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天下_第246章 京城大亂,上刑場

葉子去開門,蘇婉快速退入房間。

已然到了這地步,實在不行只能出手了。

“沒事。”葉子如釋重負。

白狐從外頭走了進來,“怎麼回事?”

蘇婉從屋內走出,這才安然吐出一口氣,“方纔齊王府的人來搜查了兩遍,耍了個回馬槍,已經把我們嚇得夠嗆。還好是你,不是那些人。”

“我是來通知你們,從此刻起不要出門,我們很快就要動手,到時候沒辦法保護你們,你們自己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就躲在密室裡,那裡面的食物和水,足夠你們生活半個月之久。半個月之後,這京城應該早就恢復了平靜。”白狐面色凝重。

“要動手?”如意蹙眉,“那宮裡怎麼辦?世子和皇后,會不會有危險?明——”她抿脣,這個時候,容哲修和皇后的安全,的確比明恆重要。

白狐深吸一口氣,“放心吧,只要我們救出殿下和恭王,宮裡就是安全的。否則若殿下和恭王出事,宮裡的人也得死。”脣亡齒寒的道理,到哪兒都行得通。

如意點了點頭,輕柔的撫着自己的肚子,她還懷着孩子,等着明恆平平安安的回來!

“你別擔心,明恆的武功那麼高,不會有事。”蘇婉知道如意的心思,只能輕聲寬慰。

“我不怕,他答應過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如意淺笑,“我擔心的是師父他們,師父的月份越來越大,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自然得格外小心。”

白狐斂眸,“殿下不是普通人,她自己布的局,自然能從中走出來。好了,我不能在此久留。我走之後,你們儘量躲在密室。一旦交戰,很可能回傷及無辜,進密室是最好的萬全之策。”

“好!”如意點頭,“你趕緊走吧,別叫人看到。”

“放心!”白狐轉身就走,臨走前又回眸看了蘇婉一眼,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現在是齊王府的人在京中搜查,只要有蘇婉的蛛絲馬跡,蘇婉就難逃一劫。

飛舞已經死了,足以證明容景甫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一行數人,躲進了密室。

杏子調度了數名女子衛隊的人,一起進去。人不敢太多,免得到時候糧食和水都不夠吃。安靜的密室,聽不到一點聲音,但是卻很安全。

這個密室就在明月軒的地底下,偶爾還能聽到頂上有人行走的聲音。

只要靜靜的待着,就不會有事。

可是蘇婉沒能想到,有時候人太執念一件事,就如同生了狗鼻子,終究可以聞出味兒來。

午門。

容盈褪去了一身囚衣,重新穿好屬於他容盈的錦衣玉服。推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緩緩朝着刑場走去。容景宸終究是耐不住了,留着容盈和林慕白,始終是個禍害。

他已經不想去在乎今夕是死是活,只要他能坐上皇帝的位置,來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林慕白挺着肚子,脣邊始終帶着迷人的淺笑。

“生當同牀,死當同穴,可還算滿意?”他問。

她笑了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自然是滿意的!倒是可惜了我這肚子裡的孩子,也要隨你我走一遭。”

容盈頓住腳步,擡頭望着那午門刑場,“這是第幾次來了?”

林慕白想了想,“好像是第三次吧!”

“第一次是我惹你生氣,而後你父皇一怒之下要斬了我,最後還是女子衛隊來解圍。第二次是我不願娶你,你父皇直接綁了我,又要殺我。最後逼得我爹答應了這門親事,我才能全身而退。沒想到第三次,是你我生死與共。”回憶起那些歲月,真的歷歷在目,恰似昨日。

“你當初爲何不願娶我?”她問。

容盈笑道,“誰讓你是大殷皇朝唯一的女親王,我若是與你成親,來日你父皇若真的動了心思,那我算什麼?天底下可沒有男皇后!”

林慕白嗤笑,“終究是男人的心思。女人做得了皇后,爲何男人不能當皇后?若父皇真的有心於我,許我爲君,你當個寵冠六宮的,有何不可?”

