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躺在地上,方纔一路飛奔,又與那刀疤臉大戰一場,身體剛回歸自己控制,便身子一軟,倒地不起。
那鸞鳥一加入戰場,那刀疤臉立處下風。窮奇素以靈活見長,然而遇上會飛的鸞鳥,卻是束手無策。且鸞鳥雙爪利如刀鋒,幾道來回,竟然在刀疤臉身上劃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刀疤臉同夥本來還兀自抱着雙臂看笑話,卻發現幾回合下來自己的同伴便已身受重傷,當下大驚,再不猶豫,揮劍找出窮奇,立刻加入戰局。然而鸞鳥以一對二,竟然是絲毫不落下風。
黃旭也是大奇,若是單以實力劃分,這鸞鳥便是遇上真人級高手,也不落下風,可比自己的窮奇厲害多了。且飛禽一類靈獸在九州上可謂少之又少,這隻鸞鳥也算是奇珍神獸了。
凌凝咯咯笑道:“好鳥兒,好好給我教訓他們!“鸞鳥高鳴一聲,猛地加快身形。
刀疤臉二人見情勢不對,對視一眼,隨即點頭。只見二人從窮奇背上雙雙躍下,衣服膨脹,從中涌出無數密密麻麻的蟲子來,直向鸞鳥撲去。
黃旭一驚:“蠱蟲!”眼前這二人既能驅使神獸窮奇,又可驅使蠱蟲,與在酒肆之中所聽到的描述完全吻合。這些人必定是在冀州大開殺戒之人無疑,且極有可能便是殺害自己親人之人。看到那飛蟲來勢甚猛,且鸞鳥與兩隻窮奇搏鬥正酣,黃旭不禁捏了把汗。再看凌凝倒是滿臉平靜,面帶笑意。
只見鸞鳥一聲高鳴,雙翅一震,高飛起來,扭頭竟然將飛來的蠱蟲一一吞進腹中,接着一聲歡鳴,又繼續與窮奇纏鬥。
凌凝咯咯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鳥的天性便是吃蟲子麼?我還要謝謝你們了,我的乖鳥兒可是很久沒飽餐了呢!”
刀疤臉二人對視一眼,似有默契一般,齊齊向凌凝衝去,意圖抓住凌凝。凌凝嬌笑一聲,雙手往腰間一探,灑出一把粉末。那刀疤臉二人猛然間衝進粉末之中,皆是一驚,隨即哈哈大笑兩聲,依舊向凌凝衝來。
凌凝一愣,抽身急退,驚道:“你們怎麼沒事?”
刀疤臉笑道:“老子有寶蠱防身,萬毒不怕……”話音放落,兩人突然身子一震,**倒地,在地上抽搐不已,兀自喊道:“臭婆娘,你到底撒的什麼東西?”
凌凝笑道:“你說你萬毒不侵,可我又沒說我撒的是毒藥。這粉乃是軟骨粉,沒有任何毒性,不過卻足以令你毫無行動能力,現在起半個時辰內,你便是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黃旭本來看那兩人朝凌凝撲去,心中焦急,哪知道這二人被凌凝一招制住,心中方纔大定。隨即一想,這凌凝乃是聖獸齋主凌若天之女,若是什麼沒有什麼寶貝防身,倒還對不起她自己的身份了。扭頭看一鳥二獸鬥得正酣,兩隻窮奇怕是管不了這邊了,方纔放下心來。
凌凝嬌笑一聲,從腰間拿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徑直走到二人面前,道:“你們二人膽敢冒犯本小姐,便是罪不可恕,你們說我要怎麼處罰你們呢?”
刀疤臉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今日不小心栽在你手上,算我老子倒黴!”
凌凝笑道:“殺你剮你豈不是便宜了你?不過你這臉上的刀疤倒是俊的很,我喜歡的緊!”說着手中匕首一揮,只聽一聲慘叫,刀疤臉同伴的臉上頓時被劃出一道兩寸長的巨大傷痕,頓時鮮血四溢。
黃旭心中一突,沒想到這凌凝雖然美貌如花,手段卻是如此狠辣。
那刀疤臉看着同伴哀嚎不已,怒道:“臭婆娘,呆會有你好看,老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呦,還敢威脅我?”凌凝面帶怒意,將匕首直直插入刀疤臉的右臂之中,頓時鮮血狂噴,漫天血霧。刀疤臉一聲慘叫,頓時昏迷過去,旁邊那人也是哀嚎不停,意識模糊。
黃旭看得膽顫心驚,如何也沒想到凌凝竟是如此血腥,想自己上戰場殺敵也需要先鼓足勇氣,哪裡像凌凝一般,幾乎把人命不當命看。
凌凝正待繼續下刀,忽然聽到身後鸞鳥一聲哀鳴,回頭一看,見身後猛地出現數十個黑衣人,各個面色猙獰,一擁而上,瞬間便將鸞鳥砍出幾道傷痕。
凌凝面色一沉,見鸞鳥摔落在地,毫無再戰之力,連忙將其收入髮釵之中,怒道:“你們是何人!”
