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丘端着茶盞,愣了愣,隨即笑了:“你倒當真是不曾辜負了青冥閣閣主這個稱號。”
“你自己說的。”顧空梨眨了眨眼,笑得有些壞。
“既然你是青冥閣閣主,那我便明白了,仙綾如今在仙籬族長的手裡,那凌公子本是青冥閣的護法,他的帳,我自會替他向某人清算清楚,你若是要仙綾,自己去那夏候族吧, 不過,我可聽說,最近那夏候族的仙籬族長又去了北奧皇城,雖不知是爲了什麼,不過,若是要找她,還是回北奧皇城的好,仙籬與三王曾是青梅竹馬,所以你去找她商量此事,想來並無大礙。”
顧空梨微微皺眉:“她去了北奧皇城?什麼時候去的?爲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而且她的手下也並沒有告訴她,仙籬族長會去北奧,只說她還在夏候族中閉關。
“你是不知道?還是你的人裡面,出了一些不該出現的人?如今這樣一個非常時刻,我奉勸你一句,凡事莫要看得太開,有些蛛絲馬跡也可毀人於無形。
顧空梨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顧員外,你放心,你的大孫子我一定會讓他來見你這個爺爺的,所以你還是好好的呆在這裡保重身體,最多七天,我就把他送過來。白芷,我們走。”
白芷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捂着肚子,跟在顧空梨的身後,匆匆朝外面走去,顧員外,送到了門口,朝顧空梨道:“你若是不喜歡外面那世界,你就回來吧,爹雖然不比從前,但是總能養着你,另外,若是那兩個孩子捨不得,就把孩子也一併帶上。”
顧空梨的眼眶有些熱,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去做的,你也回去吧。”
顧空梨點燃了熱氣球,這位玉天丘抱着手臂 ,笑盈盈的瞧着顧空梨:“看來,你這小龍蝦明天是吃不成了。”
“那有什麼,有機會還是可以一起吃的,你記得把你那五百隻六天之後送到這裡來,我兒子肯定喜歡吃。”顧空梨站在熱氣球上,笑盈盈的瞧着這玉天丘,當真是意外,原本你以爲早已經死了的,或許他們並不曾真正的離去,他們只是消失在你眼中一段時間。然後再挑一個適當的時機重新出現。
“好,君子一言。”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不過,我說話是算數的。”顧空梨的熱汽球飄遠了。飄進了那深沉的夜色裡。朝着皇宮的方向隨風前行。
白芷捂着肚子,臉色蒼白,氣息微弱:“阿梨…我肚子…肚子疼。”
顧空梨忙放下了手裡的艙,來到白芷的身旁,將她扶平躺着:“哪裡疼?我按一按,你要是疼你就說話。”
“好。”白芷疼得臉色蒼白,無論顧空梨按哪裡,她都毫無感覺,只有在顧空梨按到闌尾部位的時候她的臉色才變得青白相交,連喊疼的嗓音都變了,顧空梨看了眼不遠處燈火輝煌的皇宮,咬了咬牙沉聲道:“你這是闌尾炎,我得趕緊找個地方給你手術,你先忍
一忍,我們儘快回去。”
顧空梨將速度開到了最快,有疾風襲業,將這熱氣球給吹進了皇宮裡,火光竄天而起,熱氣球都快被火給燒沒了,失去了熱力,整個機器轟的一聲就砸進了內殿,內殿裡是一個溫泉池子,蘇澈正與愛妃…洗鴛鴦浴,見顧空梨從水中冒了出來,頓時嚇得不輕:“三…三嫂你這是…。”
白芷臉色蒼白的也從水裡冒了出來,顧空梨爬上了岸,將白芷也給拉上了岸,朝那些正在忙碌的人沉聲道:“都愣着幹什麼?不快去,將我兒子叫過來。”
白芷臉色青白,豆大的汗從她的臉上滑落,顧空梨扶着她去了隔間躺下,她掏出麻藥粉灑在她的腹部,又給她用了一些能夠減輕人痛苦的藥,這皇宮,顧空梨曾經是呆過的, 但是那一套醫用器具卻留在三王府,這個時候就只能差人將她先擡去三王府,然後再議其他了。
“快!你們,幾個,將她擡起來,去三王府。”
“慢着,三嫂,如今外面正亂,你這個時候出宮怕是不妥吧?”蘇澈一顆心就糾了起來,她們這個時候出宮了,那麼到時候他怎麼辦?他這血也給了,總能不白挨一刀不是。
“我要出宮,你真以爲你攔得了?黑風,給我將守在北奧的青冥軍派過來,誰若是敢動手,就給我直接弄死, 現在先把她擡走,擡去三王府。”顧空梨直接一腳將門踹開,那青冥閣中的八個暗衛凌空而下,來到牀邊,直接將那小軟塌給扛着走了出來,那些御林軍只敢看着,動也不敢動。
這可是三王妃,原本這皇帝就該三王爺來當的,可是人家三王爺寧要美人不要江山,若是這個時候 將三王爺的美人給弄死了,那三王爺不瘋纔怪。
“給朕將他們攔下來,絕對不允許他出宮!”皇帝氣得直跳腳,指着顧空梨,恨不能親自動手。
白芷捂着肚子,疼得渾身是汗的緊握着顧空梨的手:“阿梨,若是我…若是我死了,你便回去,回去之後就說…就說我已經嫁了人了,活得很好,我已經將他都淡忘了,你不要告訴師父,我在找他。”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忍着點,到了三王府我馬上給你手術。”顧空梨當軍醫那段時間做過不少的闌尾手術,所以對於她來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可是那些醫用物品並不在這裡,而是在那紅十字會!