“那你豈非要三宮六院?”容盈反問。

林慕白微微一愣,原來是怕這個。低頭輕笑,低低的罵了一句,“真是小氣。”

“我自問沒有坐享齊人之福的本事,也沒有與人分享的心胸。你當初說過,情之所鍾,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既成全你,你也得成全我纔是。”容盈推着她往刑場走去,“遇見你之前,從未想過兒女私情會羈絆一生。遇見你之後,從未想過與別的女子羈絆一生。”

她微微紅了眼眶,“這話你沒說過。”

“所以趕在臨死前說一說,免得到時候上了閻王殿,還心存遺憾。”他含笑打趣。

“我不會喝孟婆湯。”她低低的開口,“不管來世你是否記得我,我都想記住你。”

“來世,換我來追你吧!”他笑了笑,“到底是男兒,怎麼能處處讓你佔盡便宜?”

“小氣!”她暗罵。

眼見着是要上刑場了,結果兩個人卻是毫無懼色,還有說有笑的,着實教人感慨。好一對璧人,可惜是要死了。

午門周圍,大批的御林軍把守。

容景宸站在宮門上頭,冷眼望着逐漸靠近刑場的兩個人。便是隔得老遠,也能感覺到二人惺惺相惜的至死不渝。

愛不愛一個人,可以看眼睛,眼睛裡的溫柔是騙不了人的。

劉瑜親自監斬,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容盈和林慕白有逃遁的機會。

刑場就在那裡,聖旨早已下達,就等着脖子上那一刀。

緩緩推着林慕白上了刑場,瞧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腦袋,這些個御林軍都會守在這裡,會看着他們死。不遠處,有百姓開始圍攏上來。堂堂大祁的恭王殿下,皇帝曾經最鍾愛的四子容盈,皇后娘娘的唯一兒子,眼見着是要人頭落地了。

這可是京城的大事,想當年這容盈是何等風光榮耀。容盈身世好,容貌好,武功好,似乎樣樣都是拔尖兒的。便是這樣一個男子,風華絕代的出現在刑場上,就等着鮮血迸濺的一刻。

多少人扼腕唏噓,果然是:自古無情帝王家。

百姓越聚越多,都來看容盈的斬首之刑。

容景宸冷笑,“風光的時候,人人都仰視你。當你落魄,人人都來看你落魄的樣子,這便是人性。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都不過一場喜怒哀樂的戲。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場大戲裡,他們落幕之後就再也不會有謝幕的機會。”

魏道德在旁伺候着,“皇上所言極是,只不過先帝在世時,也說過一番話。”

“什麼話?”容景宸問。

魏道德行禮,“望皇上恕奴才無罪。”

“說吧!”容景宸深吸一口氣,“恕你無罪。”

魏道德這才躬身道,“皇上說過,未至終,不得終。”

“父皇是對的,這年頭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容景宸冷眼望着不遠處的刑場,“只要老四的腦袋還在脖子上掛着,就不算真的分出勝負。只不過魏道德,你睜開眼睛看看,如此戒備森嚴,他們還有機會逃脫嗎?這午門就是閻王殿,就是黃泉路的起點。”

魏道德含笑行禮,“皇上所言極是。”

容景宸笑了,一如既往笑得溫和從容。他在等,等着容盈和林慕白,雙雙人頭落地。林慕白的肚子裡還懷着孩子,算是一屍兩命。但那又怎樣?那個新帝手裡沒有人命?那個新帝手中不曾染血?鮮血只是爲了新皇朝的建立,所賦予的祭奠。

林慕白的孩子不能活,當然棲鳳宮裡的也不能活。

只要這邊人頭落地,棲鳳宮就會變成屠戮之地。

那是鎮着容盈和林慕白不許輕舉妄動的後招,所以容景宸不怕他們逃走。他們最親近最在乎的人都在棲鳳宮,都在自己的手裡拿捏着!

刑場之上,容盈握緊林慕白的手,“第三次了,你說這一次還有沒有這個幸運?”

“以前是我救你,這一次換你救我。”她有些嬌嗔,“否則,我可不走,我便賴這兒了!”

“好!”容盈將她打橫抱起,站在高高的刑臺上,看着底下圍攏着看熱鬧的百姓。

驀地,林慕白瞳仁畏縮,他?

