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祁懷毅心中微微一動:“你是說兩個時辰之前那事麼?”
樂天重重地點頭道:“在這地下河道,獸潮是經常會發生的,一般都是因爲某一些前輩高手行事太誇張了些,招惹了孽海鬼蛟,打破了河道的寧靜,地下河道那些魂獸就會發瘋似地各處搜尋鬼修,那個時候的河道是最危險的了,從道友到這的時間來看……”
感受到樂天那不太確定的眼神,祁懷毅點了點頭:“我是碰上了,不過或許是我比較幸運吧,竟然沒被那些魂獸發現,不過也着實捏了把冷汗。”
“你還真碰上了啊?你的命可真大啊?”旁邊衆修士嘖嘖感嘆着,而在聚元陣那邊的衆修士也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樂天更是繪聲繪色地描繪,他曾經親眼見到一個幻冥境的修士就在庇護所外,被幾條孽海鬼蛟孽殺,只跑掉半殘的鬼嬰,現在估計還躲在哪個角落裡重修呢。
“僥倖,僥倖!”祁懷毅臉上露出幾分驚悸之色,這倒不是裝的,他可是也親眼看到了那個被波及的幻冥境修士,直接被三條孽海鬼蛟給生撕,那種情況,恐怕就是鬼嬰也跑不出去吧?也不知道死在這次獸潮的修士有多少個,刑道臺和金陵估計也懸,想到這,祁懷毅不由有些慚愧。
當然,祁懷毅不是鑽牛角尖的人,他不會真就覺得自己要爲那些死去的修士承擔什麼因果。大家原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會出現那種情況,是有無數個小概率的巧合纔會導致的情況,這種情況是符合天地法則的,怪就只能怪那些人太過倒黴,早不進地下河道,晚不進地下河道,偏偏現在進。
對於出現的新人,先行趕到庇護所裡的鬼修們都會報於不小的熱情,尤其是修爲高的,因爲這並不意味着有人來搶滌魄水的份額,而是意味着自己生存的機率又要大了。
畢竟跟滌魄水相比,命纔是最重要的,只要保住了命,就有機會得到滌魄水,就像樂天這樣的修士,雖然修爲不算很高,但是憑藉着好人緣,危險的時候也有人願意幫上一把,一次沒得到再來一次,有命在就好。
轉眼間,祁懷毅在庇護所也呆了一個多時辰……
在樂天的引領下,祁懷毅將整個庇護所給轉了一遍。這庇護所確實也沒什麼好轉的,太小,不過就是一個小村鎮那麼大,轉了一遍就絕對沒有興趣轉第二遍。不過用樂天的話來說,那就是別看那一棟棟其貌不揚的房子,可對於庇護所來說,都有其不平凡的
意義所在。
就比如平時鮮有人呆着的破茶樓,到了特定時候,卻是高朋滿座,幾乎所有在庇護所的修士,都會在茶樓裡品着各地不同的香茗,然後交流一些修行的經驗和術法什麼的,這也就是樂天提到過的交流會了。
在這個交流會裡,除了一些關乎身家性命的秘技和術法外,大部分修士都毫不吝嗇自己的一些修行的心得。究其原因,或者是因爲鬼之將死,其行也善吧!
每一個人來鬼蛟澗的修士,除非修爲頂天的帝階修士外,哪個沒有一點覺悟?畢竟就算幻冥境的修士,同時被多條孽海鬼蛟纏上,要逃出生天也很難。而修行心得也正是各方修士最感興趣的一些話題,大家自然就會找個合適的時間,以合適的規則互相交流和學習。
如果真倒黴透頂,死在鬼蛟澗,那麼什麼都無所謂了。要是如果得到了滌魄水,那麼那些經驗和術法之流就當是一種投資了,何況參加交易會的鬼修,哪一個又沒有一點收穫麼?
