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時_第151章 好像是滑脈

如意死活不肯讓明恆跟着自己,畢竟現在她要在外頭獨立處理事情,最好別跟恭親王府的人走得太近,免得教人看出來。在京城裡,如意算是生面孔,但如果遇見暗香,那就不是生面孔了。

擡步走進紅坊,直接進了紅坊後院,不少女子在這裡勞作,幫忙清理紅藍花。如意細細的教她們如何淘澄,如何製作胭脂。

那些配方,唯有如意知情,平素的勞作也沒什麼秘密,都是製作胭脂的必備過程。而最後的步驟,是如意親自完成的。

“東家,外頭有個女子,說是黑狐姑娘讓她來的。”底下人來彙報。

如意正在房間裡嗅着案上製作完畢的一系列胭脂,聽得這話,便擡了頭,“讓她進來吧!”

進來的是個女子,瘦瘦高高的,見着如意便行了禮,“見過如意姑娘。屬下葉子,奉黑狐統領的命令前來,隨時聽候如意姑娘差遣。”

“不必如此客氣!”如意笑了笑,“來到紅坊,就是自己人。”

葉子頷首,話不多,看得出來是個謹慎的。

這頭葉子剛來報道,底下就有騷動,好像是誰家的丈夫找上門來了。如意是帶着面紗下去的,出門在外,還是仔細點爲好,免得給師父惹麻煩。

那男人扯着紅坊裡的一名女子就想走,可那女子死活不願。

“住手!”如意上前,“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男子嚷道,“你們敢收留她,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怎樣就怎樣?”

女子發了狠,“跟你回去,你會打死我。今日我就算死在這裡,我也不願意跟你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如意問。

那女子流淚道,“民婦邢娟,他雖然是我的丈夫,可他嗜賭如命,三番四次把我押在賭場。他不但打我還想把我賣給青樓妓館,我好不容易逃出來,遇見了紅坊中人。這一次,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回去了。”

“那也簡單!”如意道,“那紙筆來,讓他寫封休書就是。”

“我不寫!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鬼,我憑什麼寫?”男人吼着,“這個女人不守婦道,我把她賣了,是我的自由。你們是誰?有什麼權利——”

“權利嗎?”如意一笑。

葉子冷劍出鞘,劍尖直指男子的脖頸。

“怎麼,我還真不信,你們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男人冷笑着,死活要拽着邢娟離開,“臭,婊,子,這一次你再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不回去!我不會回去的!你打死我吧!”邢娟哭着喊着。

如意笑了,“進了這紅坊的,就有活下去的權利。不過對於男人,紅坊恕不歡迎!葉子——你們家統領應該告訴過你,對於這種事該如何處置吧!”

葉子頷首,突然腳下移動。

不可否認,葉子的武功果真極好。只是用劍柄戳了男子一下,男子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邢娟一屁股跌坐,如釋重負的望着如意。

如意道,“回去幹活吧!以後這個男人,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邢娟跪在地上朝着如意拼命磕頭。

葉子手一揮,很快就有人上來將男人帶了下去,至於後事如何,邢娟不知道。只知道後來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封休書,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如意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情以後還會有,但既然答應師父接手了紅坊,自然不能讓師父失望。當年紅坊是怎麼逼良爲娼的,她今日就如何逼娼爲良。橫豎道理是一樣的,但如意知道,一個是爲惡,一個是行善。

在這些女子當中,也不乏一些能人異士。

女人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因爲很多時候,女人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

比如,烏素公主。

林慕白剛進得府門,便聽得奴才們在私下議論,說是公主到了。薔薇微微蹙眉,不覺詢問,“哪位公主?”卻得知竟然是月氏國的烏素公主,當下愣住。

“烏素?”林慕白想了想,這個名字倒是有幾分耳熟,早年還經常聽過。不過後來大殷覆滅,自己失去了記憶,即便現在想起了不少,但是仍有些許空缺。

“這公主無端端的來咱們這兒作甚?”薔薇不解,“難不成外頭的傳言,是真的?”

外頭現在鬧得沸沸揚揚,說是烏素公主看準了恭親王,想要跟恭親王結爲連理。這話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似乎正在逐漸走向現實。

林慕白麪色不改,“回去!”

薔薇頷首,慢慢推着林慕白往前走。

可有些人不是你不想見,就不會見着的。偏偏,她還是出現了。就站在迴廊盡處,上下仔細的打量着端坐在木輪車上的林慕白,“你是誰?”

