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鵬濤沉默了好久沒有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着某一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過了身:“我知道了……鵬煊,你的武功在我之上,以後,你就經常陪着炎夏習武吧。”
他低下頭,聲音飄渺如煙:“再不積累點經驗,怎麼保全自己……”
就在與書房遙遙相對的聽楓園裡,炎夏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越鵬煊的話還清晰地印在腦海。
“我對瑾妃也瞭解的不多,畢竟平日裡接觸得不多。但這幾日,聽府裡的下人說,她偷偷從庫房裡預支了一份龍涎香和一些錢財。因爲府裡的一些瑣事都是交由她打理,所以下人們都不敢說什麼。你出事的那幾天,她經常不在府中,但我派人跟蹤過她,她只是接濟了一些乞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樣子……”
越鵬煊還不知道血封喉的發作需要龍涎香作爲藥引,偏偏那時瑾妃又偷偷支出一份龍涎香……按理說,她的俸祿也夠她用的了,要那些多餘的錢是幹什麼呢……
接濟乞丐?她堂堂一個王妃,真的會這麼平易近人嗎?
想到第一天時她對紅暮的那個態度,一個階級觀念如此強的人,會突然去接濟乞丐,她腦袋被門縫卡了不成?
炎夏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又煩躁的翻了個身。
突然,她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了起來,對着窗外厲聲喝道:“誰在外面!”
接着,一個翻身就躍下了牀,正要追過去,耳朵已經敏銳地覺察到一聲輕微的響聲,“噗”的一聲,一道清冷的白光衝破的窗戶紙猛地射了進來。
她動作敏捷的往旁邊一躲,氣流帶起的微風輕輕揚起她的髮絲,又是一聲鈍響,那是飛鏢紮在牆上的聲音。
難道又是那個兇手,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嗎?
她眼神一厲,凜冽的殺氣閃過,身形一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從窗口躍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下,除了窗外那個還在微微搖動的大叔發出的沙沙聲音,不見一個人影。
整個王府也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她不甘心,屏氣凝神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過了一會兒,才泄氣的走進屋裡。因爲憤怒,還狠狠地踢了一下門。
大概門也委屈,所以這一踢之下撞到了牆又狠狠的反彈回去,撞上她沒來得及收回的腳。
就這樣,她呲牙咧嘴的抱着腿單腳跳了半天。
眼睛移到剛纔那個暗算她的飛鏢上,在見到飛鏢上穿着的一個物拾後,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是什麼,一張紙嗎?
她走上前,把那個飛鏢用力拔了下來。她這才發現,這隻飛鏢在槍裡足足刺進了一寸多,這該是多麼可怕的手勁啊……
小心的把那張紙打開,然後放在月光下仔細看了起來。
只是一行很短的字,但炎夏在看完裡面的內容後,露出了既震驚又可笑還參雜着一絲悲哀的表情來。
手用力一握,再鬆開時,那張紙已經化作齏粉簌簌落地,風一吹,便與滿地的泥土混爲一物,毫無痕跡。
她往窗外深深的望了一眼,然後走到牀前,掀開被子,像個沒事人一樣睡過去。
第二天,她是被一股劇烈的力度晃醒的。
“地震了?!”還是睡眼朦朧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她倏地一下子跳了起來,抓着紅暮就往外跑。
紅暮丈二摸不着頭腦:“什麼地震啊?姐姐,是青竹公子讓我傳話給你,王爺讓你去武場呢!”
原來不是地震啊……
炎夏鬆了一口氣,又踉踉蹌蹌的走到牀邊撲了上去:“別吵,我困着呢……”
昨晚想了大半宿,還經歷的飛鏢事件,她現在腦子都是木的,手腳都是軟的,眼皮都是灌鉛的。
但紅暮顯然不肯放過她,開玩笑,青竹公子還在外面等着呢。更加關鍵的是,那個牡丹公子也一併來了……
想到這裡,她的臉就紅了。
炎夏要是知道她爲了討那些個公子哥的歡心,把快樂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只怕臉都要氣綠了。
但是,看着八爪魚似的趴在牀上的炎夏,紅暮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之前領教過炎夏賴牀本領之深的厲害。她一旦賴起牀來,所有的感知都似乎失去了作用,不論是用喊的、搖的、推的甚至是撓癢癢的,都跟一拳頭打進了棉花裡一樣,毫無反應。
好在,青竹公子教過她絕招。
於是她低下頭,湊近了炎夏的耳朵無比溫柔地說道:“王爺說,你忘記同心蠱了嗎?”
話音剛落,炎夏已經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表情愉快:“紅暮,快點幫我梳頭,可不能耽誤了時間。”
她現在可以用容光煥發來形容,神采奕奕滿身精力,只要給她一把刀,都能磨刀霍霍像豬羊。
紅暮暗想:青竹公子好厲害呀,居然這麼清楚姐姐怕那個什麼箍……
她哪裡知道,炎夏肚子裡喋喋不休的腹誹:好啊,又拿同心蠱來壓老子了,一個當王爺的,只會欺負一個弱女子,這算什麼!老子明明可以本事通天無所不能,卻偏偏跟孫猴子上了緊箍咒似的,真是氣死人了!
