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無力翻了個白眼,三王爺這個樣子就好像誰要搶他最心愛的東西一樣。
顧空梨這段時間很累,所以有時間睡了自然就要睡個飽,蘇恆醒也是後知後覺纔想起來她衣服還是溼了,所以就讓她去找了一套男裝來,親自替她換了衣服,當他再一次確認這個雲飛揚就是一個女人的時候壓在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放下來了。
他忍着身體的痛苦,憋着一口氣動作生硬卻又輕緩的替她將衣服穿好,順便蓋上了被子,然後拿了帕子擦她的頭髮。
顧空梨只是哼哼了兩句,那好看的眉擰作一團。看得蘇恆醒心都揪着疼了,恨不能闖進她的夢裡,瞧一瞧她做的到底是什麼夢,怎麼還眉頭緊鎖。
顧空梨還不知道自己老底被蘇恆醒翻了個乾淨,她只知道外面正在下雨,有個人在她的耳旁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小子,你要聽話,不能折騰你娘,要不然,本王揍不死你!你看看你看看,你娘都皺眉頭了,你快看看她做的什麼夢,怎麼皺着眉頭…”
白霜突然覺得自家王爺好幼稚!之前覺得他是一代戰神簡直是瞎了她的狗眼,此時的三王就如同一個妻奴一般,扒在牀邊,與那還平坦的肚子說話,那聲音小小的,一個人滴滴咕咕。
顧空梨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蘇恆醒差點跳起來:“白霜,你快來聽,這孩子方纔與本王說話了!本王就說嘛,本王與阿梨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一般孩子可比。”
白霜面色扭曲的點了眯頭,心裡在琢磨着,要不要告訴他實話?三王妃只是肚子餓了,所以肚子纔會叫?算了,看在他難得如此高興的份上,還是由着他去吧。
細雨下得漸漸的變在了,雨打着窗外的小樹林,發現沙沙聲響,三月的天還是很涼的,顧空梨抱着被子就覺得有些冷,她漸漸的將自己蜷縮了起來,蘇恆醒只得揮退了白霜,悄悄爬上了牀,將顧空梨攬在懷裡,如今十五還未到,他的身上是熱的,一旦貼着她,那身體就像一把火,貼着顧空梨沒一會她的身子就熱了。
就在顧空梨快要睡醒的時候蘇恆醒一個翻身下了牀,站在窗口負手而立,裝得一臉的深沉。
顧空梨不明所以,從牀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眉心,瞧見窗口站着的人,有些狐疑:“三王爺,你站在那兒做什麼?”
蘇恆醒有些尷尬的咳了咳:“外面下雨,本王看看風景。”
“你沒開窗…”顧空梨瞧着那緊閉的半圓扇窗,有些哭笑不得。
蘇恆醒摸了摸鼻子,來到牀邊,瞧着她的目光有些火熱,盯得顧空梨有些不自在的低頭一看,臉色瞬間變了:“我…我衣服…”
“白霜替你換的,飛揚不會介意吧?”
“那臣之前肚子不舒服…”絞着疼的那種感覺真不是人受的,顧空梨摸了摸肚子,這動作看得蘇恆醒心驚膽顫,總不能這個時候告訴她他們有孩子了吧?萬一她執意要入朝爲官,然後把這孩子打了呢?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
着了些風寒,木大夫已經看過了。”蘇恆醒生怕她再問下去,親自從門外的白霜手裡端了粥起來。
“先喝粥,然後再喝藥。”他下意識想要親自喂,只是看着顧空梨那平靜的眼,又將粥遞給了她。
顧空梨捧着粥喝了大半碗,打了個呵欠,又有些嗜睡,於是扯開了話題:“王爺,那些百姓怎麼樣了?”
“你放心,已經安排好了,餘下的就是治水的問題了,哼,這蒼洲的治水已經治了三年了,卻年年都發生這樣的事情,本王瞧着那治水的大臣是在這個地方呆膩了想換一換。”蘇恆醒有一顆愛民的心,只是他這個人比較傲驕,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顧空梨也就由着他去,喝了粥之後她掀開被子要起來,蘇恆醒一把將被子壓了下去,小聲道:“你這身體還沒好,外頭下着雨,你要去哪裡?”
“治水是大事,這雨要是再下下去,到時候別說是蒼洲了,連鄰城都會被淹了!王爺,你可以去忙你的了,臣身體並無大礙。”
蘇恆醒見她一臉淡漠的樣子就來氣,先前還扯着他阿默阿默的,如今醒過來,一點也不可愛了,唉,他這追到路到底是有多漫長,孩子都有了,自個還被自家愛妃給休了,多麼痛的恥辱!!
“你躺着,若是有什麼問題本王差人來問你,這是本王的命令,你要是敢下牀,本王就打斷你的腿!”蘇恆醒將那一碗安胎的藥推到她跟前,顧空梨瞪着那碗苦得要死的藥面容有些扭曲。
“我不是已經大好了嗎?還要喝藥?”