蕭如和楊寒煙在旁作陪,瞧着林慕白,蕭如便笑得涼涼的,“公主有所不知,這位就是咱們恭親王殿下最鍾愛的林側妃——林慕白!”

烏素眸色陡沉,用一種略顯生硬的話語低吟着她的名字,“林慕白?”

“既然有二位陪着公主,慕白告辭!”林慕白微微點頭示意。

“站住!”蕭如冷笑兩聲,“皇上下令,公主入府賞玩,讓恭親王府一干人等作陪。怎麼,你林側妃不是恭親王府的一干人等嗎?”

林慕白眸色微擡,薔薇略顯擔憂。

“有二位陪着,難道還不夠嗎?”林慕白麪不改色,“我這廂怕是無法作陪!薔薇,走!”

不容分說,也不想多做解釋,薔薇推着林慕白就想離開。

哪知烏素卻好像對林慕白起了興趣,面上輕紗,一雙狐媚的眸子別有深意的望着林慕白,“你是——林慕白?”月氏國畢竟是番邦,對於大祁的言語不是很精通,是故烏素說話有些生硬,無法做到字正腔圓。

林慕白沒說話,蕭如繼續道,“可不就是她嘛!”

薔薇上前一步行了禮,“啓稟各位主子,啓稟公主,林側妃並非有意怠慢公主,而是側妃身懷有孕實在不能太過勞累,還望諸位海涵。請公主,恕罪!”

烏素眸色微恙的盯着林慕白,“有孕?”

蕭如冷笑兩聲,“是呢,咱們府裡就有兩位有孕的側妃,林側妃就是其中一個。說什麼不能太勞累,每日都往外跑,誰知道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楊寒煙蹙眉,轉頭望着蕭如壓低了聲音,“這話似乎有些過了。”俄而望着林慕白笑道,“妹妹不必介意,蕭側妃不過問你開個玩笑,你莫往心裡去。”

林慕白一笑,“那是自然。”

“不就是懷個身孕嗎?有什麼了不得,這恭親王府又不是沒有孩子!”蕭如冷蔑。

“胡說八道什麼?”弦月從後頭過來,方纔的爭執,她早就看見了,只不過沒上前而已。如今——她是忍不住了,上前便冷颼颼的剜了林慕白一眼,“只要有你的地方,果真事特多,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蕭如冷笑,“就是!”

話音剛落,弦月扭頭瞧着蕭如,眸色微沉,“皇后娘娘說了,恭親王府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誰說不嫌孩子多的,只管去跟皇后娘娘說。或者,我可以一字不漏的轉達!”

蕭如閉了嘴,沒敢吭聲。

這弦月是什麼人,蕭如自然是清楚的。雖然蕭如的母家是國公府,可到底也只是個虛,如今的國公府沒有實權在手。說到底皇后到底是皇后,皇帝與皇后對恭親王府的子嗣有多重視,蕭如不是不知道。所以弦月敢這麼說,蕭如卻不敢硬着頭皮去回。

要知道弦月一番話送到皇后娘娘那裡,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烏素挑了眼角眉梢,一副勾魂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林慕白,“我想,我對你很感興趣。”

薔薇皮笑肉不笑,“多謝公主,若是公主沒什麼吩咐,奴婢就先送側妃回去了!”

“你的腿,殘廢?”烏素問。

蕭如突然笑出聲來,“是啊!公主好眼力。都說林側妃醫術高明,可醫得了別人,怎麼就救不了自己呢?你若是有本事,爲何不先讓自己站起來再說呢?”

“吵什麼?”容哲修從外頭一溜煙小跑過來,“方纔那話,最好給我咽回去!”小小年紀,可發起火來,蕭如也不敢放肆,只得退後一步,朝着容哲修微微欠身,算是全了對世子爺的禮。

林慕白坐在那裡,沒有吭聲。

容哲修繼續道,“小白這雙腿是爲了救我才廢的,你這意思是不是想讓我把腿還給她?你是不是想看到我坐在木輪車上?你到底存的什麼心?”

莫浩緊跟着上前,掐着腰奶聲奶氣的問,“存的什麼心?你想要世子哥哥的雙腿是嗎?我一定要告訴外祖母,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一下子,蕭如愣了,慌忙俯身道,“我這廂不過是問林側妃開個玩笑,你們怎麼就當真了?”

