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斷塵師太不願意記起的話,那麼祁懷毅並不介意用過激一些的手段幫助她恢復記憶。當然,對於現在的祁懷毅來說,他也並不覺得某些手法會很過激,八年的鬼界之旅,讓他真正明白一個硬道理,那就是拳頭大好說話!
是的,如果是以德高望重,仁義爲本的天啓的教育,加上謹小慎微,多謀後路的曲希賢的薰陶,祁懷毅終歸還是溫文儒雅,寧願自己吃點小虧也不願意把事情搞僵的祁懷毅。
可是受了真域空間的狙殺,加上鬼界多次利益衝突的發展和解決,卻讓祁懷毅明白,這個世界是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世界。要想讓自己的意志得到很好的支配,就得讓人明白,你是個強者,一個可以指定規則的強者。
在不知不覺中,祁懷毅已經向一個標準的強者靠攏,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祁懷毅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否決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對我很重要!”南宮若男搖了搖頭,可是當目光觸及夜光珠下那一拳青絲時,突然愣了下,淚水再次決堤。
“那是你的頭髮吧!”祁懷毅嘴角微翹,走了過去,將那一卷青絲取了下來,感覺到那股清涼的柔順,祁懷毅將其遞了過去。
南宮若男微微有些失神,卻還是從祁懷毅手中接過這束頭髮,然後緩緩走到石桌旁,將鎮紙下壓着的一疊草紙也給收了起來。
“這些是什麼?”祁懷毅有些詫異地看着南宮若男。
“家書!”南宮若男臉上浮起糾結的苦笑:“每當我想起爹和孃的時候,我就給她們寫信,可是……一封都沒有送出去過。”
難怪南宮鴻夫婦十餘年來沒有一點南宮若男的消息,祁懷毅忍不住再起憤怒,皺眉道:“爲什麼?難道這止水派還禁止弟子與家人聯繫?”
南宮若男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沒有託人送,我是不是很不孝?”
祁懷毅微愣,想到南宮鴻那已經半百的頭髮,卻還是點了點頭:“如果南宮大哥能得到一點消息的話,他恐怕不會老得那樣快。”
“我真不孝……”南宮若男身子巨顫了下,斗大的淚珠落在手中的家書上,迅速打溼了一片:“可是……師父說……心有雜念,燈影駁雜,入不得九冥,護不了你到達彼岸……”
“所以你寫了家書也不送出去,只是爲了表示你能剋制情感,已脫出紅塵?這……不是自欺欺人麼?”祁懷毅很有些難以理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南
宮若男,因爲這女孩也是因爲認定他死了,想以佛恩念力護他黃泉路好走還這麼做。
“雖然自欺欺人,可是爲了你……”南宮若男靜靜地看着祁懷毅:“我什麼都願意!”
爲了你,我可以義無反顧,獨身犯險,離家出走;爲了你,我可以削髮爲尼,孤燈獨影,念護黃泉;爲了你,我可以揹負不孝之名,獨自忍受與世隔絕的寂寞。這一切,只爲了你!
祁懷毅徹底淪陷了,在這一瞬,南宮若男那不可思議、自欺欺人的行爲變得是那樣的讓人憐愛。
“你真傻!”不知道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祁懷毅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將南宮若男擁入懷中,動情地親吻了下她那光潔的腦殼。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或許有些事情不用等着時間來做抉擇,他這個當男人的,似乎應該勇敢一些。
“我纔不傻呢……”緊緊摟着祁懷毅的腰,南宮若男細細呢喃着,如果沒有做這些,止水菩薩又如何能被感動,將她的祁懷毅送回來呢?
