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見唐憐心劍法純熟,應該不致有什麼危險,又有自己在旁看護,即便不敵自己也可以及時接應,何況自己也想看看她到底修行到了什麼境況,是以便由得她自己動手。
那兩名少女卻也修爲不凡,那相貌嬌俏,身着紅衣的劍法靈動而又熾烈,恰如其刁蠻之性,劍勢不饒人,處處都是攻勢;而那黃衫女子卻顯得嫺靜許多,劍法也如同小橋流水,簡直看不到幾分煙火色。
陵滄看得微微點頭,這碧落閣中的劍術果然有其獨到之處,雖然這般尋常劍法劍招在他眼中已然不算什麼,但畢竟由這兩個美貌少女使出,恍若翩躚蝴蝶,甚是好看。
唐憐心夾在其中,左手掌,右手劍,竟是絲毫不落下風,驚鴻劍劍出如流星,迎向那紅衣少女,左掌卻是輕柔地揮動,將那黃衫少女的劍勢帶動,每每偏移幾分,無法刺到她半分衣衫。
陵滄正看得點頭不迭,忽的見那紅衣少女明顯焦躁起來,對那黃衫女子使個眼色,顯然是要有後招來襲,陵滄眉頭一皺,急忙心念微動,將一道符籙掐在指尖,只要他們有什麼動作,自己便要出手相救。
這兩位少女顯然是配合默契,那黃衫女子微微點頭,忽的二人身子如同移形換影一般,倏地掠過,竟是交換了位置,同時一陣波動從中傳出。
陵滄是勢境巔峰高手,自然立時察覺一陣空間動盪,自從二人交換位置之處傳來,心中不禁猛的一驚。
勢境自然不算什麼,但兩個尋常守山弟子就有這般修爲,卻未免太過讓人驚駭了吧?!
然而唐憐心卻是冷哼一聲,身子倏地往後便退,恰如天際驚鴻,一瞥即逝,登時便退出三丈開外。
那兩名女子顯然未料到唐憐心也是勢境高手,稍稍呆了片刻,唐憐心豈肯放過這個時機,立時身子一掠,猶如洛水神女,足不沾塵,倏地前行,瞬間便來到那紅衣女子身前一劍刺出。
紅衣女子吃了一驚,急忙橫劍來擋,卻不知唐憐心這一劍帶了勢境之力,豈是等閒,立時身子被打得往後退去,幸好那黃衫女子在側,立時出劍橫削,唐憐心纔不得不撤劍回擋,放過了那紅衣女子。
然而這麼一來,顯然唐憐心已是勝了一場,那紅衣女子更是羞怒交集,身子剛剛穩住,便挺劍而出,直刺而來。
陵滄見這般下去恐怕雙方都是忿恨,若事情鬧得不可開交,自己如何混入這碧落閣探查?急忙屈指一彈,一道混沌之勢穿過唐憐心直接擊在三人之間,將所有的攻勢盡數封住。
三人同時出劍互刺,卻發現劍尖竟是都陷入了某個陷阱之中,竟是絲毫不得動彈。
陵滄上前笑道:“二位姑娘且慢動手,憐心也稍待片刻,我二人今日前來並非無意,乃是有事尋找青瑤姑娘,還請二位代爲通告一聲。”
這三人才住了打鬥,那黃衫女子便上前道:“原來你們認識青瑤,爲何開始不說明,鬧得這一番打鬧。”
她聲音溫柔婉約,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唐憐心便哼道:“還是這位姑娘傲慢無禮,否則我們怎會動手。”
那紅衣女子兀自不服,提着劍指着唐憐心道:“你……”
那黃衫女子便拉住她,勸解道:“算了紅袖,都是一場誤會,你去找青瑤問明,看是否有此事,這裡先交給我吧。”
那紅袖聽罷,冷哼一聲,猶自氣沖沖地下去了。
黃衫女子便道:“我叫黃纓,適才那是我師妹紅袖,她性子直爽有時候難免衝動,切勿見怪。”
唐憐心哼道:“若她如你一般,我們也不會打起來。”
陵滄也笑道:“無妨,都是一場誤會罷了。”
話未說完,那紅袖已然帶了青瑤出門,青瑤依舊是一身水綠衣衫,相貌清秀脫俗,衣衫被山風吹得颯颯作響,在嬌俏之中又帶了幾分英姿。
她見到陵滄二人不禁大喜,忙上前攙住唐憐心的手道:“姐姐,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唐憐心也笑道:“是啊,本來你我初識,不該這般打擾的,但我兄妹二人實在是有事相求。”
青瑤忙道:“姐姐說哪裡話來,你我一見如故,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來,請!”
說罷便請陵滄與唐憐心進閣,她又回首埋怨道:“紅袖你又魯莽,這二位曾經救過我,本是我相邀而來,你卻與他們動起手來……”
紅袖不服道:“誰教他們不先說明的,怎能怪我?”
那黃纓忙勸解道:“好了,紅袖與我還要繼續守山,你既然得閒還是快去招待你的貴客吧!”
青瑤聽罷急忙起身,領了陵滄二人進入山門。
幾人本是拾階而上,待到了盡頭,卻是一面巨大的山門,依山而建,兩處山勢如同壓迫而來,但卻在中央豁然而開,只留下一個空白出口,那山門便在此搭建,顯得大氣磅礴,彷彿踏入山門便進入了青霄之上。
待走進山門,卻發現這裡竟是一塊平地,寬敞平整,就彷彿是有一位神人在這山腰用劍橫削,切斷了陡峭的山勢,搭建了這座宮殿。
陵滄不禁讚歎道:“真是鬼斧神工,這般異象不知是自然生成還是人力所爲?!”
青瑤笑道:“這裡本是前朝大康皇室行宮,當年只因那皇帝一句話,便發動了數萬人開鑿,硬是在山腰中截斷出一個平地,再依山而建,搭建了這座宮殿。後來大乾王朝興起,滅掉康朝,這裡也便荒廢了。”
她邊說邊帶着二人來到一處偏院,但見這裡也是一派春日景象,繁華異草竟仍在盛開,渾不向外面深秋蕭瑟之象。
青瑤似乎看透二人心思,笑道:“這大康皇帝便是聽聞這裡有如此異象,才命人開鑿搭建此處行宮,究竟爲何這般,我也不是很清楚。”
三人來到青瑤所居綠玉閣中,分賓主而坐,那青瑤便奉上一壺茶,笑道:“二位來此,有何事相詢,若青瑤能夠幫忙,必定竭盡所能。”
陵滄早已想好託詞,便苦笑一聲,長嘆道:“哎,也是我師兄妹無能,無力爲師傅報仇,青瑤姑娘久居京畿之地,而且地位顯然不低,是以我們纔來此,詢問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