薔薇冷不丁插了一句,“奴婢不覺得這是玩笑話。”

蕭如愕然發覺,容哲修的臉,整個都沉了下來。

對於林慕白這雙腿,容哲修是愧疚的,當日是因爲要救他,他母親纔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再也不能行走。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提及林慕白的腿。自己的母親,即便雙腿不利於行,那也是母親,豈能任人凌辱。

蕭如笑得艱澀,“世子爺莫要當真,妾身真的是在開玩笑。不信的話,你去問公主!”

烏素笑了,“她就是殘廢。”

容哲修怒了,“你說什麼?”

“夠了!”林慕白低喝一聲,“薔薇,我們走!”她莫名覺得煩躁,而且這種煩躁似乎這兩日有些與日俱增的跡象。她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出問題了,只覺得應該回去開一副藥纔是。

近來有些睡不安枕,精神不濟。

約莫是氣血虧損所致,理該調養一番。

薔薇也不敢多言,林慕白很少動怒,但是今日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這點,容哲修也看出來了。林慕白平時從容淡定,很少會有強烈的情緒反應。

烏素站在後頭,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着林慕白漸行漸遠的背影,默默的記下了她的名字——林慕白。一回頭,容哲修狠狠的盯着她,“我告訴你,我爹是不會要你的。看你穿成這樣,換做是我,我也不要!”

聞言,烏素緩緩蹲下身來,那雙妖媚無雙的眸子,就這麼涼颼颼的盯着眼前的容哲修,“你知道嗎?在我們月氏國,有一種巫術,需要用孩子的心來煉製。”

明恆快步上前,抱拳行禮,“世子年幼,還望公主慎言!若公主驚了世子,請恕卑職不能坐視不理。”

烏素仰頭望着明恆,竟然不怒反笑,“我喜歡忠誠。你,很好!”

“多謝公主美譽,不過卑職身爲世子的貼身隨侍,理當如此。”明恆俯首。

莫浩也擋在了容哲修跟前,“誰敢動我世子哥哥,我就跟誰沒完!”好像世子哥哥以前,就喜歡這麼說!他挺直腰背,讓自己看起來更高一些。可他再高,那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

烏素站起身來,莫浩就不夠瞧了。

容哲修推開莫浩,丟給他一記“少打腫臉充胖子”的眼神,明恆識趣的蹲下身子,容哲修習慣性的上了明恆的肩頭,而後居高臨下的俯瞰着面色陡然一僵的烏素,“那你又知道嗎?在我們大祁,有一種東西就喜歡那些黑漆漆的東西。它們會牢牢的吸住人的皮肉,最後吸乾人血。”

“是吸血蝙蝠?”烏素蹙眉。

容哲修笑得賊兮兮,“錯!那東西,比吸血蝙蝠更厲害。吸血蝙蝠只能夜裡出沒,而那東西,無時無刻的存在,而且尋常方式根本殺不死它們。公主想不想知道,那是什麼?”

這一番話,說得身後的蕭如有些汗毛自立。

烏素搖頭,僵硬的開口,“不感興趣!”

“好了,你這恭親王府也逛夠了,是不是該走了?改日我去驛館找你們,順道給你帶去看看!”容哲修皮笑肉不笑。

烏素想了想,而後點頭,“好!”語罷,擡步就走,“我回去!”

眼見着烏素離開,蕭如急忙追上去,“公主,我送送你!”

容哲修冷眼看了楊寒煙,明恆已經邁開了步子。

弦月輕嘆一聲,“我說過,這恭親王府裡頭,是經不得鬧騰的。誰鬧騰,誰就去見皇后娘娘,我絕不手軟。”

楊寒煙蹙眉,“你沒看見,這樁事是林側妃的問題嗎?”