“阿梨,我只是,怕以防萬一…”她囁嚅着脣角,忐忑不安的瞧着顧空梨,她的手在顫抖,很害怕。
“不要怕,有我在,就算你是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命搶回來,黑風,你先將人帶去紅十字會,將她送到那手術室去,就說她是闌尾,那些醫生知道要怎麼做。”顧空梨掏出蘇恆醒手中的摺扇,瞧着這圍得滿滿的御林軍,面無懼色。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光影拂動之中還閃過一絲金光,他來到顧空梨的身後,一隻手握着顧空梨握摺扇的那隻手,笑道:“如此危險的武器,夫人還是不要輕易使用的好。”
顧空梨詫異的瞧着他:“蘇恆醒?你怎麼…”
“過幾天岳母大人可就到了,你說爲夫怎麼能看岳母大人看見這一片混亂的北奧城呢?自然是要提前回來,整理一番。”他身形高大,低頭瞧着顧空梨的時候滿眼寵溺,整個人就像是要將顧空梨包覆着。
“三哥?三哥你可算是來了,我這…我正派人送三嫂與這位姑娘出去醫治呢,三哥你…”
“是不是醫治,九弟比本王更清楚,九弟,你這位置坐得可好?”蘇恆醒取了摺扇,將顧空梨拉到了身後,顧空梨朝黑風使了個眼色,一行人匆匆朝着宮外奔去,這個時候的小小蘇根本 就沒在宮裡,他跑去荒郊那邊辦事去了。
所以當顧空梨領着白芷衝進紅十字會發,再做了一個手術出來的時候,那外頭的天已經透亮了,顧空梨也就扒在病牀前累得睡着了,以前一個手術,一天一夜都不帶眨眼睛的,現在,不過是一具闌尾和一個粉碎性骨折,竟然將顧空梨給累成了這個樣子。
顧空梨睡得很沉,可是還是被外面那金戈鐵馬的聲音給吵醒了,她推開窗,只見窗外的軍隊疾行而來,迅速朝着那皇宮彙集而去,這是兩種軍隊,都朝着一個地方前行,那麼北奧皇城,怕是有變了。
顧空梨匆匆換了便裝出了病房,她吩咐了人在這裡守着白霜,然後悄悄溜進了皇宮的門前,此時皇宮的大門緊閉,二公主坐在椅子裡,她坐在軍隊之中,冷眼瞧着那緊鎖的大門,她身旁的姑娘沉聲道:“討伐罪名如下,爲君不仁,任那些賊子任意妄爲,不知禮數,後宮淫玩…爲政不仁…”
那七七八八的罪證一拉下來,頓時 樓上就安靜了。
二公主不愧是先帝親封的公主!那霸氣的名字當真不是白起的:“本宮耐心有限,若是爾等如此執迷不悟任這發昏君來毀我等辛苦打下的江山,那就別怪本宮不念舊情。到時候你們可就不是什麼光榮的將士護主而亡,爾等這是助紂爲虐,死當挫骨揚灰,永世不得納入宗族。”
那些人一瞬間都被嚇着了,顧空梨躲在暗處。瞧着那在一片混亂之中依舊緊鎖着的大門,二公主一聲令下,那樓上的弓箭一下來,樓下的盾牌瞬間就到了位,還有人用攻城的大車去撞那皇宮的大門。
那混亂纔剛剛開始,大門卻忽的自己打開了,蘇恆醒站在門口,緩步而出,他的身影像極了隱藏在黑暗中的一頭巨龍,當他來到二公主身旁時,他不經意的瞥了眼躲在角落裡的顧空梨,顧空梨只得藏得更深了些,希望他沒有看到。
黎明的晨光還未起,北奧皇城的轉變卻是無聲無息。
蘇恆醒站定在二公主的跟前,笑盈盈的道:“皇姐,九弟既然已經宣佈退位,你便收兵罷,兄弟之間,若當真以生死論成就,那可就有些過了。你說呢?”
“老三!你當真以爲兄弟之間的情誼不可論生死?那麼老七呢?老七這些年一直潛伏在皇帝身邊,你又該如何待他?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