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朱芳平在死去活來的時候發現在自己跟張磊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

她堅持的時間只有張磊的三分之一。

當張磊睡着的時候,他貼身的溫度比外面更爲寒涼。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哆嗦着睡了過去。

但在清晨的時候,外面剛傳來一點動靜,她就清醒了,去旅館工作養成的習慣。

她扔開張磊騎過來的大腿,剛往上拉拉被子,蓋住張磊露在外的肩頭,就坐了起來。

朱芳平捶了一下腰,再這樣的夜生活下去,自己的一把老骨頭可能要提前報銷了。

真是名符其實的未老先衰。

她走到落地窗邊向下望去,看見一大早的,就有川流不息的人羣向對面不起眼的旅館涌去。

朱芳平搖了搖頭,真不明白旅館的生意怎麼一下子就這麼火熱起來了呢。

按理說,她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怎麼就這麼旺啊,詭異啊詭異。

正想着呢,服務員開門的聲音傳了進來。

朱芳平探頭出去,說不定伺機可以走出去。

但是服務員的身後突然有個女人哭着向她招手。

老闆娘!

不是眼花了吧!

朱芳平揉了揉眼睛。

“快出來說你認識我的!別人不讓我進去。”

哦!

朱芳平快速地披了件衣服把老闆娘請進廳裡。

“這裡不是說同行免進的嗎?”

正在哭泣的老闆娘在百忙中翻了個白眼給她。“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賄賂二字之說嗎?”西方人愛稱爲小費。

可是老闆娘剛說完,朱芳平的頭馬上就被她重重地敲打了一翻。“我今天是來找你算帳的,都怪你,想什麼餿主意上網,去發傳單,去整什麼環境。現在好了被人發現旅館是塊寶地,現在個個硬逼着我賣。”

真是的,現在纔來說是餿主意,不知道是誰在前幾天的時候數錢數的眉開眼笑。

“我的天啊!現在有什麼好,又忙,又累,又被人掂記着這塊風水寶地。”老闆娘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去朱芳平的身上。“全是你,都是你。現在你好了,一當了少奶奶,馬上就把爛攤子扔給我一個人處理。”

還講不講道理啊!昨天還爲省了她的工資偷笑。現在又讓她背上所有的責任,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管了,反正是你的搞出來的禍,而且你老公看起來很有能力,所以你要負責把事情搞好,不然我們沒完。還有我給你新買的手機記得要開機哦。”

老闆娘說完後把手機塞進她的懷裡轉眼就消失,只剩下餘音嫋嫋在朱芳平耳邊迴響。

她站在原地有些鬱悶的把手機收進口袋裡。什麼給她新買的手機,明明她有寫借條的。

另一邊張磊起牀的時候還不算太晚,昨天臨睡之前不住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讓朱芳平再生氣,當他一再告訴自己的時候,發現枕頭已經沒有了人。

他走了出去。

朱芳平把麪碗搬去窗邊,一邊看下面的風景,一邊把面粗魯地塞進嘴巴。

“我聽到你吃麪的聲音了,從小到大都一樣。只要你一有事情就會吃的很糟糕。”

這話差點讓朱芳平把面梗在喉嚨裡。

她叭一聲把筷子放下。“就是這樣,你想怎麼樣?”

那麼容易生氣。

張磊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好像和她在一起時,她總能讓自己清晰的感受到那久違的遺忘細節在自己眼前被放大。

這種細節是他許多年前不曾珍惜,卻在很久以後找不回的少年時光。

所以他黑墨的瞳孔比平時更爲晶亮。“一大早的生什麼氣。我呆會陪你出去走走。”

“滾!”煩躁的一塌糊塗的朱芳平推他。“我討厭你不穿衣服的樣子。”一大早的像個騷包。

“我沒長得圓溜溜所以滾不了。”張磊想用手把她圍住。被朱芳平嫌惡的躲了開去。

“冷笑話!”被老闆娘狼心狗肺行爲欺負的炸毛的朱芳平十分沒有好心情。“不去!”