還不等她吭聲,頃刻間鼓聲擂響。說時遲那時快,百姓中突現不少女子,驟然飛身直撲刑臺而來。爲首的是黑狐,黑巾蒙面,冷劍直抵。其後是五月!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五月是不需要蒙着臉的。他本來就是容盈的部下,所以出現在這裡也並不奇怪。

容景宸早就料到,五月會來劫法場,所以早早的布好了陷阱,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好一番廝殺,好一場驚心動魄。

容盈抱着林慕白,被御林軍包圍在其中,裡三層外三層,只等着收拾完了前朝餘孽和恭王府的人,再次行刑。

容景宸有足夠的自信,因爲眼下雙方實力懸殊,林慕白的女子衛隊和容盈的恭親王府暗衛加起來,也不足以成爲御林軍的威脅。縱你武功再高,也架不住車輪戰的碾壓。以一當百可行,那麼以一當千呢?擋得住一萬嗎?活活將你累死都不足爲奇。

“放箭!”容景宸低冷開口。

“是!”劉瑜揮手,舉起了旗子。

頃刻間,弓箭手拉弓上弦,只聽得一陣弓弦放開之音。萬箭齊發,這場面還真夠教人歎爲觀止的。

五月與黑狐對視一眼,二人頃刻間縱身飛起,“布棍陣!”

一條布棍在手,快速旋轉着,強大的掌力凝在陣中,散亂的箭雨順勢撲向了御林軍。

林慕白抱緊了容盈的脖頸,將頭輕柔的埋在他懷裡。

容盈冷笑兩聲,舉頭望着遠處高牆上的容景宸,那一襲白衣不是他又是誰?只不過這一次,他估計容景宸得恨得咬牙切齒了。

因爲——腳下驟然懸空,還不等御林軍反應過來,地面開裂又復原,眨眼間就沒了容盈和林慕白的蹤跡。這刑臺不過是地道的入口,如今容盈和林慕白進去了,他們卻找不到如何打開入口的法子,又得想方設法抵擋飛射而來的箭雨,一時間御林軍亂作一團。

容景宸駭然瞪大眸子,剎那間暴怒難抑,幾近咬牙切齒,“殺無赦!”

劉瑜領命,帶着人直撲刑場而去。

白狐在外圍飛身而起,冷箭在手,三箭齊發,“給我殺!”

弓箭手包圍了整個刑場,冷箭齊發。白狐帶來的弓箭手對付御林軍,而暗衛和女子衛隊則極力屠殺弓箭手,箭無虛發,百發百中。這纔是白馥訓練出來的女子衛隊,誰說女子不如男?

“撤!”黑狐一聲令下。

這個時候,容盈和林慕白應該走遠,所以黑狐不願再糾纏,因爲等到容景宸的大軍趕到,他們這些人就會被清剿乾淨。既然是來救人的,人救到了,就該馬上撤離,無謂戀戰。

撤離的速度很快,劉瑜緊追不捨,但是訓練有素的女子衛隊在黑狐白狐的帶領下,頓時做鳥獸散,你根本無從追起。如今只能徹底封死城門,在城內逐一追殺。

容景宸下達了“殺無赦”的命令,所以對於這些人,劉瑜不會手下留情。殺一個算一個,殺兩個賺一雙。是故現在,滿大街都是御林軍,都是齊王府的軍士,到處都在廝殺,到處都在殺人。鮮血瀰漫的京城,散着濃郁的血腥味。

這一場手足之間的帝位之爭,會持續到生死決絕的那一刻。

整個刑臺都被拆了,容景宸近前一看,當下恨得切齒。眼見着要成功了,最後功虧一簣,饒是他這樣鎮定之人,此刻也沒辦法鎮定。

底下是有密道,可如今都被填了土。可想而知,容盈和林慕白前面走着,後面就有人把密道重新封存。誰也不知道這密道的出口在哪,誰也不知道這密道有多長,裡面有多危險,有多少埋伏。

你若想繼續這個密道的線索追查,你就得一步步的挖進去,然後跟着他們的腳步走。可如此一來,費時費力,等你找到了出口,他們早就走遠了,根本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你。即便留在原地,那也是爲了想給你收屍。

“爲什麼沒發現這個密道?”容景宸切齒。

劉瑜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皇上,這午門本就是前朝留下,本朝加固的,誰都不知道這底下有密道。請皇上恕罪,卑職一定會把人找回來!”

