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偏了。
微風徐徐吹來,從枝頭嫩尖上輕輕拂過,四野的樹林花草被挑逗的手舞足蹈,搔首弄姿,此起彼伏,發出呼呼啦啦和撲撲簌簌的響聲,恰似竊竊私語和吃吃偷笑。
紐卡頓醒來了。
側身看看身旁,不見了湯姆,也不見了亞當斯和震地狐,未免有些緊張,一邊翻身爬起,一邊大聲呼喊:“湯姆!湯姆!亞當斯!亞當斯!”
沒有人應答。
只聽得風兒呼呼吹過來,又呼呼吹過去。
“都到哪兒去了?難道都溜啦?”他嘀咕着。“真沒禮貌!都他媽的黃牛角水牛角——各(角)顧各(角)嘍。等本總統醒來嘛。一個也不見嘍。嗯,唔,耶——警衛呢?他們也無影無蹤了,太不像話,太沒規矩了。”
“警衛!警衛啊!馬上到我這兒來!”他火冒冒的叫喊着。
可是,仍然無人迴應他。
他生氣地放聲大喊:“亞當斯!湯姆!警衛員!你們統統地給本總統馬上滾出來!滾出來!”
“別吼啦!”震地狐突然閃現在他的面前。“亞當斯趕回萬和號去啦。湯姆也回廳裡去了。他們叫我給你說一聲。你醉的太厲害了。跟你打招呼告辭,你像死狗一般,沒感覺啦。”
“是這樣啊!”紐囁嚅着說,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震,納悶的問:“那你怎麼沒走?你不是也急着要回去覆命嗎?”
“我本來也要走啊。可是捨不得你這位大國總統啊。()”震笑嘻嘻的說。“如果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荒山野嶺裡頭,叫狼叼走了。或是叫鬼吃掉了,那可是天塌了嘞。你倒沒有啥?什麼都用不着說了,死了死了嘛。湯姆也好說,跑回總統府。對副總統說,紐總統已經死於非命,趕緊動員B國人民,再選一個更爲出色的,不會與藍星人一起醉酒的人,接任總統,也就足夠了。可是,我不行啦!我沒法子向霸宇宙交代呀。弄不好啊。霸宇宙給宇宙王打個小報告,告我一個陰狀,我就嗚乎哀哉嘍。”
“你乍這麼說呀?”紐眨巴着兩眼。“我怎麼聽不明白了。不是還有警衛嘛。我的警衛十幾個嘞。還有私人保鏢噯。他們都到哪兒去了呢?”
“嗨!你還說呢?”震地狐生氣的說。“我們指望你求愛不成就求恨,做出一番大事業來。可是。你的警衛啊,都不爭氣。不在一邊保衛我們,卻跑到山溝溝裡,也喝了個七倒八歪,爛醉如泥了。”
“啊?有這回事。在哪個山溝溝。快帶我去看看。”紐卡頓信以爲真,急切地請求道。
“我正想帶你去呢。可我也喝醉了,兩腿直打飄飄噯。”
“不要緊,我扶着你就行了。”
震也不客氣。就讓紐攙扶着,走出屋外。向一個山坡底下走去。
沒走幾步,震突然叫道:“紐總統啊。我走不動噯,兩腿太軟,立不住。我們不去了,就讓他們自己醒了,會來找你吧。”
“不行啦!我急着趕回去嘛。一個大國總統,日理萬機,哪能在外浪蕩一天啦?”
“那乍辦啦?我真的走不動啦。要不,我說給你地方,你自己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唉喲,我自己去找,那太慢啦。這山路可迷人哩。弄不好,我迷了路,那就更耽誤事了。”
“那你就揹我走吧。背上一截,我有力氣了再下來走。”
“啊?你要我揹你。本總統還從來沒背過女人哩。哪有大總統揹着外星女人走下山坡路的?被傳出去了,還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哎呀,你就別擺譜啦。”震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就往他肩頭一扒,接着說:“找人要緊嘛。你以爲我喜歡讓你背呀。這是十分瞧得起你喲。如查亞當斯不走,我纔不要你背哩。讓我一個藍星大姑娘扒到一個地球男人的身上,叫霸宇宙他們知道了,還不扒我的皮,抽掉我的筋?”
“那你還讓我背?這不是老鼠舔貓屁股——自尋死路的事嗎?”
“嗯——”震的口氣一下冷酷了。“紐卡頓,聽你口氣,還想告老孃的陰狀?好心幫你,你反要當豬八戒——倒打一靶,良心叫狗吃掉啦,還是根本就沒長良心啦?告訴你,休想歪心眼。我倆的事,只有我倆知道。你不說,我不說,霸宇宙他們知道個狗屁。來吧,揹我一截。”
紐卡頓無奈,躬身將震爬到背上,一跛一顛地往前走。
沒走幾步,震使勁一抖,大叫道:“紐卡頓,你想害死我呀,往樹上撞。不想背就說呀,幹嘛要使陰險的?”
紐卡頓說沒有撞到樹上,出了鬼啦。
震說,哪裡有鬼嘛。要有鬼,就是你。你心中有鬼,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別人,也對不起自己的的醜事惡事,心中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紐卡頓生氣了,停下來,慍怒的說:“震地狐,你不能這樣說。我們沒求你。你們橫行霸道,逼良爲娼,硬把我們幾個逼上梁山。”
震地狐笑道:“你說的不錯。我們強迫了你。可你既然從了我,就得言而有信。要說起來,你求穆瑪德琳的愛情撞擊到南牆上了,還死不肯回頭,要求什麼恨。好啊!藍星人全力支持你。我震地狐只求助人爲樂,慈悲爲懷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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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麼成了助人爲樂,還慈悲爲懷?”紐疑懼地說。“這可不像震地狐說的話呀。藍星人就是橫行霸道,就是侵略者者,還講什麼助人爲樂,又知道啥叫慈悲爲懷?”
“你說什麼?”震地狐大怒。一使勁,將紐推倒了,罵道:“你這個小螞蟻,簡直連史海仁都不如噯。剛剛還信誓旦旦,要跟着我走到底。原來說的是醉話,清醒了就不認賬啦。”擡起腳來,不輕不重的一踢,紐卡頓就倒了,順着山坡滾下去了,一直滾到山腳下,臉上身上劃破了好多處,疼得直呻吟。
震地狐假裝非常驚訝,非常後悔,衝下坡來,連聲說:對不起,一氣之下,忘記了這是下山坡,實在對不起。俯身將紐拽起來,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塵,用力過猛,痛得紐再次大叫:“哎呀!痛死我啦。你輕一點好不好啊。你不是想整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