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酒肆門口走進來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這女子方甫走進來,原本聒噪無比的酒肆剎時變得鴉雀無聲。
黃旭看到這個身影,頗覺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聖獸齋齋主女兒,凌凝,不由一愣。
凌凝笑意盈盈,看着酒肆內衆人呆呆看着自己,目光掃過,猛然聽見一聲“是你!”也是一愣,隨即笑道:“不錯,便是我,有什麼問題麼!”
黃旭被凌凝反問,不知該如何應對,突然想起什麼,猛然道:“小姐!”
凌凝咯咯嬌笑道:“呦,我的小情郎,虧你還記得我這個小姐啊!”
酒肆內衆人先是看見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走了進來,又聽見酒肆內一年輕男子一聲驚叫,接着這二人又是“小姐”又是“小情郎”,令衆人聽得莫名其妙。有一人起鬨道:“呦,這小姐想情郎了,竟然追到咱們這了。看這情郎的樣子頗爲狼狽,莫非怕被這漂亮小姐捉回家去吃了不成?”
酒肆內衆人一陣鬨笑,黃旭聽得面紅耳赤,對凌凝道:“屬下不敢,敢問小姐怎麼到此地來呢?”隨即心中一突,想到聖獸齋離此地應該有一段距離,本不應該在此出現,但聯想到方纔酒肆中人所言,莫非這聖獸齋真與附近村落慘遭屠戮之事有關聯?
卻聽凌凝喟嘆一口氣,嗔道:“我如何不能在這裡?那夜之後你走的匆忙,竟然不辭而別,我當真是傷心地緊,不遠萬里尋到這裡,你竟然問我爲何而來?”
黃旭頓時啞然,倒是酒肆內一片譁然,有人哈哈笑道:“小兄弟,家裡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跑個什麼啊?換做是我,便連門也不出了!”說罷酒肆內又是一陣大笑。
卻見凌凝款步走上前,對着黃旭道:“怎麼,不想見到我?”
凌凝對着黃旭似嬌似嗔,另黃旭心跳陡然加速,道:“小姐,屬下有要事相問,可否挪步到酒肆之外呢?”
凌凝笑道:“小情郎,你有什麼話直說便好,怎麼還要換個地方呢?莫非要與我親熱一番不成!”
黃旭被這番話問的面紅耳赤,只能硬着頭皮道:“屬下還請小姐挪步!”
凌凝面色一轉,道:“有什麼話要說便在這裡說,本小姐我就是近來休息的。”
黃旭將心一橫,對着凌凝道:“屬下想問,這冀州屠戮之事是否與聖獸齋有所關聯?”
黃旭話音剛落,就有人接話道:“小兄弟,你這不是屁話麼?這聖獸齋在九州上屠戮百姓,乃是衆所周知,況且這小姐又不是聖獸齋的齋主,你問她有什麼用?莫非你腦子出問題了?”
凌凝聽到也是一愣,悄聲道:“怎麼,你自己不就是我們齋中之人麼?我們齋中此事有沒有做過,你難道不清楚?”
黃旭一下被凌凝問住,若是說不知道,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並非齋中之人?哪裡知道凌凝早已知曉黃旭來歷。黃旭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問題,道:“屬下不清楚,還請小姐告之!”
凌凝兩袖一揮,怒道:“虧我不遠路途前來找你,竟然問我這種問題!”說罷一轉身,扭頭便出了酒肆。
有人起鬨道:“小子,你說什麼話氣走了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還不快去追啊?”又有人接腔道,“外面荒郊野嶺的,你讓這麼個大姑娘出去,不怕被野狼叼走,生出個狼娃來啊?”
說罷衆人俱是一陣鬨笑。
黃旭見凌凝轉身出門,又聽得酒肆內衆人調笑,當下面紅耳赤,只能低頭追了出去。
出了酒肆,卻見凌凝在前方御氣飛奔,任憑黃旭如何喊叫,也不回頭。黃旭無可奈何,只能御氣跟上。原本黃旭皆是以坐騎代步,這御氣飛奔之術乃是跟曲辰閒時所學,如此用來尚是首次,頗爲生疏,幾步下來,幾乎跌倒。猛提數口氣,方纔保持平衡。然而饒是費勁全力,與凌凝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原本只有百步之遙,現在卻有了四五百步的距離。
黃旭心中焦急,又想起曲辰送給自己的犀角獸在黃家莊便已丟失,而窮奇更是殞命萬獸谷,心中一陣哀嘆。
有追了約莫半個時辰,黃旭已是筋疲力盡。此時已經身處荒野,四面碎石漫步,荒草遍野,眼看凌凝就要消失在黃旭視線之中。黃旭心中焦急,卻又無可奈何。正灰心絕望之際,猛的聽見凌凝喊了一聲“哎呀!”
