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姑娘

燕狂風恍然道,“我想起來了,癆病鬼當時只使了三招散花劍式,且不是什麼精妙殺着,然後立即改用了盤龍劍法。”

司空梅苦澀地笑了笑,“既然不是什麼精妙的散花劍式,燕少俠在江湖中與人過招時,難免隨手就使了出來。癆病鬼已經習得盤龍劍法亂空刀法這般刀劍絕學,觸類旁通,只要看過燕少俠的散花劍式,甚至只要聽人說過,使出兩三招來總是有可能的。”

一席話說得宗義俠連連點頭,“司空前輩所言極是。癆病鬼既已學得兩樣刀劍絕學,縱然不知散花劍式的內功心法,只要手上不離十地將招式使了出來,也足能令人信以爲真。看來,這些事已找到合理的解釋了。”

接下來,孫老頭將歡笑等人離開後,天雄局所發生的一切及山神廟那一場血腥拼殺全都詳細地說了出來。

隨着他那咬牙切齒的訴說,聽者全被震驚得呆若木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歡笑更是嚇傻了眼。

現在,所有人都明白了,宗義俠和歡笑的確是被人嫁禍的,真正策劃這一系列陰謀的,必是那個會使懸命刀法的假歡笑。當然,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假歡笑與癆病鬼是一夥的。不然,這一系列陰謀就不可能實施得如此巧妙,他們也不可能被抓到同一個巖洞中來。以此類推,甚至還可以推知——這一夥人不僅是十四年前寶物失竊案和血洗鐵城堡的製造者,而且還是當今邪道組織腥風血雨的重要人物,假歡笑自然也就成了魔中之魔羣魔之首。衆人震驚之餘,不約而同地推測起假歡笑的身份來。

第一,他必要有一身足以施展懸命刀法的精深內功;

第二,他的身材與歡笑必然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宗義俠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看來已有七八成把握確定假歡笑是誰了。

司空梅也表情奇特,沉沉地嘆口氣,又不太相信的搖了搖頭。

宗義俠又問司空梅,“司空前輩,你老人家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司空梅只有嘆氣,“徐局主率衆離開後,老朽就領着朵朵一起隨大夥撤入了內院地下室。也不知何時起,外邊有人拼命撞門,那扇封閉地下室的石門本來是撞不開的,但是在那時地下室卻突然騷亂了起來,爆出數團藍煙,人羣亂成一團,我的後背被人點了一下,便失去知覺,醒來後就到了這裡。如果老朽所料不差,天雄局有內奸,而且現在肯定已出了大事。”

“當然出了大事!”隨着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自暗影中走出一人。

孫老頭一眼認出,此人正是山神廟外見過的那個心狠手辣的冷姑娘。

這冷姑娘不假修飾,卻渾然有種妖魅般的邪惡美感。那是一種莫名其妙卻震憾心靈的妖媚,似要吸引你去做種種邪惡之事,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孫老頭打了個冷顫,竟不敢去接觸她的眼光。

冷姑娘打七人中間走過,在當頭一把鋪有貂皮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笑了一笑,這才向左右看了看。七人恰恰分坐在她的兩側,左邊由近到遠分別是司空梅、歡笑、燕狂風和宗義俠。右邊則依次是王蕾、傅明月和孫老頭。七人定定地瞧着冷姑娘,連心虛的孫老頭也打足了精神。

冷姑娘望着他們笑,“在場的各位英雄們,想不想知道你們中了什麼樣的陰謀詭計?”

宗義俠不由冷笑,“不勞姑娘金口玉言,本莊也能猜到十之七八。”

冷姑娘一臉不冷不熱的笑立刻轉爲甜蜜笑意,當真是豔若桃花,笑比天仙。只見她那張秀美無窮的小嘴吐出不類凡間的天音,“宗大俠客,你猜中了什麼,請講。”這哪裡還有半點冷意,分明是個小情人向着情哥哥撒嬌纔有的聲音。

那神態更是充滿着描述不出的嬌憨可愛。

孫老頭撲天蓋地的仇恨,竟已消了大半。

只要看到她那幅歪着頭、半眯着充滿幻想的眼睛、好象在聽爺爺講故事的樣子,孫老頭沒差點兒將她當成自己的孫女兒。

宗義俠卻不怎麼在意,冷冷道,“我本該猜到,那天與歡笑等人投宿地沙鎮的無名小棧時已經着了你的暗算。當時,我怎麼也沒想到,那位舞劍的大小姐居然是位武功絕世的高手。”

燕狂風不禁失口叫道,“原來她就是那位大小姐!”

冷姑娘嬌笑道,“薑還是老的辣,那天晚上我已刻意化妝,不想還是被你認了出來。”

宗義俠冷哼一聲,“那天晚上我本來就奇怪,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想睡覺,一定是你這妖女暗中做了手腳,等我們睡熟後,潛入房中,將我的假劍換成了真的。之後,在天雄鎮又被人莫名其妙地以九尾靈龍牌和天王英雄令襲擊,幕後指使人一定也是你這妖女。”

冷姑娘格格一笑,“我有那麼做的必要嗎?如果我要殺你們,早在無名小鎮你們昏倒之後就一刀一刀地殺了,多少乾淨,何必要做那麼多手腳?”

宗義俠又是一聲冷哼,“你這樣做,當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要將當年鐵城堡血洗事件和寶物失竊案的罪名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挑起寶物失竊案各家失主與盤龍山莊爲敵,互相殘殺而從中得利。”

冷姑娘道,“既如此,如今我已嫁禍於你,就該助你逃回盤龍山莊纔對呀!因爲如果我殺了你一人,盤龍山莊的力量依然存在;而將你放回,讓你率領盤龍山莊乃至整個東派劍術聯盟的人與向你報仇要寶的各家失主展開血腥拼殺,落個兩敗俱傷,那纔是我所企盼的呀!卻爲何又要苦心設計,將你半途麻倒捉回?”

宗義俠長嘆道,“你這樣做自然是爲了施展更爲陰毒的計謀。”

冷姑娘不由嬌笑起來,“不錯不錯,宗義俠果然是宗義俠,我所以抓你回來,的確另有重用。”又笑眯眯的看着歡笑,“你知道我爲何將你也抓來這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