“良藥苦口,趕緊喝。”蘇恆醒將那藥推至顧空梨的嘴邊,顧空梨只得捧着這藥碗開喝,喝了兩口不到,一整個人苦得跟苦瓜似的,她瞪着還剩下大半的藥,面容扭曲。
嘴裡突然被塞進了一個甜甜的東西,蘇恆醒咳了兩聲:“那個木大夫說你身體虛弱,需要好好休養,否則空易落下病根,本王以後若是當了皇帝,你自然是本王的人,本王豈能讓你受苦。藥喝完。”
“…”爲什麼這話聽着這麼彆扭,顧空梨沒多想,以皺着眉頭將藥喝完了。
蘇恆醒這才滿意的退了出去,到了門口還不忘記叮囑白霜:“不該告訴她的事情不要說,另外你去告訴木大夫,讓他多做些藥膳,那中藥太苦了,阿梨不愛喝。別苦着我的妻兒。”
還妻兒…白霜心裡默默翻了一記白眼,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人家三王妃都把你給休了?
蘇恆醒轉身匆匆跟着穀雨去了書房,書房裡一羣人早就候着了,太子蘇政華已經走了,但是鳳姬玄姬卻留了下來,她在那書房裡面指揮着衆人添茶倒水的,將自已直接給當成了這兒的當家主母了。
這白霜就看着不爽了,面無表情的跟着蘇恆醒坐在位置上,然後百般無聊的聽着這些人嘀嘀咕咕的開始爭吵,蘇恆醒似乎心情很好,也沒怎麼發脾氣,只是瞧着這些人,脣角輕輕勾起,一副隨便你們折騰的表情。
鳳玄姬親自替蘇恆醒換了一盞茶,那豔
麗的一張臉在蘇恆醒的眼前晃了晃。
“別擋着光。”蘇恆醒從地圖上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生疏而淡漠。
她只得臉色蒼白的挪至一旁,輕聲道:“臣妾聽聞雲公子病了,既然這裡已經無事了,那臣妾便去…”
“她的事情有白霜照顧着,你不必費心。”蘇恆醒捏着手中的地圖,臉色沉冷,若是真讓她插一手那還得了,誰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會對他的妻兒做什麼!
鳳玄姬臉色有些白,這裡的大人都看着她,她一時有些下不了臺:“多謝王爺體貼,那臣妾便去看看那些百姓如何了。臣妾告辭。”
她在蘇恆醒面前自稱是臣妾!那些人瞧着蘇恆醒的目光微微變了,鳳玄姬出了門,一旁的小姑娘湊了上來,小聲道:“側妃娘娘,奴婢可聽說那位雲公子不適的時候可是三王爺親自抱進屋子裡的,那一臉焦急的模樣,活像他家夫人哪裡不適一樣,而且三王爺還在那屋子裡面呆了那麼久,你說這事是不是很蹊蹺啊?那三王爺莫不是斷袖了?”
鳳玄姬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眉宇緊緊的擰起:“不可能!下次若是再這般胡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你去備些吃的,本妃去瞧瞧那些難民。”
“是,奴婢這就是去。”這打的小翠捂着臉,轉身匆匆走了。
鳳玄姬一把拽過那開得豔紅的花兒握在手裡,那花被她扯了下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白霜站在她的身後,冷眸以對:“不知我家這蘭花是哪裡得罪了玄側妃?玄側妃竟然要這樣待她。”
鳳玄姬瞪着她有些詫異:“你…你不過是王爺身邊的一個下屬,這裡可是盟主府!你…”
“若非是因爲三王爺,你們也沒有這個資格進入蒼月山,不過,你誰告訴我是蘇恆醒的手下了?我不過是閒得無聊,給他做了幾件事情而已,總比才能都不做的呆在府裡當一隻米蟲來得好,你說呢?”她伸手將那盆花扶了扶,這花兒曾經是她父親最喜歡的,以前在的時候若是無事,總喜歡自己帶一把剪刀打理這個花園,母親也是喜歡這個花園的,所以兩人常在這花園裡面你情我濃的,最後她實在是受不了纔會去找蘇恆醒的好嗎!
只是如今,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孃親,不再笑了,她跪坐在那棺前,一跪就沒有再起來過,人家喂她東西她也不吃,只是一個勁兒的燒紙錢。
她心疼,可是她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孃親這般痛苦的跪在那裡。
鳳玄姬被她暗諷的臉色青白相交,好半響才笑道:“白姑娘說得在理,若是白姑娘沒什麼事,那我便去幫助那些難民了,他們可都是可憐的人,連家都沒有了呢,唉。”
白霜垂眸,接過管家遞來的剪刀剪着這盆花,薄脣緊緊的抿着,神色沉靜。
鳳玄姬覺得無趣,便轉身離開了。
她走了許久之後白霜才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也難怪着那管家,脣角輕顫:“季叔,我是不是…沒有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