容景宸冷眼望着魏道德,“果然,父皇是對的。”語罷,拂袖而去。

下一刻,魏道德被人摁在地上,“皇上!皇上,老奴冤枉!”

不管冤枉不冤枉,容景宸心情不好,你就得倒黴。

驀地,容景宸站住腳步,站在宮門口回頭望着鮮血遍地的場景。他方纔站在上面,似乎看到了一襲白衣。是那個墨發白裳的男子嗎?

他站在那裡,凝眸掃過這滿地的屍體,竟也不急着回宮,而是默默的穿梭在橫七豎八的屍堆裡。心裡有個聲音,似乎在不斷叫囂着,他回來了,只是不願見自己罷了!

沒有,確實沒有。

心裡漸漸的安靜下來,方纔的暴怒與焦躁都被悄然撫平。

他終於明白父皇爲何不許他們這些皇子,沉迷於兒女私情。原來情之爲物,能消磨人的鬥志,能讓所謂的聰明才智都消失無蹤。

站在血泊裡,容景宸望着到處瀰漫着鮮血滋味的京城。過不了多久,這些地方將恢復最初的平靜,而他——將把大祁的天下,都踩在自己的腳底下。

劉瑜上前,“請皇上回宮!”

外頭不安全,到處是亂黨,的確該回宮了。

容景宸頭也不回的離開,卻不知那一襲白衣就在京城的某個角落,某間屋子裡,靜靜的坐着,聽着外頭紛至沓來的腳步聲,聽着慘烈的殺戮響徹蒼穹。

那一瞬,就如同回到了多年前的京城,那個大殷皇朝覆滅的時候。

城破,宮破。

家破,人亡。

京城外頭的局勢,其實也不容樂觀。恭親王府原本的護衛軍和女子衛隊帶領着的前朝殘部,在城外與南陵侯府的軍士對決。

可宋久清是誰,不過是個文官出身之人,這會子哪有能力指揮作戰,見着這般場景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他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指揮作戰,所以將難題丟回了皇宮,等着容景宸來決策。

容景宸下令,着兵部與趙營將軍,調兵迎敵,務必將所有餘黨剿滅在城外,不許放入京城一人。

在朝堂上混跡多年,容景宸也有自己的勢力,有自己的文臣武將。雖然不多,但到了這會子也得硬着頭皮往前線送。只要能剿滅這些亂黨餘孽,這天下就徹徹底底是他容景宸的。

軍隊在京城內進進出出,百姓們人人惶恐,便是金鑾殿上被禁足的文武百官,此刻也跟着心驚肉跳,不知該怎麼辦纔好!這身家性命,可都在腰間栓着呢!

有些朝臣因爲被“牽連”,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就直接拖出去了。

如此一來,朝臣們更是人心惶惶,不敢多說半個字,生怕再也不能活着走出去。

當年先帝立朝,也不見得這般嗜殺,如今到了容景宸,平素看上去溫和儒雅,怎麼殺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呢?可見,平時的表面工作,做得有多好。

幽長的地道里,容盈抱着林慕白慢慢走着,“這條道你們挖了多久?”他低頭笑問。

林慕白望着身後快速堆土重新掩埋的暗衛,輕嘆一聲倒是有些惋惜,“誰讓你當年不肯娶我,我又不能拉下面子自己去求父皇。若是如此,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沒辦法,我只好讓女子衛隊日夜挖掘,就想着能在最後一刻把你就出來算了。到時候就算父皇知道,也不會生氣,畢竟誰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救了你這薄情寡義之人?”

容盈問上她的眉心,“所以這條暗道一直都在。”

“女子衛隊挖的地道,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林慕白輕嘆。

轉而到了岔路口,容盈微微蹙眉,“這是到哪兒?”

