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制住了紅衣蓮止,面上尚有得色,看着南宮採只想過去問問他有沒有大礙。
冷不防半路上就遇到了永姜揮着雪影戰刀直砍過來,她本能的將身子柳條一樣向後折仰,雪影戰刀幾乎是擦着她的身子掠了過去。
她剛剛躲過一刀,身形還未穩住,永姜已經棄了戰刀,化掌爲斧往她身上直劈過來。
永姜的攻勢狠辣不留餘地,更加不給她喘息和回神的機會,十娘一來就處於被動躲避的地步。
幾個來回之後,處境就愈發危險起來,眼看着永姜的掌力對着左邊心口直劈過來,十娘眼見着是躲避不過了,突然有些擔心心口處的玄靈密咒會不會被她這一重擊給擊碎?魅影在裡面不會受傷吧?
永姜是成心要置於死地,招招帶着要命的戾氣。
在叢林中遇上蓮止師父之後,她又服食了大量的千屍粉,此時正是內元之氣澎湃洶涌之時,她只想着殺了,爲鳩七娘爲兄長爲師父報仇出氣!
火凰在趕過來的途中,遇上了同樣服用了千屍粉的鳩七娘的截殺。
忿怒的鳩七娘恨不得摧毀一切和有關係的東西,自然也是招招要命,逼得火凰不能過來和十娘匯合。
十娘眼看着是躲不過永姜這一記重拳,眼前忽地一花,夜蘭息已經掠身到了跟前,擡手擊向永姜的手腕!
永姜手腕一酸一痛,已經被夜蘭息帶着,掠身到了十餘步開外的地方。
他鬆開她:“快點離開這裡!”
他面色煞白嘴脣烏黑,脖子上面那條原本只有頭髮絲黑線現在越來越粗,越來越凸顯,蜿蜒着深入他的領口裡面。
看見他此等模樣,心中那點怨氣也已經消失不見了:“你怎麼樣?”
他側過臉不讓她看,只伸手推她,低吼:“走!”
他微微轉身,體力不支的樣子,搖晃趔趄着往旁邊的石頭上面跌坐下去。
她卻看見他披散的緞發上面,原本只用一根白色的素玉簪子挽着,現在,他的腦後卻多了一根同樣白色的髮簪,只不過這根簪子的頂部,有一個十分逼真詭異的白色骷髏頭!
想必,這就是紅衣妖男口中的控魂針?
她急忙快走兩步,動作奇快的伸手,將這隻簪子一把拔了下來。
夜蘭息身體一顫,然後重重哼了一聲,撲倒在前面鐘乳石上,哼哧哼哧的喘着氣,疲極乏極的樣子,動彈不得。
永姜再次氣勢洶洶的直欺過來,指着十娘大聲吼道:“都是你這個害人精!我哥哥纔會被千屍粉反噬的!”
說着又要重掌揮過來。
南宮採被幾個黑衣甲士纏着脫身不得,只得召喚出麒麟獸過來幫忙,麒麟獸身子高高躍起,對着永姜的後背就是幾隻冰元氣的元氣球砸了過來。
永姜回身閃避,十娘這才終於搶佔了先機,幻出鵰翎箭弩和永姜對抗起來。
漂浮着母獸屍體的禁水湖畔,一片人獸混戰!
唯一沒有參與打鬥廝殺的,就只有近乎虛脫的夜蘭息,還有就是被十孃的奇門天元符暫時控制了的紅衣蓮止,除這二人和法陣當中被困住的幾十名黑衣甲士外,其餘的黑衣甲士都加入到了對抗十娘和南宮採的打鬥中。
十娘漸漸有些擔心,這樣耗時耗力的打鬥,她這邊半點兒也討不到好處不說,說不定等會兒她的奇門天元符失效了,那紅衣蓮止也出手對付他們,只怕是……
心裡正在擔憂,忽自頭頂上方那塊沒入雲層的石崖上面,傳來阿奴的聲音:“小姐!”
“阿奴?”十娘心裡一喜,急忙出聲答應!
阿奴是帶着烏靈族的族人過來的,有了他們的加入,局勢很快就扭轉了過來。
紅衣蓮止眼見着形式不妙,便對身邊的黑衣甲士說道:“毀了陣中的人!撤!”
幾個黑衣甲士答應着,聯手揮出去一團邪氣的黑色烈焰,剛纔被十娘困在法陣中的數十人便全部燃了起來,不消多時,化作幾縷青煙消失無蹤。
永姜聽見師父說要撤退,便和鳩七娘一起,攙着夜蘭息尋了個機會也調動內元之氣奪路而逃。
十娘在夜蘭息和紅衣蓮止之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追紅衣蓮止,輕靈的身子幾個縱躍,攔下了蓮止:“把你手中的獸元留下來!”
蓮止被五六個黑衣甲士簇擁着,見十娘還敢攔着她要獸元,挑脣邪笑:“想要獸元?到控屍門找我!”
