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後夏承浩摸了摸嘴脣,明顯已經腫脹起來。不過到現在爲止除了口腔麻痹感與嘴脣腫脹以外沒有其他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
嘆了口氣,扒下伊嘉偌娃身上的防彈背心扔到一邊,將揹包裡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只帶了一把質子槍,匕首還有幾個彈夾。開啓夜視功能,彎腰背起伊嘉偌娃,朝東方走去。
在這樣的叢林裡走路,一個人都不好走,何況還背了一個人?他還得注意地上有沒有陷阱,每次都邁步都要弄出一些聲響,趕走腳下毒蛇之類的小動物。不僅如此還要時刻警惕附近會不會突然跳出個什麼東西。
就這樣還沒走出多遠,夏承浩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而且叢林里根本沒有路,他還得右手拿着匕首砍斷擋着前路的樹枝樹藤,只能用單手托住伊嘉偌娃,沒走幾步就得停下來往上託一託。
每次他的傷口被摩擦的生疼,剛止住的血又流下來。
面對漫無邊際的叢林和不省人事的伊嘉偌娃,他不禁也感到有些茫然,天知道他還能走多遠,鬼知道伊嘉偌娃還能挺多久。
如果將她在這裡……,夏承浩輕嘆了口氣,停下來伸手探探伊嘉偌娃的鼻息,雖然還算穩定,但明顯是越來越微弱。
難道採的解毒草沒起到什麼作用?
不過現在他不可能就這麼丟下伊嘉偌娃不管,除非是她變成屍體。
他也知道伊嘉偌娃其實應該對自己恨之入骨,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對她並沒有什麼反感。
將伊嘉偌娃放下來鬆開大腿根部的布條,讓血液流通一下,過幾分鐘再綁起來繼續前進。長時間的血液不流通會對大腿肌肉造成不可救治的傷害,如果硬綁到他們走出森林,就算不毒死她的腿也會廢掉的。換作是他,他寧肯丟掉性命也不想失去一條腿成了廢物。
晚上八點,夏承浩也需要休息了,至少要四十分鐘才能恢復休能,今天要是用快速啓動的方式只怕達不到太好的效果。
九點,他的體能已經恢復大半,只是受傷太重所以無法完全恢復到百分之百的狀態。身上的傷口也已經好了許多,至少不再流血。
接着走,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固然是經過殘酷的訓練的他先是追殭屍行星追了一個多小時,又被綠營的爆炸弄得渾身是傷,加上解決殭屍行星時也花了不少體力。現在揹着一個人在這樣的叢林裡走了這麼久,夏承浩都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晚上沒有陽光,所以他必須吃東西。
找了一處大樹下,將伊嘉偌娃放了下來,從她揹着的包裡掏出一份乾糧開始硬啃,乾糧幾乎是被他硬塞進了喉嚨裡。
休息片刻,背起伊嘉偌娃繼續出發。
伊嘉偌娃的呼吸就沒再繼續虛弱下去,而是維持了若有若無的狀態。又過兩個小時,伊嘉偌娃沒有像自己預料的那樣死去,但也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長時間和奔跑讓夏承浩的雙腿徹底失去知覺,只能械性地向前邁着。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夜空中,清寒的光輝靜靜地照射着天地萬物。
在黑的近乎死寂的林間中,一個穿着制服的身影正拼命地向前跑去。臉上,手臂上,都留下了樹枝抽打的痕跡和草葉割開的傷口。可她根本無暇顧及,拼勁最後的力氣往前跑。
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很清楚這裡已經是森林深處,大半夜的不可能有人來到這種地方,這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每一次挪動步伐,都會牽動起全身的劇痛。她真的好累,真的好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可她不能,她腦子裡唯一清楚的是那個惡魔,一直在死死地綴在她的身後,不會就這樣輕易地將她放過的惡魔。
曾經經受過的嚴苛訓練,到得此時能夠發揮的作用也是有限,幾天來受到的折磨,疲憊與飢餓,在這劇烈活動的幾十分鐘裡統統涌了上來,腦袋有些暈厥,眼前看不見任何東西,說明視力也已經受到影響,若是在以前,這樣的樹林裡,應該還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腳底一滑,女孩踉蹌的往地上摔去。委屈,無奈,痛苦一瞬間化作眼淚噴涌而出。
事實上,她還是個孩子……
女孩流着淚應撐着身體爬起來,現在不是該懦弱的時候,她還要報仇,整個家族之仇都肩負在她一個人的肩膀上,她不能在這裡倒下。
突然微微的亮光從前方傳來,她來到一片空曠的空地,月光正靜靜地照射着。
靠在一棵大樹上女孩喘着粗氣。
剛來得及喘上兩口氣,陡然間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的林間閃了出來,手持那把武士刀,正是她所躲避着的那人,一個魔鬼。
她只能再次奮力的朝沒有目標的方向跑去。
剛邁出兩步老頭已經大步追上來,武士刀的刀背在她左腿小腿上用力一擊,她一個踉蹌便要撞向一棵大樹上。
老人心中一驚。
卻見女孩竟然還有餘力,右腿猛地一撐,踉蹌着又向前跑出幾步,隨後右腿再次被擊中,終於摔倒在了大樹下。
“都結束了,慕容玲。”望着倔強地掙扎前行的女孩,老頭輕聲說道:“把密碼告訴我。我會幫你治傷,並且放你走。”
其實他說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
女孩沒有答話,咬着牙執拗地向前爬着。
“你還沒有意識到嗎?慕容家族已經不存在了。”老頭沉聲說道,“慕容家族惹上了劉氏家族。我知道你們已經求助於王氏家族,可現在的王氏家族算什麼?他們早已沒落了,也早該消失了。我們需要的是新鮮的血液,不需要那些頑固的老古董。劉氏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若是需要,他們可以調動整個長島一半的力量。就憑着王家那幫不知禮數的小輩,你們以爲就能對抗劉家的野心嗎?在這個時候,能幫得上忙的只有我們黃氏家族。”
老頭越說越變得神經質,最後變成了咆哮。“我是對的,只有我可以救慕容家族,快點把密碼交出來!……那本來就該屬於我們黃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