林慕白笑道,“那是通往皇宮的,直走是出城。”頓了頓,林慕白深吸一口氣,“當年,天胤應該就是從這兒逃出來的。那位置,我只告訴過他一個人。也是他命大,大火之中都能撿回一條命。”

容盈深吸一口氣,“我們這次,是撿回了三條命,說起來還是你的緣故。”

回頭望着被重新填回來的地道,林慕白眸色微黯,“可惜,沒有以後了。”

“斷頭臺上一次就夠,哪能時常上去?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不必再上午門刑場,自然也用不着這地道,廢了也就廢了吧!”容盈抱着她繼續往前走。

“也不知宮裡會怎樣。”林慕白垂眸,“修兒和皇后,如今都在容景宸的手中。”

“不是有你師父嗎?”容盈想起那瘋瘋癲癲的老頭,就覺得腦仁疼,“只不過,別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否則,都到了這關鍵時候,再鬧出亂子,可就了不得了。”

林慕白點點頭,“南撫鎮呢?”

“你說呢?”容盈笑得溫柔,“把天下扛在肩上,最愛的女人抱在懷裡,我豈敢大意。”

“不要臉!”林慕白嗤笑。

這地道的盡頭,是京城外頭的自由自在。林慕白真想就這樣出去,然後這輩子都別再回來。這京城裡,有太多不堪回首的記憶,那些過往就像一柄刀子,時時刻刻在剜割着她的心。

她的家族:父皇、母妃,都在這裡。

她與他的初識:相逢相知相許,最後生離死別。

站在密道的出口,林慕白笑得有些酸楚,太陽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只能無力的靠在他懷裡,“如果就這樣走了,該多好呢!可是局是我自己答應的,這條路哭着也得走完。”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着你。”容盈抱緊了她。

“走了那麼久,你不累嗎?”她笑了笑,“放下我吧!你有更重要的事!”

黑狐和五月迎了上來,他們想出城自然有自己的法子,這恭親王府的勢力,和女子衛隊的勢力,都是不可小覷的。可憐容景宸一人獨挑大樑,自以爲佈局緊密,殊不知——智者千慮尚且必有一失。

“抱着自己的妻兒,多久都不會累!”容盈擡步就走。

她不是不知道,他是怕。唯恐不久之後,再也沒有機會,能擁着她抱着她。人世匆匆,轉瞬百年,韶華易逝。在還能抓住的時候,緊握不放。

容盈直接去了營帳,如今雙方對壘,眼見着戰事一觸即發。但是容盈和林慕白暫時不能現身,因爲一旦現身,宮裡的人就會有危險。

暗自操作,還是可行的。

他們也在等,等着最後一股勤王大軍的趕到。

南陵侯宋久清和世子宋明成慣來是貪生怕死的,所以暫時不會有所舉動,他們必得策劃周全才能對前朝餘黨下手,否則一旦被攻破城門,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進了城,這皇宮也會有危險。

誰都不敢冒這個險!

城內,燃起了大火。

到處可見廝殺的場景,容盈和林慕白底下的人,也都不是個個都能逃開,也有被發現被抓被殺的。城內城外,形勢嚴峻。

只不過——

“好像着火了!”蘇婉仰頭,聽着上頭緊張的腳步聲。

誰都沒想到,這一場火會蔓延至此。密室就在書房底下,因爲大火的烤炙,石壁開始發熱發燙起來,空氣也變得悶熱難耐。

“不能待下去,否則我們會被悶死在這裡。”如意瞪大眼眸,看着有些黑煙從縫隙裡透進來,“快出去,快出去!”

再晚,可就要被烤熟了。

衆人急急忙忙的離開密室,這本來就是簡單的密室,只是平素裡躲一躲,如今真的遇見事可就不夠瞧了。也怪如意自己早前沒想太多,不知道改善改良,這會就出了問題。

外頭很亂,能聽到清晰的甲冑聲,那是御林軍在捉拿逆黨。

明月軒着火了,火勢很大。

“只能去紅坊躲一躲。”如意道。

蘇婉點了頭,紅坊離明月軒最近,只是隔了兩條街,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地方可躲。要麼就去布莊,但是布莊是藏不住人的。如意自身倒也罷了,就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可是蘇婉不同,蘇婉的身份不能出現在京城大街上的。

