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美卓的話,如同一把刀似的,狠狠的戳進了厲安的心頭,讓他頓時血流成河,心底最後的盼望,最後的堅持,傾塌成泥。
厲安躺在牀上,痛苦的閉上眼睛,一想到邵君赫跟顏落夕在一起,心底百般不是滋味,有怨、有怒、有不甘,有惆悵,但一想起自己對顏落夕做的那些事情,又覺得沒有埋怨他們的道理。
他知道,自己和顏落夕真的完了,天底下沒幾個男人能夠眼睜睜看着自己老婆,跟自個好兄弟的有一腿的。
厲安只覺得心底一陣陣的悲涼,他睫毛顫了顫,慢慢地,睜開眼睛,眼睛裡一片茫然和空洞,艱澀的對邵美卓開口發問:‘你知道你哥哥和顏落夕現在在哪裡嗎!”
邵美卓此時多少已經有些後悔了,她知道這些日子厲熠哥哥和明子璽都在千萬百計的瞞着厲安,不想讓厲安知道哥哥和顏落夕的消息,但自己剛剛被厲安可憐巴巴的樣子給矇蔽了,一時心疼厲安,就出賣了哥哥。
她不安的咬咬嘴脣,“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我只是知道哥哥可能跟顏落夕在一起,因爲那晚你把顏落夕傷走了後,我哥哥怕她出什麼意外,一直跟着她了。
而且我還知道,我哥哥根本沒有去國外,就在國內,我一給他打電話他要麼說忙,要麼支支吾吾的,有一次,我還在電話裡隱約聽見顏落夕的說話聲!”
厲安眯起眼,忽然無比苦澀的笑了,彷彿嘲笑自己,當初那樣不顧一切的瘋狂傷害顏落夕,讓邵君赫做了有心人,不離不棄的陪在顏落夕的身邊,自己今天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邵美卓不知道邵君赫在哪裡也不要緊,哥哥和明子璽他們只想瞞住邵君赫和顏落夕在一起的消息,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估計他們也不會再隱瞞了。
顏落夕和邵君赫在別墅生活的非常開心,安寧。
早晨起來,邵君赫會和傭人一起張羅準備早飯,然後帶着顏落夕去果園那邊散步,中午回來吃過午飯,顏落夕睡午覺,下午醒後聽胎教音樂,看雜誌,晚上吃過飯後,邵君赫開車帶她去海邊玩。
山間遍佈的果樹,身邊體貼的面容,讓顏落夕滿腹的悲傷躲到身後,靜靜體會歲月靜好中的關懷。
大海的潮汐起落,帶走了顏落夕的滿腹哀愁,她已經不再活在過去那些陰影裡,她喃喃自語的祈求肚子裡面的孩子健康平安,除了這個,她已別無奢求。
傍晚的大海邊,邵君赫陪着顏落夕坐在長椅上,交錯起長腿。
“今天去檢查,醫生說孩子的情況很好的。”邵君赫小心翼翼看向顏落夕。
今天下午,他帶着顏落夕去醫院做例行檢查,醫生說了,顏落夕肚子裡面的孩子很健康,各項指標檢查都合格,現在看來這是個健康的孩子。
聽了這個消息後,邵君赫無比慶幸,歡愉,但顏落夕卻面無表情,從醫院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是不聲不響的,讓邵君赫摸不透她的心思。
顏落夕的手輕輕的按在小腹上,這幾天,她總好像能感覺到肚子裡面的孩子在動,雖然醫生告訴她,三個多月的孩子是不會動的,但她就是覺得孩子在動,覺得這個小生命是健康的,活潑的。
現在孩子初步診斷是健康的,她就要生下這個孩子。
她絕定生下這個孩子,就是要離開邵君赫的時候。
邵君赫是好人,她不愛他,不能給他任何回報,更不能讓他陷入到這個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裡,、
“豆子哥,現在孩子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你也不用再擔心我了,所以,你不用在這裡陪着我了。”顏落夕擡手,把被晚風吹落下的一縷頭髮夾到腦後,對着邵君赫淺淺的笑笑,語氣自然輕鬆。
顏落夕沉默了一下午,邵君赫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她又在醞釀着攆自己走的情緒,他細長有力的手指在顏落夕額頭上輕輕一彈,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你這小丫頭又要幹嘛,卸磨殺驢啊!”
“不是的,豆子哥,我只是不想讓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顏落夕很認真的看着邵君赫,一字一句鄭重的說着:“我這輩子,經歷了兩次刻骨銘心的愛情,又被人以不同的方式拋棄了兩次,真的沒有更多的勇氣去經歷第三次愛情了。
而我心的也不夠磊落,在經歷兩次痛徹心扉的愛情後,無法再次去愛其他人,豆子哥,你不用再爲了我操心費神了,我想這輩子,我也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所以,請你走吧!”
“小丫頭,你腦袋裡天天都在想什麼呢,你以爲我在身邊陪着你,就是爲了讓你嫁給我嗎。”邵君赫伸手揉揉顏落夕頭,“你不知道嗎,世上有種感情叫守護,叫只要你過的比我幸福!”
邵君赫的話說到冠冕堂皇,可是無論哪個男人,都想擁有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他就要這樣守着顏落夕,她一年不愛自己,他就守一年,她十年不愛自己,他就守十年,她一輩子不愛自己,他就陪着她一起到老。
他相信,女人都是心軟的,他要好好愛她,更要疼她,她是冰,他就是融化她的火;她是石,他就是吹開她的勁風。
他就不信,自己這麼深重的愛,這麼長久的愛,顏落夕會一直無動於衷。
顏落夕無比感概的看着邵君赫,身邊這個男人多好啊,給予自己春天化雨般的溫柔,在自己痛不欲生,鬱鬱寡歡的日子,他也愁腸百結地陪着自己折騰。
他有着寬厚的眉心,乾淨的眼神,善良的心靈,然而,這樣完美又優秀的男人,卻永遠不會爲自己所有。
姑且不說她這輩子會不會再愛了,單就她和邵君赫之間夾雜的厲安,夾雜的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還有肚子裡面這個孩子,她和邵君赫這輩子就註定走不到一起。
顏落夕原本打算讓邵君赫走,那麼她就可以留在這裡養胎,過些日子讓媽媽來照顧她,現在邵君赫執意不肯走,離開這裡的人只能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