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
六子一個激靈,連忙伸手頂住大門,聽着鐵門另一頭傳來熙熙攘攘的說話聲,臉上浮現一絲驚恐∶“慘了,慘了,那厲鬼都能控制人說話了!”
伍思賢卻道∶“不對,六哥,剛纔那好像是九叔的聲音。”
“是嗎?”
六子有些半信半疑。
這時候,鐵門另一頭又傳來九叔的聲音,“是小伍嗎?外面被厲鬼控制的人已經被我們制服了,你們裡面情況如何?”
“真是九叔!”
聞言,六子面色一喜,衝着鐵門叫嚷一聲,“九叔,我們沒事!”
剛纔他聽到伍思賢說是九叔的聲音,還有些懷疑,此時確認這真是九叔的聲音後,連忙與伍思賢兩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就將門板、木椅、鐵門等雜物推開。
沒了雜物阻擋,鐵門另一端的人輕易便將大門打開。
入眼處,一片明晃晃的火把,走廊上,人頭攢動。
當先一人手持桃木劍,一身杏黃道袍,正是九叔。
後面跟着的則是剛纔逃跑的茅山明,還有今天被方正東派出去跑腿的阿威和幾個警員。
一進來,九叔擡眼打量一片狼藉的審訊室,見方正東與老虎各自趴在散亂的牆磚下,神色一變,立刻跑了過去。
清冷的月色下。
變回人身的方正東此刻正趴在地上,彎下腰身,大口吐血。
剛纔他用殭屍獠牙吸食虎血只覺非常溫熱甘甜,可等到殭屍之身褪去後,一陣噁心難受的感覺便直衝心頭。
胃裡翻江倒海下。
方正東哇的一聲,便將剛纔吸食的虎血,連帶今天早上吃進去的食物都一起吐了出來。
九叔快步跑來,見到方正東竟然在不斷咳血,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俯身焦急問道∶“正東,你怎麼樣?”
“沒事,我吐完就好了。”方正東擡起頭,艱難迴應一聲,隨即又忍不住,趴在地上,背部一陣聳動,哇哇地吐。
這時候,阿威也跑了過來,第一眼見到地上躺着的巨大老虎屍首,當即震驚道∶“嚯,局長,你竟然一個人就把這隻老虎給宰了!”
隨後在見到方正東趴在地上不斷吐血後,又帶着一絲緊張地道∶“局長,你身體不要緊吧?”
方正東沒有迴應,一直趴在地上吐,恨不得連腸子都給吐出來。
九叔看到老虎脖子上的兩個深深的牙洞,想起金家後宅那番變故,心中對此有幾分猜測,但見到方正東並不吸食鮮血,反倒全吐了出來,心中對他變成殭屍的術法不禁大感神異。
過了片刻。
方正東將肚子裡的血吐出大半後,這才挺着一個滾圓的肚皮,無比難受地癱坐在地上,擡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兩人,苦笑道∶“九叔,您老人家總算是來了,外面那些被怨氣纏身的人......”
九叔說道∶“你放心,外面那些被怨鬼控制的人都已經喝了符水,如今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
方正東鬆了一口氣,剛纔他與那頭斑斕大虎搏鬥之時,一直擔心外面的人會不會被厲鬼控制着集體自殺,如今被九叔救下,倒是不用他再費神搭救了。
阿威震驚地看着方正東吐了這麼多血,居然還活着,此刻聽到他提起這事倒是來了精神。
將心中疑惑拋到腦後,阿威開始眉飛色舞說他如何發現問題,怎樣找到九叔,又是如何與九叔趕回甘田鎮,召集鎮子北面那些沒被怨鬼控制的百姓,制住那些被怨鬼控制的百姓,最後將淨身辟邪符水灌下,拯救了半個鎮子百姓的性命。
聽完後,方正東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你既然回了甘田鎮,爲什麼不先回警局?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局長?”
聞言,阿威頓時止住了嘴,訕訕道∶“局長,師傅說您一定沒事的,所以我們纔沒有先回警局。”
九叔,您對我還真是有信心啊!
要不是我從茅山明那裡得知祛除怨氣的法子,估計這會兒我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方正東轉頭看向九叔,目光帶着一絲幽怨。
九叔面露一絲尷尬道∶“正東,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咳咳......”
說着,他忽然捂着胸口,重重咳嗽兩聲,兩頰浮現出一絲異樣的酡紅。
“九叔你怎麼了?”
“無妨,只是今天下午與人鬥法時受了點小傷。”
九叔擺擺手,接着又重重咳嗽了幾聲,面色隱隱有些蒼白。
聞言,方正東神色一動,正想問問九叔究竟與何人鬥法。
這時候,耳邊隱隱傳來江河奔騰之聲。
一個警員神色慌張地衝了過來,大聲喊道∶“局長,不好啦,南岸口大壩被人給炸了,河水倒灌,如今快要淹過來了!”
“該死的!”
方正東神情一變,從南岸口河水沾染怨氣,到如今大壩被炸燬,定然有人故意設計,只是不知這傢伙究竟是誰,居然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等舉措,分明是想要甘田鎮所有人的性命。
來不及多想,方正東匆忙從地上起身,急聲道∶“立刻召集所有人上到高樓屋頂躲避。”
“是。”
那名警員得令後,立刻快速跑向外面,告知衆人。
聽着洶涌的河水倒灌之聲,九叔眼中隱含一絲怒意道∶“南岸口發生的事肯定與那名術士脫不了關係,早知如此,今天下午就不該讓他逃掉。”
“術士?”方正東眉頭一皺,“九叔,是不是與那些馬匪一道的人?”
九叔沉着臉道∶“我想應該是,那術士與我鬥法時,說我殺了他的三個弟子,害得他們魂飛魄散,因此特地來此報仇。”
難怪這麼恨甘田鎮,原來是打了小的,來了大的。
方正東心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