容景甫的人隨時都會出現,蘇婉隨時都有危險。

可是這會子,杏子身上沒帶着皮面,留在明月軒又只能被大火吞噬。思來想去,只能抱着僥倖的想法,拼一拼。但願,人生沒那麼多巧合。

悄無聲息的離開明月軒,杏子和葉子攙着如意前行,蘇婉蒙着臉畏首畏尾。

這個時候,到處都在廝殺,火光沖天的。自從容景宸掌權,這所謂的天子腳下就成了血海,到處都是燒殺。可又有什麼辦法,人家手裡有權又有刀子,你敢反抗你就是逆黨,你就該死。

身後,有馬蹄聲不斷的來來去去。如意帶着大家,儘量往偏僻的巷子走,哪怕是多走幾步,只要能避開這些官軍就好。

驀地,杏子回頭瞧了一眼,突然瞪大眼睛,“是齊王,快走!”

說着,與葉子一道夾起如意,撒腿就跑。這個時候又不能帶着如意飛,底下那麼多人,飛來飛去技術含量不夠,很容易被看見,到時候只會更危險。

蘇婉一聽是容景甫,當下沒命的往前跑。

腳突然崴了一下,疼得她一下子撲倒在地。

杏子驚呼,“姑娘?”

“走!走走走走走!”蘇婉咬牙爬起,身邊的女子衛隊當下夾起她。

可是雙腳不敵四腿,後面追的是策馬而來的容景甫。到了這個地步,誰都無能力挽狂瀾。葉子和杏子心裡清楚,留下來也只能死路一條,如今大部分的勢力都在城外。可城外要打仗了,出不去進不來,沒人能救他們。

如意肚子裡還懷着孩子,所以絕對不能出事。

等到容景甫追上蘇婉的時候,葉子和杏子早已帶着如意消失在盡處。身邊的女子衛隊,自然不含糊,拔劍出鞘,當下跟容景甫的人交手。

這世上,原來還真的有在劫難逃這一回事。

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都能把你嗆死。

“婉兒?”容景甫下馬,步步逼近。

幽冷的巷子,蘇婉的身子無力的靠在牆壁上,雙眸驚恐的望着出現在跟前的容景甫。他就像個冤魂,幾乎可以用冤魂不散來形容。不管她逃到哪裡,他總能把她抓回來。就好像冥冥之中註定,她這條命就該落在他的手裡。

“別殺她們!”蘇婉緊咬下脣,她已經沒了退路。

容景甫擡手,三名女子衛隊的人被生擒,而後綁縛,嘴都被塞着,避免了她們的自盡行爲。身爲女子衛隊,就如同死士,即便任務失敗,也絕不會落在敵人的手裡。

可容景甫試過好多次,此前有不少女子衛隊爲免被生擒,當場自盡。所以這一次,他有了準備。

指尖輕柔的挑起她精緻的下顎,容景甫的眼底,泛着凜冽的寒光,就像是猛獸般染血鮮血的顏色。爲了蘇婉,飛舞死了,他如今身邊什麼都沒了。

“跟我回去吧!”容景甫深吸一口氣,輕柔的將她攬入懷中,“你放心,如今齊王府的後院,就只有你一個人,再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也不會有人會跟你爭寵。我把她們都殺了,以後你是唯一的。”

眉睫陡然揚起,蘇婉的身子止不住顫抖,“都殺了?”

“她們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爲我有了你,誰都不想要。”他笑得寒涼,笑得讓蘇婉只覺毛骨悚然。

她眼睜睜看着那幾名女子衛隊的人被帶走,一時不注意,已經被容景甫拎上了馬背,直接趴在馬背上。蘇婉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咽喉,她想嘶喊,可是馬背上顛簸得厲害,壓根喊不出聲來。

等着她喊出聲來,是掙扎着掉下了馬背。

身上摔得生疼,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被摔裂了。

蘇婉咬着牙,勉強站起身來,“我不進去,我不要回齊王府,我不回去!”

“到家了!”容景甫笑得溫和,“婉兒,以後這就是你的家,咱們的家。”下一刻,他突然用力扣住蘇婉的手,不容分說,直接將她拽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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