“去旅館也不去??!!雖然你嘲笑我沒有穿衣服的樣子。”

他又不是死人,老闆娘的嗓門那麼大,誰會聽不到。

介個,朱芳平立刻意識到身邊的人是位能手,所以她突然諂媚笑了起來。“您知道了。哎啊!再說句老實話,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可真的很性感。你別介意我剛剛的話,我只是在妒忌。”

雖不是在張磊的地頭上,但他耍些手段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本領還是能夠的。

張磊側過臉去的線條非常的深刻,曾記得朱芳平年少時曾經發過的花癡:張磊真的好有男人味。

不過她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那要不要錢?如果要錢的話,記得找老闆娘去哈!”

“我沒說要幫她解決啊!”張磊把下巴擱在朱芳平的肩上。“餵我吃一根面。”

“滾!我討厭跟沒有刷牙的人說話。口臭。”朱芳平的臉即刻晴轉多雲。

“如果你陪我去的話,我就去。“

“來來張磊,一大早的怎麼只能吃一根面呢!我餵你吃一碗吧!”朱芳平馬上溫婉有加的作態。

“可是你剛剛說我口臭。”

“沒!那絕對不可能的,是我自己口臭,是我自己聞錯了。”

誰知張磊卻突然放開冷冷地瞪她。“這就是你對我態度。”

枉費他今天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惹她生氣。

朱芳平硬撐。“怎麼了,我的態度很好啊!”

“你的爛事甭想我管.”神色冷峻的張磊起身就走.

“你你你”朱芳平抱緊他的大腿“真的能管嗎?”

張磊蹲下後拍了拍她的臉.“那你的態度很好嗎?”

“十分的不好.”朱芳平只顧抱着他的腿不放.“從開始到現在都不好.”

“哦!開始什麼不好法,現在什麼不好法?”張磊有些憋不住,脣角虛笑了出來。

“不好就不好。”朱芳平完全無視他的嘲笑,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反正你只要能幫忙,要我怎麼說都行。”

張磊心裡一剌,他向下指着朱芳平道。 “你是牆頭草嗎?” 他的手在她的發上四處遊移,表情卻冷了幾分。

“只要張大人高興怎麼形容我都是對的。”朱芳平此刻恨不得身後有根尾巴可以搖兩下。

張磊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一向爲他人着想的朱芳平。“我答應後,你可不能後悔。”一向平靜的眼睛,此時彷彿像幽海一般的深。

朱芳平回答的毫不遲疑。“不後悔。”

“確定!”張磊忽的伸出手拉起了她,兩個人離的極近,彷彿比昨晚的距離還近,他溫熱氣息撲在她臉上,朱芳平的臉往下移了移,嗤笑“那是自然。”

張磊撥弄着她的頭髮,嘆口氣道“芳平!你口硬心軟的毛病好像沒有改過。”

年少的時候朱芳平一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巴生氣的有多厲害,她的心就有多緊張。

神色沉沉的張磊接着說了下去“爲什麼不是那樣對我呢!”這麼多年來,唯獨他失去了這項資格。

朱芳平聞言嘿嘿笑了兩下,可是臉還沒有容展,手機鈴聲帶着老闆娘大發脾氣的聲音從手機裡風馳電掣而來。

等到朱芳平接完電話催促時,張磊卻奪過她的手機。

在翻到顯示電話薄的一欄裡,有老闆娘的,有楊茜的,甚至也有章子柏的,唯獨沒有了他的名字。

“這是新的手機。老闆娘借錢給我買的。”朱芳平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頭髮。

急怒攻心的張磊毫不猶豫的把手機往地上狠狠一摔。

朱芳平來不及心疼,他己經狠狠吻上去。她不敢躲,任由張磊剛硬的身軀帶着鋪天蓋地氣息罩下來。他的嘴裡有牙膏的清香,不等她想出是什麼味道,卻被他吮吸得舌根直麻疼。

等到張磊放手的時候。腳步踉蹌的朱芳平猶自不忘地追問道。“什麼時候下去。”

張磊再也忍不住冷着臉甩袖而去。

不久朱芳平尾隨在張磊的身後出了銀森森的電梯打開酒店大堂的門時,寒冷的雪花撲面旋迴而來。外面大街上滿滿當當的行人臉上都充斥着對冬天的畏懼。

聽着對面旅館傳來的喧囂聲音。

張磊的眉眼隱在的雪花中牽出了嘴角冷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