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冥境的鬼修,都要稱一聲前輩,那豈不是帝階的修士?衆修士不由嗡然議論,紅衣女子微微皺眉,輕咳了一聲:“無論此人是個冒失的小鬼,還是個修爲頂天的大能,既然離開了庇護所,都跟大家沒有關係了。”
衆皆反應過來,確是如此,如果這祁懷毅只是個冒失的夜叉境修士,就那麼跑去鬼蛟澗,自然是找死。那要真是帝階的修士,那麼即便沒到滌魄水潮涌時期,也是很有可能蒐集到幾滴滌魄水的,那麼自然也就功成離去了。
“昂……”也就在衆人絕對將祁懷毅此人的身影驅除腦海時,一道憤怒的吼叫聲傳入衆人耳中,衆皆色變,那聲音太熟悉了,幾乎每天都要聽上那麼幾次。
樂天那張樂天派的臉此時變得有些呆板,但是看向出口的眼睛卻是閃着幾分希冀:“祁道友,真希望你是不露相的前輩高人……”
這種希望,一是確實不希望一個給他感覺還不錯的修士就那麼枉死,二則是想到既然已經種下了一點善因,要是對象是個帝階的修士,說不定日後有機會碰上,還能結一些善果。
一出庇護所的祁懷毅,馬上撐起了流光壁,然後基礎流星梭。以流星梭的速度,自然很快就遁出了雙江那本就沒有鋪展太寬的神識的感應範圍。
祁懷毅自然也不會去想他的離去會給其他人照成什麼樣的困擾,他一心想着的就是去鬼蛟澗,畢竟他進庇護所本就不是爲了尋求庇護,只是爲了打聽消息罷了。
雖然這一個多時辰裡,收穫並不算很大,但是最起碼知道一個消息,一個讓祁懷毅心中稍安的消息,那就是鎖魂封印只是鎖魂封印,並沒有其他什麼誇張的禁制和機關。
這個消息的來源,是數千年前,有一位堪稱當時鬼界第一人的鬼修,倚靠強大的修爲硬闖過一次鎖魂封印。他不是第一個硬闖鎖魂封印的鬼修,但絕對是第一個,甚至是唯一一個安然身退的鬼修。雖然最終此人還是無功而返,但是生生突進了封印通道數十丈,也算是一難得的壯舉。
出來後,這位鬼修表示,這鎖魂封印絕對是最強級別的鎖魂封印,除非修爲達到聖階,否則任何鬼修也不可能能突破那深不可測的封印通道。
至此,鬼界再會去鎖魂封印裡找死的鬼修就少了許多,當然,也並非沒有!
鬼蛟澗離庇護所本就不是很遠,幾句話的功夫,祁懷毅已經趕到
了。
“昂……”就在祁懷毅駕馭着流星梭出現在鬼蛟澗那狹道入口時,一聲震天的怒吼響起,緊接着一陣驚濤拍岸聲此起彼伏,一條巨長的孽海鬼蛟破水而出,怒目猙獰地擋在了祁懷毅的面前。
孽海鬼蛟張牙舞爪間,一道墨黑色的光芒從它口中射出,朝祁懷毅轟擊過去。早有心理準備的祁懷毅哪還會管這孽海鬼蛟的攻擊,速度絲毫不減地朝孽海鬼蛟衝去,那道墨光擦着祁懷毅的虛影轟在了身後的海面上,激起一道十數丈高的巨浪。
而祁懷毅險之又險地穿過那孽海鬼蛟的利爪,然後幾乎是貼着鬼蛟的身體,擦着堅硬的巖壁衝進了鬼蛟澗之中。
“昂……”身後再次響起震怒的吼叫,很顯然那孽海鬼蛟很氣惱竟然沒有將祁懷毅擋下。
而剛剛穿過孽海鬼蛟封鎖的祁懷毅,一進入鬼蛟澗,頓時感覺到自己被超過二十到氣息鎖定,很明顯是二十頭最起碼也還是六級以上的魂獸,其中有幾條孽海鬼蛟,祁懷毅也沒有心思瞭解。
他只知道,以最快的速度,向有鎖魂封印的通道衝去。而在他身後,數十道強橫的能量攻擊交織碰撞,宛若在爲慶祝什麼而大放焰火,不過可惜的是,在鬼界,即便是焰火,色彩也顯得不是很絢麗。