說完,他身邊的一個黑甲士彈出一團黑色元氣,黑色元氣在十娘面前轟然散開,形成大團黑沉沉的霧霾。
待十娘驅散面前霧霾再看的時候,哪裡還有蓮止等人的身影?
剛纔還打鬥聲震天憾地的禁水湖畔,此時就只剩下了他和南宮採,另外就是阿奴和他的族人。
阿奴走到十娘面前:“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十娘轉身將火凰背上的幼獸抱了下來:“我沒事,可是它受傷了!”
幼獸被十娘抱在懷裡,聽話溫順的縮了縮:“孃親……”
阿奴很是敬畏這隻小小的太虛龍,他看了看它殘破的薄翼,搖搖頭,將身後的中年男子拉到前面來:“父親,能想辦法幫它療傷嗎?”
阿奴的父親搖頭,嘆道:“我也不清楚要怎麼幫它!哎……雙翼太虛龍契約我族人數百上千年,沒想到今日它夫婦雙雙殞命,哎……”
十娘見他說話神情和語氣,比起當時推他們下禁水湖的樣子大相徑庭,便出聲問道:“你們身上的契約?”
“太虛龍夫婦殞命之後,我們之間的契約也就自動解除了!”
阿奴的父親帶着大家往上面走,一邊走一邊慢慢道來:“我們烏靈族世代生活在蠻荒叢林當中,信奉三足金烏,傳說是三足金烏賜予了族人的特殊力量,可以剋制世間所有靈獸的靈力!所以世代以來,在這片叢林當中,雖然我們和靈獸搶奪地盤爭搶食物,卻也過得自由自在!”
“不記得是多少年前,這對雙翼太虛龍到了我們這裡,它們輕易就契約了整個烏靈族,讓我們世代爲它們效命,爲它們敬奉上圍獵得來的靈獸,有時候靈獸不夠,也會吞食族人小孩以作懲戒!”
“阿奴就是當日被選送出來,給太虛龍夫婦裹腹的孩子……,我不忍心見他喪命,便衝破禁制放他離開,讓他永遠都不要再回到這蠻荒叢林當中!”
十娘聽到這裡,看了看身邊的阿奴,說道:“難怪我們一靠近這中心位置,不僅靈獸的力量發揮不出來,連我們自身的內元之氣也變得沉滯了很多……,可是,阿奴既然是你們族人,爲什麼他的身上沒有你口中所說的那種特殊的力量?”
“現在有了!我現在有這種力量了!”阿奴急忙接口,說道:“當日他們選中我給太虛龍夫婦裹腹,就已經將我身上的力量封印住了!後來逃脫之後,身上的封印一直都沒有解開……,我跟着雷鼎他們回到叢林深處,正遇上太虛龍夫婦雙雙殞命,他們的契約失去了效力,我的父親也想起了從前的事情,一眼就認出了我,把我身上的封印解開……”
頓了頓,阿奴低聲說道:“我從前的那些記憶,也就都想起來了!小姐,對不起,我不該那麼懦弱和膽小!”
十娘知道他是被童年那段經歷嚇破了膽,搖搖頭正欲接話安慰他,一旁阿奴的父親責道:“沒錯!你不該那麼膽小!我們烏靈族族人個個都是勇士,怎麼可以做縮頭烏龜?”
阿奴面色羞慚,低下頭不再說話!島剛冬號。
南宮採在後面跟着,一路上聽他們說來說去也插不上嘴,這時候才得了機會出聲問道:“十娘,你找到浮沉珠了嗎?”
“只找到一顆!”十娘想起從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紅衣蓮止,心情有些鬱悶:“可是浮沉珠是要兩顆在一起,在能借法自然,改日換月的!”
南宮採蹙眉:“要兩顆呀?那怎麼辦?你還要去找那另外一顆嗎?”
十娘想起剛纔控屍門的人撤退的時候,不僅鳩七娘和永姜跟着走了,還一併帶走了夜蘭息,想夜蘭息那麼驕傲孤冷的一個人,落在那個紅衣妖男的手裡,受制於人,只怕是會氣死的……
她有些跑神了!
南宮採在旁邊問了她幾個問題,見她神思恍惚的樣子,也只當她是累着了,便陪着她安靜的往前面走,不再多問一句話!
天色黃昏的時候,十娘等人回到了烏靈族族人的房屋前,雷鼎布隆,還有左相和武崇曠等人也都已經趕到。
他們本來比阿奴還要先出發進入叢林,可是在剛剛進入叢林外圍的時候,就聽到叢林當中傳來劇烈的異動,大批高等級的靈獸從叢林深處飛竄了出來。
他們同這些靈獸狹路相逢,便施展出馭獸技能,獵殺和契約了不少的靈獸,雖然過程很艱辛,中間也有人受傷,但是收穫卻是無比的豐厚,幾乎每個人都契約了至少一隻以上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