這腹誹一直持續到她出園見到青竹和牡丹,才化作一聲冷哼。
這兩個男人一紅一綠的,還真是相得益彰。清晨的朝霞照在他們身上,就跟舞臺燈光似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牡丹的到來也算是在王府中引來了不小的轟動,炎夏敏銳的感覺到這裡的人流量明顯比前段時間多,而且過路的小丫鬟小廝的無一不裝作一本正經卻又偷偷擡頭看一眼牡丹,然後就飛紅了臉,走到好遠才互相竊竊私語。
青竹不着聲色的往旁邊站了站,刻意拉開了他和牡丹之間的距離。
牡丹又往青竹那邊湊了湊,一副硬要“哥倆好”的樣子。
見到炎夏出來了,青竹像是見到救星一樣,萬分熱情地迎了上來:“小炎呀,你可算是來了,走走走,咱們快去武場吧!”
說着,就挽着她的胳膊幾乎是架着她走的。
“王爺讓我去武場幹嘛?還有,你怎麼跟這個人混在一起了?”炎夏頭痛的按了按額頭,一大早的就碰到這些糟心事,真是影響心情啊。
紅暮還特意給自己換上了一身方便活動手腳的勁裝,莫非是要學着打架不成?
青竹像是沒有見到牡丹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還嬌呼着“你們等等人家呀”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像是見鬼一樣說道:“什麼叫混在一起?你沒看到是他一直跟着我嗎?哎呀快別說了,幫我想想怎麼甩掉他吧。”
炎夏覺得好笑:“你好像很不願意跟他在一起的樣子啊,其實你們倆一個青竹一個牡丹的,也蠻配的啊。”
這麼一說,她越發覺得他們倆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
青竹哭喪着臉:“我不喜歡他,你沒看見,他把我的風頭全都搶走了嗎?哎呀不說,他追上來了,我先去武場等你,你幫我把他勸走吧!”
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去,連頭都不回一下。
炎夏撇了撇嘴,這牡丹纏着青竹也好,青竹纏着牡丹也好,關她何事?
不過想到青竹送了自己一張面具的事,她還是稍微幫一下吧。
眼見着牡丹就要越過自己追上青竹,她一把就抓住他的袖子笑眯眯地說道:“牡丹哥哥,早啊!”
牡丹的眉毛挑了挑,還牡丹哥哥呢,誰是她哥哥,亂認親戚,不要臉!
不滿的抽出自己的袖子,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哦,早。”
說完,他又加快了步子。
炎夏哪裡肯讓他走,又抓住他的袖子:“你這着着急急的是要去哪啊?”
牡丹再次抽回自己的袖子:“你一直抓着我,讓人家怎麼追到青竹身邊?他不在人家身邊,人家的美貌就少了一個多麼強烈的對比呀!你快放手啊!”
原來是因爲這個……
炎夏急忙挽住他的胳膊,眼裡閃爍着真誠的光芒:“牡丹哥哥,我今天一出來就發現了,你的皮膚怎麼又變好了,白裡透紅的,是怎麼保養的呀!”爲了把戲演到位,她還雙手抱拳舉在下巴下跺下腳扭下腰,“可是用了什麼秘方,叫我好生羨慕呀!”
牡丹神色一喜,抓住她的手親切無比:“原來你也發現啦……”
炎夏心不在焉聽着他開始滔滔不絕,看着青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身影,默默祈禱:竹兄,在下也只能幫到這了,保重!
穿過了大半個王府,她纔在牡丹的喋喋不休中找到了武場。
這裡幾乎佔據了王府的大半個角落,足足有現代的一個小型足球場那樣大。武場的周圍滿滿當當擺放着各種兵器,長棍、弓箭、纓槍、利劍之類的應有盡有,不遠處還有幾個馬樁、沙袋之類的,讓人一見,就能感到一陣肅殺之氣。
青竹早早的就等在那裡了,見到炎夏到了之後,臉色一喜就迎了上來。但又在見到緊跟在後的牡丹後,變爲陰沉。
“他怎麼還沒走啊?”他對着炎夏擠擠眼睛。
“別人要跟過來,我有什麼辦法?”炎夏聳了聳肩,然後自顧自的去把玩那些兵器了。
p了個s:各位讀者大大,我昨天發現第66章在上傳的時候出了一點問題,可能是漏了一部分內容,之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忽略了,沒能及時發現,抱歉抱歉(握拳)!不過我已經拜託我的責編木木夕把正確的重新上傳了一遍,有對內容不解的童鞋可以再去看一看。哎,麪條寬淚,感覺好內疚,希望你們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