“是嗎?”弦月眸色微冷,“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蕭如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我心裡清楚。林慕白的事是她的問題,你們不攙和,今兒個能惹怒世子爺嗎?林慕白的腿是爲了救世子爺而廢的,我希望從今以後不會聽到一個字。”

“我做得到,但是蕭如嘛——”

不待楊寒煙說完,弦月已經接過話茬,“你管好你自己就是,蕭如那邊她自然會收斂。在恭親王府裡頭,我只是個寶林,比不得你們這些側妃,你也別怪我總是那皇后娘娘的名頭來壓人。這世上做人做事,有用就行,至於手段嘛——不擇手段又不是隻有我一個。”

“我不管你們存了什麼心思,勾心鬥角也好,爭風吃醋也罷,橫豎只一樣忌諱,誰都不能犯。那就是恭親王府的子嗣,斷不能有所損傷。不管是世子爺還是林側妃肚子裡的孩子,那都是容家的子嗣,天之驕子。誰敢動手,誰就得死。”

音落,弦月拂袖而去。

等着弦月離開,楊寒煙身邊的丫鬟紅袖便開了腔,“這月寶林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指派的,如此耀武揚威。主子好歹是側妃,位份上還壓人一等呢!如此目無尊卑,實在令人氣憤。”

楊寒煙冷笑兩聲,“她這般傲慢又不是一日兩日了,何況——她自己都說了,就是仗着皇后娘娘的寵愛,你能拿她怎麼辦?”怎麼辦嗎?哪日皇后不在了,或者廢了——這弦月就再也蹦躂不起來了。

弦月走得有些快,轉角處卻遇見了笑嘻嘻從明恆肩頭下來的容哲修,轉而笑了,“怎麼還沒走?不去看看你的小白?堵在這兒,是打量着等我嗎?”

容哲修點了頭,“謝謝弦月姑姑。”

“唉!”弦月一聲嘆,俯身蹲下,握住孩子的胳膊,“你呀,以後別那麼衝動,沒瞧見公主都在呢!你這說話一不留神的,萬一給人留了把柄可怎麼好?沒瞧見嗎?不單單是林側妃有孕,連蘇側妃也有孩子了。以後恭親王府的孩子,可就不止你一個了!修兒那麼聰明,應該能明白姑姑的意思吧?”

容哲修有些不太高興,“小白的孩子我還勉強可以認爲弟弟妹妹,那蘇離的孩子,我可不會認。你別她們攪合在一起,我不喜歡。”

弦月搖頭,“不管你喜不喜歡,事實就是事實。修兒,你已經長大了,該學會爲人處世如何圓滑。一味的針鋒相對,對你沒好處。”

“那麼姑姑你呢?”容哲修反脣相譏,“你可從來沒有給過她們好臉色。”

“我給了她們好臉色,你的日子能好過嗎?”弦月輕嘆,“修兒,姑姑不介意當壞人,但是你呢——身爲世子不可胡鬧,理當恩威並施。皇后娘娘讓我來保護你們照顧你們,就是擔心你年歲太輕,處事不知輕重。可是修兒,姑姑護不住你一輩子。眼見着公主要入府了,來日這恭親王府就更不好收拾。”

容哲修道,“我去求皇祖母,別讓公主入府。”

弦月搖頭,“若是能求,你以爲我不會跟皇后娘娘說嗎?可你也該明白,事關江山社稷,當不得兒戲。皇家兒女,本來在婚姻大事上很少能自我主張。尤其是皇上,你該明白你皇爺爺的心思。”

聞言,容哲修微微垂下小腦袋,“皇爺爺他——”

“你皇爺爺是不喜歡自己的兒孫太過癡迷兒女情長的,世子爺應該明白你皇爺爺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爲了大祁的天下。”弦月無奈的拍了拍容哲修的肩膀。

“可皇爺爺不能因爲自己,就這樣給所有人都判死刑!”容哲修撇撇嘴。

弦月快速捂住容哲修的嘴,“這話可不能隨便說,你忘了那一次的板子了?”

容哲修眨了眨眼睛,沒敢吭聲。

弦月這才鬆開捂着他嘴的手,“以後這話不可出口,否則就算你皇祖母再給你求情,你皇爺爺都未必能饒了你。那件事,誰都不能提,明白嗎?”

“記住了!”容哲修點頭。

弦月如釋重負,“使團進京,你爹忙着跟你皇爺爺,還有文武百官商榷議和的內容,會很忙。你別給你爹惹出事來,知道嗎?”

“我就知道,姑姑最擔心的不是我,其實是我爹!”容哲修撇撇嘴。

弦月蹙眉,“小小年紀淨不學好。”語罷,無奈的看了容哲修一眼,轉身離開。

明恆道,“世子爺,月寶林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段時間使團進京,咱們別給殿下惹事。”

“外頭我可以不管,但是這恭親王府嘛——”容哲修眯起了眸子,“敢欺負我的小白,我就得討回公道。”說她娘是殘廢,真是不知死活。

明恆一愣,“世子爺這是想怎樣?”