而在樂天口中所說的瘋狂的競拍會,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而顯得異常的火爆。能修煉到嬰境以上的修爲,每一個修士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珍藏。這些珍藏可能是天材地寶,可能是特殊的材料丹藥,也有可能是法寶秘術之類的。
這些東西在平日裡,也許是用不上,但是卻少有修士有合適的機會拿出來。但是到了庇護所,沒有哪個修士會拒絕將其換成對自己有用,爲自己奪取滌魄水而加大一些籌碼。
這就是存在於地下河道,鬼蛟澗附近的庇護所,一個可稱爲樂天堂之地。聊着聊着,祁懷毅很自然地問到了這麼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離開這庇護所。
樂天有些莫名地望着祁懷毅:“祁道友,你纔剛來這庇護所,難道就要離開?”
感受到周圍數個修士都很有些詫異,祁懷毅微微皺眉:“這庇護所總該不會進來後,就不能出去了吧?”
“當然不是,這庇護所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沒有人會限制你的自由!”樂天應道:“不過有幸來到庇護所的人,絕對不會擅自離開庇護所的,只會等到潮涌之日到來,隨大部隊統一行動,那樣的話不僅僅存活率更高,獲得滌魄水的機率也將大增。”
祁懷毅點頭道:“哦,是這樣啊?那到底該如何出去呢?”
“祁道友,告訴你倒無妨!”樂天表情誠摯且有些凝重道:“但是不建議祁道友你單獨出去,別看外面風平浪靜的,但是很有可能,近
在咫尺的水中,就潛着幾條孽海鬼蛟。”
“是啊,在下見過不少初次來此的道友,她們過來的時候因爲比較幸運,對於地下河道的危險認知度還不高,總想去見識一下鬼蛟澗,或許能碰碰運氣,可是出去後,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回來!”另外一個夜叉境修爲的男修士接口道:“祁道友,我看你修行時日並不長,卻是已經有夜叉境的修爲,只要路走穩來,前途不可限量……”
看這種人勸誡的眼神,聽着幾人比較誠摯的話語,祁懷毅心中暗暗感慨,這庇護所還真是天堂般的存在。自己不過表示出有出去的衝動,竟然如此多人勸誡自己,要在鬼界其他的地方,這樣的人恐怕一個都很難碰上吧?
祁懷毅自然也沒有表現出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庇護所,卻是依然從樂天的口中得來了離開庇護所的方法。方法很簡單,就如同祁懷毅不知不覺就進來了庇護所一樣,在入口處,有一塊墨玉碑,只需要將一絲元力灌注到裡面,就可遁出庇護所了。
“我去看看!”祁懷毅說着,在樂天等人錯愕的表情中,徐徐地踱向本就不遠的墨玉碑,然後單手微揚,人驟然消失不見。
“他……他出去了?”當數十個修士有些有發怔之際,樂天猛然大叫了起來:“雙江前輩,雙江前輩……”
“鬼叫個屁啊?”在聚元陣中心位置,一個麻發披肩的乾瘦老鬼猛然睜開眼睛,雙手打出幾個法決,在整個庇護所的上空,陡然出現一大片神識影像。
“咦……怎麼沒人?”看着庇護所外那依舊很平靜的場面,衆皆愕然。
“很明顯,他已經遁出了你這神識感應範圍了!”這個時候,雙江身旁一個面相約三十出頭的紅衣女子輕聲說道:“這個祁懷毅,可沒有表面看來那麼簡單啊……”
雙江微微皺眉:“落紅道友,你是說……”
“我觀察此人多次,此人從進入庇護所以來,就一直保持着一個讓人找不出毛病的姿態。而且,在聊起這地下河道的兇險之際,此人既不詫異,也不迷惑,卻是很自然地流露出幾分驚悸,稍顯得有些畫蛇添足。”落紅嘴角微翹:“我懷疑,之前的獸潮,很有可能就是此人引起來的!”
收去了神識影像,雙江那麻色長髮無風自動,雙目微眯:“此人修爲連你我都看不透,還經歷了之前的獸潮也安然無恙,可能還真不是如他所說是僥倖,或許他真是哪處潛修的前輩,到這來跟我們開了個玩笑也說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