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聽罷霍得站了起來,驚怒道:“什麼?”
居未明笑道:“陵兄弟識得此人麼?!”
唐憐心也有些奇怪,問道:“怎得你會認得我都不怎麼熟悉之人?!”
陵滄神色痛苦,開口道:“這個鍾神通,便是明五哥的師兄,也是殺害明五哥恩師與大師兄之人,明五哥生前要我立誓必殺此人!”
居未明聽罷點頭道:“原來如此,指劍靈符明浮塵跟鍾神通原來是師兄弟,難怪他外道之術如此精通。”
陵滄問道:“他怎麼會當上國師的?!”
居未明道:“這有什麼稀奇,那大乾皇帝雖然道行通神,畢竟無法長生,這鐘神通煉丹,制器,陣法,符籙無一不通無一不精,那皇帝倚重也就毫不稱奇了。”
陵滄冷聲道:“這鐘神通當年弒師殺兄,就爲了得到那煉製符器之法,此人心機深沉資質不凡,恐怕如今已然難以剋制。”
居未明苦笑道:“這個自然,能讓堂堂大乾皇帝倚重之人,豈是等閒?!”
陵滄將自己激盪的心情壓下,開口問道:“不知那魔門中人又在何處?!”
居未明笑道:“這個我亦不曾確定,然而有一處卻很可疑,便是那京郊昶山之腳,玥水河畔,那一座神秘宮殿。”
陵滄與唐憐心聽罷,齊聲驚呼道:“碧落閣?!”
居未明啞然失笑道:“原來兩位已然知道此地……”
唐憐心便將那適才之事說了一通,居未明便點頭道:“命數使然,原來如此……你將那玉牌拿來我看……”
陵滄將玉牌遞過,那居未明接在手中凝視一番,開口道:“果然不錯,這玉牌所用材質只有北戎魔門大荒山纔有……”
陵滄皺眉道:“可那碧落閣地處京城與左輔之中,如此要地豈能任人侵佔?那皇帝與柯捨生都不是好惹的,豈能任由他人在此地作威作福。”
居未明笑道:“那恐怕有個原因……”
唐憐心問道:“是什麼?”
居未明苦笑道:“我怎麼會知道,不過……你們二人何不去查探一番?!”
陵滄點頭道:“也好,既然我們有這面玉牌,即便無法深入其中,也總不會落到危險境地。”
居未明道:“不可輕視,既然那裡可能是魔門之地,便如同龍潭虎穴一般,必然是高手如雲,你二人雖然道行不淺,但也須多加小心纔是。”
兩人答應一聲,將茶碗之中香茶飲盡,便即告辭,出了房門而去。
居未明右手伸出,略佔一課,臉上露出幾分疑慮之色,忽而又轉作欣喜,輕笑一聲,回到了竹屋之中。
出了竹林,走不多時,便見到一條小河流過,河水潺潺,波瀾不驚,正是流經京城的玥水。二人知道那碧落閣便是緊鄰玥水而建,便順着河水逆流而上,一路尋去。
此刻正值深秋之際,草木凋零,也不見什麼好景緻,那河水潺潺洗滌過水中亂石,顯得頗爲清澈,然而岸邊草木多已枯黃,現出一派落寞景象。
二人攜手而行,倒也不顧這些秋冬之景,只談些奇聞異事,不多時已然走到昶山腳下。
因那高見和尚有云,這碧落閣所在頗爲隱秘,二人當時也是無意間闖入,是以陵滄二人到了近前,便四處留神,尋訪那入口。
唐憐心忽道:“你看對岸山岩之上,似乎有一道光芒閃動,想必是那裡無疑了。”
陵滄點點頭,攬住唐憐心的纖腰,凌空而起,在河面之上輕輕一點,便即越過數十丈的距離,來到對岸輕巧落下。
兩人站定,四顧望去,但見雖然不過是一河之隔,但兩岸情形卻是大不相同,彼岸便是一派蕭索,而這邊卻是花紅柳綠,草木繁盛,彷彿猶在盛夏。
二人還未見這碧落閣所在,便先見到這般奇景,也不禁心中暗暗稱奇。
循着那適才放光之處,陵滄拉着唐憐心巡徑而上,沿着崎嶇小路望山腰攀去,這裡雖然近在京郊,但卻四野無人,甚是荒涼,山間空明靜寂,聽不到一絲聲響。
隨着那放光之處越來越近,陵滄卻也漸漸聽到一些細密私語,也是他聽力不凡,這說話之人恐怕猶在數十丈之外。
陵滄知道此地兇險,不由得留神傾聽。
但聞得一個女子之聲,聲音清脆悅耳,甚是動人,正自嬌笑着說道:“姐姐又開玩笑,似這般荒山野嶺,尋常如何會有來客,便是有也早被你我打發走了。”
另一個比較溫柔的聲音便道:“確實有些動靜,雖然不怎麼清晰,但我有所察覺。”
陵滄這才知道自己的行蹤竟然已暴露,不禁對這碧落閣多了幾分敬畏,既然如此他也不再遮掩,便攜了唐憐心忽的騰空而起,掠過山路,直接來到了那兩位少女面前。
二人突地發現有人到來,不禁吃了一驚,其中一人便問道:“你們是何人,膽敢擅闖碧落仙閣?!”
陵滄見這兩位少女一個清新秀麗,嬌俏無倫,另一個則是溫柔婉約,楚楚動人,若在其他地方見了,必然以爲是哪家高官貴胄千金,然而看這裡的形勢竟不過只是兩個尋常守衛,心中不禁又是驚訝又是疑惑。
那嬌俏少女見陵滄不答,反而若有所思不禁怒道:“好大膽的賊人,偷偷上我碧落閣不說,本姑娘問話何以不答?!”
陵滄回過神來,忙行禮道:“抱歉,適才有些失神,請二位姑娘見諒……”
這少女冷哼一聲道:“道歉也不必了,本姑娘給你兩個選擇,立刻下山,無論對誰都不可提及此間事,或者不聽本姑娘之言,被我姐妹二人打下山去,你待如何?!”
陵滄本自有那青瑤令牌,想要以禮相待,看能否混入其中探查,然而這兩個守衛卻如何蠻橫無禮,他雖然還不怎麼,早氣惱了唐憐心。
她忍不住上前道:“你以爲你們住在山間就真是什麼神仙了麼?即便神仙恐怕也沒有你這麼架子大,不過是一個巡山的守衛,竟然也如此目中無人!”
那嬌俏少女大怒,再不多言,長劍一抖竟然直接動起手來,那另外一位明顯多了幾分穩重,想要拉她一把,卻沒有拉住,只得輕嘆一聲,也抖開長劍上前來。
陵滄見這兩位少女雖然年紀輕輕,然而劍法竟都是不凡,出手架勢儀態,無不是大家之風,碧落閣果然非同凡響。
然而唐憐心也不是尋常女子,立時也抽出一柄長劍,正是從秦帝處所得驚鴻劍,嬌軀一晃,纖腰扭轉,已然來至二人之間,劍尖一抖,化作一團星光,叮叮兩聲,將二人的劍勢同時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