容哲修道,“我方纔不是說了嗎?給我把那東西找來。”

明恆不解,“什麼東西?黑漆漆的喝人血?”明恆沒想明白,還以爲容哲修是唬人的,沒成想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東西。不過習武之人怎麼可能怕這些東西,是故明恆壯着膽子也就去了,雖然噁心,但——世子爺有命,身爲隨侍只能唯命是從。

容盈火急火燎的回府,別的倒也罷了,什麼烏素烏雞的,恭親王府那麼大,隨便逛也無所謂。只是底下人彙報,說是容夫人身子不太舒服,好像請了大夫過來。

林慕白並非自負之人,是故還是乖乖的請了大夫來給自己把脈。這大夫當然也有講究,還是當初那位假意說自己有身孕的大夫。

大夫撫着山羊鬍愣住老半天,而後纔有些慎慎的問,“恕老朽不敬,敢問側妃這月事——”

“我這月事原就有些不太準。”林慕白自己也是大夫,對於這些倒也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只不過這個月似乎晚了些,已有數日未至。”想了想,林慕白眸色微沉,“大夫這話是什麼意思?”

“側妃的脈象顯示,您的身子有些氣血紊亂,不知早前是否如此?”大夫細細的問,這林慕白可是恭親王的寶貝疙瘩,自然不可有所閃失。

林慕白搖頭,“早前即便有些不適,但也沒那麼嚴重,我自己偶爾也會開幾服藥調理。只不過最近似乎有些焦躁,未免身子出問題,這才請大夫細細的瞧一瞧。怎麼,有什麼問題?”一般有問題,林慕白都自行解決了,最多也就是些小問題罷了!

大夫道,“以老朽的經驗,側妃的脈象似乎有些滑脈的跡象,然則脈象很弱,是否再等兩日?”

“你說什麼?”林慕白愕然,“你是說我——”

薔薇不懂,“大夫,什麼是滑脈?”

“姑娘有所不知,所謂滑脈便是喜脈啊!”大夫猶豫了一下,“只不過脈象很弱,老夫還有些不太確定。估計要緩幾日才行,這兩日還望側妃自己注意一些,切莫勞心勞力。”

約莫是隻有點跡象,可是不太明顯,所以連大夫都有些不敢肯定。

仔細一些總是沒錯的,對於嚴謹的態度,林慕白是絕對認同的。

大夫離開後沒多久,某人便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一進門就把林慕白打量了個遍,煞有其事道,“面色是不太好?大夫說了什麼沒有?”

林慕白挑眉淺笑,“真的想知道?”

容盈眸色微恙,“難不成容夫人有喜?”

聞言,林慕白涼颼颼的瞥了他一眼,“世人皆道石榴裙,不知也有布荊釵。容公子風華萬千,想要個孩子還不容易,大祁女子衆多,若是不夠還能從番邦進貢兩個。剛好異域風情,在恭親王府內,也算是別有風采,你說是不是?”

容盈嬉皮笑臉的湊上去,搬了凳子挪到她跟前坐着,卻是語重心長道,“容夫人醋了。”

她白了他一眼,“沒有。”

“醋了就是醋了,其實能吃醋也是件好事,爺不怪你。”容盈握住她的手,“好了,坦白一下,是不是真的?”

林慕白懶洋洋的瞧了他一眼,“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爲何不自己猜想?”

容盈輕嘆一聲,“容夫人,事關重大,不可兒戲。”

“事關重大,殿下更該好好想一想,萬一我就是隨口一說,不是得貽笑大方?”林慕白抿脣竊笑。

極是好看的鳳眸微微挑起,低沉沙啞的磁音逐漸靠近她的耳畔,溫軟低語,“爺不怕貽笑大方,爺只怕不夠努力,讓容夫人失望——或者容夫人可以考慮一下,爺不介意親自檢驗。”

林慕白愕然一驚,哪知身子已被驟然抱起,還不待她驚叫出聲來,已被他快速放在軟榻上,欺身壓下。骨節分明的手,溫柔撩撥着她散落面頰的青絲。魅惑磁音,娓娓而來,若鴻羽撩過心頭,撥弄漣漪起伏,“容夫人,現在後悔,有些晚了。你說,爺該如何懲罰你纔好?”

她呼吸微促,目不轉瞬的盯着他。

脣,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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