那爲首的黑衣人道:“我們是誰?我們乃是聖獸齋之人,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胡說!”凌凝聽到對方如此說話,大爲惱怒。
“信不信便隨你,不過今日你傷我兄弟,若不是有傳訊蠱術,怕是我兩個兄弟的性命就丟在你的手中了,這筆帳我們倒要算算,是不是啊兄弟們?”說罷淫笑不止。
那黑衣人身後衆人一陣狂笑,道:“那是當然,這小妞可要好好補償補償我們!”
凌凝見對方人多勢衆,且均身手不差,思忖自己決然討不到好處,往後急退幾步,只見黑衣衆人身形一閃,已將凌凝和黃旭圍在包圍圈中。黃旭勉強撐起身子,撐劍挪到凌凝身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道:“小姐莫怕,屬下自當保護小姐。”
凌凝一愣,隨即對黃旭淡然一笑:“你又憑什麼保護我呢?”
那領頭黑衣人道:“兄弟們,給我上,別聽他們唧唧歪歪!”說罷舉劍向凌凝衝來,衆人也是一擁而上。黃旭正欲上前,卻被凌凝一把推開。
只見凌凝從腰間抽出一把貼身軟劍,橫在身前。只聽一陣兵戈交錯之聲,凌凝一聲慘叫,跌倒在地,嘴角溢出一股鮮血。黑衣衆人哈哈笑道:“小娘子,你嬌滴滴的,還是不要動刀動劍的好哦!”
黃旭見勢頭不對,不再猶豫,拿起玉石寶劍,在手腕上使勁一揮,頓時鮮血狂流。黃旭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鮮血灑在最前面衝上來的幾人身上。
只聽一陣哀號之聲,便看見最前面幾個黑衣人身子霎時間腐爛萎縮,膿血狂流,且腥臭無比。黑衣衆人見狀大驚,爲首之人叫道:“這小子血液有劇毒,散開!”
說罷衆人散成一卷,又將他們團團圍住。
凌凝本來想要上前扶住黃旭,卻被黃旭一把推開:“不要靠近我,我身上血有劇毒!”正說話間,忽然感到腰間一痛,發現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腰間。
爲首黑衣人冷冷道:“小子,你損了我幾個兄弟,這筆帳,我們且好好算算。雖然你血液有毒,但我倒要看你能有多少血!”
黃旭將腰間匕首抽出,痛“哼”一聲,發現腰間竟然血流不止,想到自己身中傀儡蠱,理應傷口快速癒合纔是,怎會血流不止。黃旭哪裡知道,這匕首之上塗有劇毒,普通之人幾可見血封喉,因自己體內血液劇毒,方纔不具匕首之毒。然而這匕首上不僅塗有劇毒,切附了藥劑可以阻止傷口癒合,讓人流乾鮮血,即便是身中傀儡蠱,也無可避免。
黃旭看着自己血液一滴滴滑落,感到體力正在逐漸流失,根本沒有力氣上前將血液撒到這羣黑衣人身上。黑衣衆人便圍在一圈,冷冷看着,也不上前。凌凝此刻心中焦慮,卻又無可奈何,想要上前扶住黃旭,卻又被黃旭強行推開。
黃旭看自己快要堅持不住,打定決心,悄聲對凌凝道:“小姐,一會看準時機,突出包圍!”
凌凝一愣,道:“你要做什麼?”
黃旭淡淡一笑,朝前方黑衣衆人猛地一躍,隨即舉起寶劍玉石,向自己大腿狠狠刺去。黃旭自幼瞭解醫理,知道大腿處乃是全身之動脈,一但動脈破裂,必然鮮血迸射,足可噴射數丈遠。黃旭便想借此來爲凌凝博得一絲生機。
凌凝看到黃旭此舉,竟是眼角一溼。
眼見黃旭寶劍便要刺上,黃旭突然感到手臂一震,寶劍被彈飛開來,面前數個黑衣人突然身首分離,脖頸鮮血狂飆,腦袋在地上打滾不停。卻聽有人道:“屬下來遲,罪該萬死!”
黃旭聽着聲音,頗覺熟悉,回擡頭一看,愣道:“鄭護法!”說罷腦海一黑,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