止水菩薩,止水派的開派祖師,也正是南宮若男洞府裡也供奉着的神像,十多年的信仰,所形成的慣性思維,卻也不是這麼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
兩人在這一刻情繫兩心,可在這洞府外,一羣女尼卻是表情不善地站在那,而止水派修爲最高的斷水和斷塵兩人正滿臉寒霜地攻打小三茅御魔陣,至於了果,則是噤若寒蟬地跪伏在一邊,還時不時地受身旁長輩教訓幾句。
南宮若男的傷,確實不輕,祁懷毅和乾引聖靈的組合,都耗費了將近三十個時辰爲她療傷,也就是說,從祁懷毅抱她入洞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半的時間。
兩天半的時間,正好是斷塵一行人與祁懷毅趕路所花的時間差,而當她們回到止水派時,頓時暴跳如雷,全部趕到了這雪飛峰。
偌大的一個止水派,被人“騙”開山門,重傷守山長老,“劫”走真傳弟子,一向眼高過頂,自認比真修高一等的佛修女菩薩們,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更讓人痛恨的是,祁懷毅做了那些事後,竟然沒有離開止水派,而就在止水派尋了一個洞府,一呆就是數日。美其名曰療傷,可天知道這孤男寡女的,會不會做出一些讓菩薩發怒的事情?
這些自然是斷塵和斷水等人氣急敗壞的想法,此刻她們的怒火,並非僅僅是用思考來解決,還用實際行動來解決。而這個時候,止水派這些腦袋發熱的尼姑們,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祁懷
毅的速度這麼快,他的實力到底該如何評定。
斷塵師太的法寶就是她手中的拂塵,拂塵那萬千銀絲不知是何之地,既然能變幻長短,以連綿陰柔之勢,嘗試攻破眼前那流光閃閃的堅韌結界。
在止水派,幾乎每一個斷字輩的女尼都擁有一柄可用於戰鬥的拂塵,而且品階都不低,尤其是斷塵師太,作爲止水派唯一一個大圓滿,手中的拂塵更是道器級的法寶。攪動間猶如一條出水白龍,每一根銀絲又夾着可洞穿萬物的堅硬,定若力澎湃如浪,將剛柔並濟體現得凌厲盡致。
斷水師太的拂塵卻是反負於身後,而是祭出了一大兩小的三顆寶珠的法寶組合。大的主體寶珠直徑約尺許,渾身燃燒着熊熊烈焰,倒像個火球,而小的寶珠直徑也超過三尺,閃着赤紅的光芒,卻是相互噴吐着青色的風刃。
風刃以規律的方式高速跳動着,形成一股強大的風暴,託着主體寶珠變成的巨大火龍,一次又一次地轟擊着小三茅誅魔陣。每一次轟擊,整座雪飛峰都要微微震顫一下,讓人有些擔心,持續這樣下去的話,這雪飛峰會被轟倒。
如果雪飛峰被轟到,能將洞府裡的那對男女給弄出來的話,斷水不介意將雪飛峰轟倒。
止水派,原本是男性止步之地,斷情和斷意認爲祁懷毅也是如今修真洞天身份崇高之人,迫於其實力壓力,接待一下倒也正常,可卻沒想到引狼入室了。
斷水師太,雖然脾氣比之斷塵要好不少,可是作爲掌門,有些逆鱗卻是斷塵所體會不到的,而且脾氣越好的人,真要發起火來,那麼比脾氣本就不好的人還要恐怖。這也是爲什麼,斷水師太會將僞聖器燎天子母珠都祭出的原因。
可是斷水和斷塵都低估了祁懷毅所佈下的小三茅御魔陣的防禦能力,要知道這小三茅御魔陣,乃是三茅真典上記錄的最強的陣勢,茅山派的護派大陣就是這個,之所以叫小,是因爲祁懷毅佈下的陣法比茅山派的護派大陣小得多。
可是,陣法雖小,陣內卻有一個強大的護陣魂獸,相當於帝階中期實力的大地之龍,有陣法相輔,又有冥淵火種爲持續能源,別說擋兩個空寂境佛修這麼一會,就算是擋一天,它也不在話下。
如果不是祁懷毅警告它,讓它別得意忘形,不要全力反攻,以免引發天劫,它甚至想要離陣出去,好好教訓一下外面這羣光頭女人。堂堂大地之龍,又是附身殺器逆鱗槍上,何曾這麼憋屈過?老虎不發威,還當是病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