黃旭擡頭一看,卻見凌凝癱倒在地,凌凝前方,立着兩個男子。黃旭心中一緊,“莫非凌凝遇到歹人了?”當下心中焦急,大叫一聲,“前方何人!”說着向凌凝飛奔而去。
那兩個男子見有人在在遠處呼喝,不由回頭看去。看到黃旭氣喘吁吁飛奔過來,其中一個道:“今天路上撿到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沒想到後面還有個蹩腳的跟班!”
另外一人道:“這小子先殺了,我們再享用這嬌滴滴的大姑娘!”說着哈哈狂笑。
黃旭追趕凌凝許久,早已累的氣喘吁吁,此刻擡頭看眼見二人,只見二人皆是身形碩大,面目猙獰,更有一人臉上一條刀疤橫貫,頗爲嚇人。
卻見凌凝從地上站起,驚怒道:“你們是什麼人?”
卻聽那刀疤臉哈哈笑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要娶你這小娘子的人!”
凌凝一臉驚懼,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刀疤臉道:“我爲何要管你是誰?我們聖獸齋天下獨尊,就是黃帝老兒來了,我也不怕!”
凌凝一驚,道:“你說你是聖獸齋的人?”
刀疤臉笑道:“怎麼,怕了吧?且待我收拾了這個小子,在與你好好交流一番!“說罷從腰間拔出佩劍,直直向黃旭砍去。
黃旭聽到刀疤臉之言也是驚詫無比,若這二人乃是聖獸齋之人,怎會連大小姐都不認識?必定是僞裝假冒之徒。正思忖間,便見那刀疤臉舉劍向自己揮來,心中一驚,急忙拔出玉石劍相擋。
黃旭只感覺手臂一麻,身子猛地向後倒退幾步,堪堪避過揮來的利劍。卻聽那刀疤臉道:“小子,功夫差勁,劍倒是不錯,竟然讓我的寶劍豁了口!你死後,這劍就歸我了!”說罷又是揮劍向黃旭砍去。
黃旭方纔慌亂之中擋住一劍,但眼看這第二劍揮來,卻有些傻眼。黃旭這些時日所學功法,皆是心法內修一類,劍法一類的卻是絲毫沒有學過。心中大急,雙手胡亂揮舞兩下,被
逼得連連後推。
刀疤臉哈哈大笑:“小子,連劍法都不會,還拿這麼好的寶劍,當真是暴殄天物啊!”說着舉劍向黃旭咽喉刺去。
黃旭當下避無可避,心中無奈,只能閉眼等死。電光火石之間,腦海中猛地出現一套劍法,竟然是那峰頂之上黃旭所記下的劍法。黃旭不由自主地揮舞寶劍,竟將那致命一劍擋了下來。那刀疤臉一愣,隨即又是幾刀劈來,刀上寒光閃爍,顯然是運用了十層真氣。黃旭雖然不懂得劍法,體內真氣卻是在仙果幫助下大大提升,竟然不由自主地將真氣運到玉石劍上。
幾招下來,刀疤臉驚詫非常。方纔眼前這小子還表現的如同外門汗一般,現在所表現的實力卻和剛纔大不一樣,不僅刀法精湛,而且真氣之渾厚不在自己之下。
刀疤臉越打越是心驚,幾招下來,自己竟然落在下風。凌凝站在一旁,也是滿目驚異。
刀疤臉見勢不妙,驀地大喝一聲,盪開黃旭刀鋒,跳出戰圈,口中念出幾句口訣,黃旭頗覺耳熟。
但聽一聲獸明,那刀疤臉竟然放出一隻怪獸來。
黃旭和凌凝俱是一愣,皆脫口失聲喊道:“窮奇!”
刀疤臉笑道:“虧你也認得這神獸!小子,如今死在這神獸手上,你也不冤了!”說着縱身躍上窮奇獸背,向黃旭揮刀劈來。
窮奇一加入戰場,戰局形勢陡變。幾招下來,黃旭便被鬥得險象環生。黃旭此刻緊張非常,雖然此刻能夠勉強抵擋,但是手腳並非自己所使,要是哪一刻手腳突然聽自己的啦,怕是立刻要身首異處。
凌凝看到那刀疤臉忽然招出窮奇,也是一驚,隨即看到戰場局勢陡轉。眼看黃旭便要支撐不住,從頭上取下發釵,默唸口訣,只聽一聲清脆鳥啼,一隻彩尾鸞鳥從髮釵中解印而出,帶着五彩霞光,絢麗無比。
卻聽凌凝指着刀疤臉道:“好鳥兒,去幫我把那混蛋給殺了!”鸞鳥高鳴一聲,似是答應。朝那刀疤臉飛撲而去。
那刀疤臉正迫黃旭的緊,猛然聽見一聲鳥啼,便看見一隻碩大的鸞鳥向自己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