也就是那些不夠絢麗的能量,如果打在實處,卻是能夠輕易擊殺修羅境的鬼修,也能輕易重傷幻冥境的鬼修。
不過流星梭終究不負聖器之下第一飛行道器的盛名,那堪比散仙的速度,在祁懷毅催化到極致後,在這千丈的距離,卻是成功地將數十個魂獸的攻擊甩在腦後。
饒是如此,當祁懷毅成功切換到真修體態,連人帶寶綻放出強烈的光芒遁入封印通道後,貼在冰冷的石壁上,祁懷毅忍不住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好在這個封印通道確實存在,也好在鎖魂封印確實對真修體態完全沒效果,更好在這鎖魂封印裡前面這一段確實沒有其他禁制和機關。如果其中存在一個變數,祁懷毅可能都將成爲撲火的飛蛾。
任何一個人,即便是修煉有成的修士,真正面臨到生死關頭時,終究會很緊張的。
“還真是人力弄出來的這地方……”一邊平復着心緒,祁懷毅一邊打量着整個封印通道。在遁入這通道的那一瞬間,他只感覺這通道可真小……
如果說整個鬼蛟澗狹道是被人從山壁上生生捅了一
劍的話,那麼這封印通道,就像是被人捏着繡花針給刺了一個小洞。
先不說有多深,整個封印通道彎轉蜿蜒,猶如盤着的腸花,截面徑長卻不過丈許,不過腳下那明顯的臺階,即便因爲歲月的侵蝕而變得有些面目全非,但卻彰顯着十足的人爲氣息。
無視封印外混亂的魂獸羣,祁懷毅很快平復了心緒,依然撐着流光壁這個雞蛋殼,倒提着逆鱗槍,祁懷毅一步一步地朝通道深處走去。
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爲前人的經驗只能告訴他一個事實,那就是前面幾十丈的距離是不存在其他的禁制,可也正是這前人的經驗,告訴祁懷毅,後面的路是未知的。
不過當祁懷毅走到了幾百丈長的盤腸通道的盡頭時,卻也沒有再碰到任何一點危險,而入目的場景卻是讓他徹底呆滯住了,心中也沒來由的一緊,氣都有些喘不過來。
這是一間石室,簡陋且粗糙的石室,從祁懷毅的左手望去,那是一張向巖壁裡挖出的石牀……哦,不,應該說是石龕,因爲底部卻是能積水,只不過大小有點像吊頂牀罷了,而牀上卻是放這一彷彿裝滿了東西的肥大褐色麻袋……
不過當祁懷毅的目光落在那麻袋的腹部,卻看到那捱了一刀的地方,豁開的口子兩側,卻是微微蠕動的肉質,而一縷一縷淡青色的液體則從刀口處分泌處,最後滴落在傷口下方一懸空的石槽裡。
石槽也是很粗製的,估計就是直接在巖壁裡抽了條石柱,然後用真元掏出一條槽罷了。那些淡青色液體就通過石槽流到了離石龕丈許遠的一個水池裡,發出叮咚的水滴聲。
也正是水池的景況讓祁懷毅徹底屏住了他自己的呼吸……
那是一汪長丈許,寬約六尺的池子,盛滿了深綠色的濃稠液體。池子的地步閃着乳白的玉光,讓整個池子宛若一方翠玉,也正是因爲那玉光,卻是讓祁懷毅能清楚地看到,在液體裡靠着池壁,正端坐着一個渾身透光的人,而在池子的表面上,卻是浮着一個精純到了極點的魂體。
無論是那透光的人,還是那精純魂體,所散發出來的能量,都讓祁懷毅感覺到了極強的壓迫,甚至比之面對易無念和酒徒她們還要來得心悸。
“晚輩祁懷毅,打擾前輩清修,實屬……”祁懷毅幾乎是潛意識地反應過來,一直困擾了鬼界無數年的鎖魂封印裡,竟然是一個前輩高人的閉關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