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意氣

蘇家的族人們,如何會喜歡西霞宮廷御製的東西?年輕的一輩涵養不夠,面上便隱隱帶出來不喜。

宮制文房四寶,西霞總共不過制了千餘套,上面還刻着皇帝玉璽的印記,大多用來賞賜文采斐然的翰林學士們,一時有價無市,是饋贈晚輩們極爲珍貴的禮物。

楚朝暉滿腔熱情,帶了十餘套文房四寶回來,不想族人們竟是這般臉色,她不由面色微變。

蘇暮寒查顏觀色,藉着爲母親添茶,小聲附在她耳邊說道:“母親莫怪,非是禮物不好,只是蘇家到底是行武出身。”

一句話到提醒了楚朝暉,她一時有些訕訕。來時只想選些彰顯自己身份的東西,卻忽略了此節,大約兒子說得不錯,自己這份禮選得並不太合心意。

只是,所謂長者賜,不可辭。

即便禮物不合心意,做晚輩的也不該立即流露出不喜的神態,楚朝暉心裡終歸有些彆扭,對這趟族中之行興趣缺缺。

完了丈夫的正事,以後未必會與族人再打交道,便衝着兒子的面子,不去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楚朝暉想着過後吩咐明珠,再備一份禮物,臨走時分送這些年青子弟。

氣氛到底不如方纔融洽,族長也查覺了後輩們的怠慢,沉沉的目光冷冷向族中晚輩們身上一掃,盡是無言的譴責。

族長夫人八面玲瓏,似是對方纔的一幕視而不見,便向楚朝暉親熱地笑道:“夫人一路辛苦,請入內院歇息,我吩咐人泡壺好茶,替夫人解乏。”

便與兩位妯娌一起,請楚朝暉與溫婉去內院用茶。留了族長與族中兄弟們在前頭,陪着蘇暮寒說話,

族裡撥了東跨院給楚朝暉和溫婉暫住,據說那是蘇睿小時候隨着父母住過的院子。

衆人來時,明珠領着奴婢們已經先收拾出了待客的東次間,取了楚朝暉慣用的腳踏坐褥漱盂痰盒之類,都按着在府裡的規矩擺好。

見溫婉扶着楚朝暉往臨窗的大炕上坐了,族長夫人與兩位妯娌才告了座。明珠留了兩個丫鬟在這裡侍候,自己又領着人去裡間鋪牀。

府裡小丫頭們斟上茶來,又忙着擺茶點,因怕家裡制的點心不合口味,多是擺了些細緻的乾鮮果品,盛了一個紅木嵌銀繪福祿壽昌的八角攢盒,恭恭敬敬端了上來。

溫婉起身接着茶盞,先取一杯奉於楚朝暉,又奉族長夫人與另兩位。

族長夫人正指着攢盒內的金桔幹向楚朝暉推薦,說道:“夫人嚐嚐,自家樹上秋後接的金桔,加了自釀的棗花蜜曬成,最是滋陰養肺。”

另一位妯娌接話道:“鄉野簡陋,唯一的好處便是自給自足,夫人再嚐嚐這些梨子果乾,都是自家果園裡收來,最是乾淨,味道也還上口。”

一行說着,衆人接了溫婉遞來的茶盞,連連向她道謝。

見安國公府的義女人長得漂亮,行事又如此大方,族長夫人喜不自勝,不由多看了溫婉兩眼。待看清她的長像,幾位妯娌間互相對視,不約而同,目光間便有一絲錯愕。

也不管族長已經送過見面禮,族長夫人伸手將腕上一隻紫水晶般的血玉鐲子抹下,雙手遞給溫婉,如對着自家姑娘一般慈愛:“這是蘇家祖上留下,本是傳女不傳男的東西,我膝下只有兩個兒子,正是爲難,今日正好送給姑娘。”

血玉珍貴,溫婉久居宮中,單看那成色便識得此物值錢,哪裡肯收。她笑着謝過族長夫人厚愛,堅持推辭不受。

族長夫人拍着溫婉的手背向楚朝暉暖暖笑道:“夫人您瞧,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本就是蘇家祖上的東西,不給蘇家的姑娘又留着給誰。今日拿這個給姑娘做見面禮,也算夫人收了義女,給府裡添些喜氣吧。”

丈夫這一枝子嗣單薄,楚朝暉曾聽丈夫說過,連着幾代都是一脈單傳,到了兒子這裡又是獨苗一根,族長夫人的話說到了她的心裡。

府裡的確該添些喜氣,不敢指望別人家子孫滿堂,最起碼也要兒女雙全。

楚朝暉有心替溫婉爭這個面子,想着血玉雖然珍貴,她又不是收不起,不過再變個法子給族長夫人回份禮物而已。便大大方方命溫婉收起,拈起一枚金桔幹品嚐了,連連誇讚着,又向族長夫人含笑致謝。

那族長夫人的視線留在溫婉身上盤桓片刻,似是讚歎溫婉的美貌,又似是隔着溫婉看什麼人,半晌方暖暖地笑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夫人這個義女認得真好,模樣與世子竟有幾分相像。”

溫婉聽如此說,只禮貌地微笑欠身,並不願就這個話題多做糾結。楚朝暉到是笑道:“可見我們母女有緣,皇城之中,也有幾位夫人這麼說過。”

說說笑笑坐了一回,楚朝暉面色稍緩,族長夫人便趁機告退,殷勤說道:“族中簡陋,請夫人將就居住幾日。夫人一路辛苦,先好生休息,晚間族裡擺幾桌素席,老妯娌們給夫人與世子和小姐接風洗塵。”

請楚朝暉多多擔待,族長夫人含蓄地爲方纔族中年輕子弟們不妥的言行陪了不是。

楚朝暉含笑道:“多謝夫人盛情,我本是蘇家的媳婦,等於回到自己家中,哪有什麼將就之說。”

明知若論起輩份,自己該喚族長夫人一聲嫂嫂,偏是叫着拗口,楚朝暉試了幾試都喚不出來,只好以夫人呼之,族中的子侄輩們,更是難以親近。

族長夫人陪着小心告辭出去,待晚間族長回了房,便與他說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囑咐他約束族裡的年青人莫要意氣用事。

族長自然知道利害,應道:“前時已告誡過,偏是他們不聽,我已狠狠責罰。今日小主子又訓誡了他們,量也不敢生事。本是湊起來圖謀大事,總不能叫安國夫人和她那個義女瞧出什麼端倪。”

一行說着,族長脫了待客的衣裳,進到裡間去換常服。

說到安國夫人的義女,族長夫人便隔着簾子問道:“早間她與你行禮時,你瞧未瞧過她的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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