後來編輯,有所缺少也正常。
袁氏祖宅中分了不少房屋,許冬一一查看後,在祠堂祖宗牌位後面發現了個積滿灰塵的盒子。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本書。
袁氏族譜。
只是族譜裡的字跡卻模糊不清。
估計是保存不好,被水汽潮溼了。
站在袁氏祖宅的最高處,許冬始終覺得楊崖村充滿着一種灰色的氣息。
他拿出戒指空間裡的單筒望遠鏡,仔細看着村裡的各處。
只是並沒有什麼發現。
想起馬明明說過,楊崖村晚上有鬼火,許冬打算在這裡待上一晚。
說不定有些東西晚上會出來。
而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人知道袁氏的一些秘密也有可能。
……
許冬在屋頂找了個平坦的位置,鋪了層毛毯,然後躺下來。
天上的陽光依舊強烈。
西北的六月,要比江南熱多了。
還好他身上穿着防曬服,不然的話,真就被曬黑了。
許冬身上的皮膚,原本在浴火重生後變得極爲白皙,只是後來跟伊麗莎白在大海上漂流一個月,又被曬黑了。
但現在,皮膚又變白了不少。
太黑的話,許冬其實也不喜歡。
他記得楊韻就說過,喜歡白白的男孩。
當時,許冬笑着說,白裡總要有點黑。
……
陽光下躺久了,許冬有些睡意,只是現在卻不是睡覺的時候。
想了想,他從戒指空間裡拿了瓶喬雅咖啡出來。
喝完咖啡,睡意少了很多。
無聊的許冬只能看着天空。
只是天上一片空白。
一隻鳥都沒有。
至於飛機的話,許冬也沒看到。
他正發着呆,忽然間,一朵烏雲飄了過來。
沒多久,陽光被遮住了。
很快,楊崖村這塊的天暗了下來。
“不會要下雨了吧?”
許冬有點摸不着頭腦,剛剛還大晴天,怎麼說下就下。
這還真應了那句古話。
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不過下就下吧,正好清涼一些。
許冬打算一旦下雨了,自己就瞬移到祠堂中那個寬闊的橫樑上。
只是烏雲雖然越來越多,雨水卻一直沒有出現。
想必是老天爺還打算醞釀一下。
慢慢的,傍晚到了。
太陽也落了下去。
整個楊崖被一片黑暗籠罩。
許冬吃了些乾糧,趴在屋頂,專心的看着遠處的房屋。
空穴不來風,既然那麼多人說這個地方有問題,那麼楊崖村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此刻,天上沒有月色,就算有,也被烏雲遮住了。
氣溫隨着夜晚慢慢降低。
好在許冬怕熱不怕冷,並不覺得不適。
只是看了遠方很久,他都沒有什麼發現。
“難道都是以訛傳訛,這裡並沒有什麼異常?”許冬正有些灰心時,一個亮點出現在眼中。
出現燈光的地方在楊崖村的東面。
許冬拿出望遠鏡,對準那裡,便看到一個矮小的平房中點着根蠟燭。
而隔着窗戶,裡面赫然有道人影。
許冬當即收拾東西,然後套上黑色長袍,朝那裡瞬移而去。
一千米的距離,十秒鐘就到了。
許冬蜷縮在牆角下,放出意識。
很快,屋內的一切都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其他的沒有什麼特別,唯獨房子裡的那個人。
對方一看就是曾經被燒傷過。
因爲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堆着褶皺,那張臉上更是恐怖不已。
這種人,安靜的生活在無人的村子裡,也許是件好事。
外面的世界,估計會給他帶來無數的傷害。
許冬正準備離開時,屋裡的人彎腰做了個動作。
他當即就停住了。
接着,他再次外放意識。
隨着屋裡的人走進地下室,藉着對方手裡的燭光,許冬看到了黑暗中的一切。
原來不是可憐人。
而是惡魔。
許冬其實一直都不願意把一個外表醜陋的人想得太壞。
因爲良心是在血肉中,它不會因爲外表而變。
只是現在,看來人心真的容易隨着外表而變。
那就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