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右掌一接觸到對方身子,便要催動內力,縱然不會讓他死去,也要受些痛苦。
誰料這一催動,竟是如入無物,自己的內力彷彿進了深淵黑洞之中,竟是毫無效果。
他不禁咦了一聲,身子一晃又退了開去。
那蝦兵蟹將見他找到了公子所在,立時嚇得魂飛天外,所幸公子有異寶保護,不曾受傷,否則……
二人更加怒極,立時發動妖力,再度向陵滄攻來。
陵滄爲自己一擊不中,心中鬱悶,見二人又來襲,不耐地二指相併,一道純白之光立時激射而出,劃破海水,刺破空間,直向二妖刺去。
那蝦將得意地一笑,舉起細口玉瓶,向那白光罩去。
誰料那道白光速度卻是絲毫不減,根本無視這寶瓶吸力。蟹將在一旁看的真切,立時大喊一聲,小心!
手中寶鑑率先擋了上去,白光立時激射到了鏡面之上。
刺啦!
寶鑑竟被刺出一道切口!
蟹將大驚,又心疼自己寶物,又是對陵滄的道行又驚又怒。
陵滄見一時之間奈何不得這公子哥,雙手一劃,放出禁錮之宇,將這一人一獸整個籠罩其中,又二指相併,劃出一道匹練般的刀光,將來追的二妖逼退。
他身子一晃,立時用出無間遁法,瞬息之間,身子已在十丈之外。
陵滄化作游魚,躲入海底一塊巨石石洞之中。
又運起身法,將自己與那被禁錮的公子哥,連同踏浪無痕獸一同帶入了劍元山海戒之中。
陵滄一來到戒指之內的空間,便生出一股懷念之意,自己已是多時不曾來到這裡,雖然那風姓老人說要指導自己武道,但自己勢境突破之後,基本都是靠自己領悟,想來那老人知道,也是會對自己這種行爲大加讚賞。
然而想到此處,卻情不自禁又想到阿離,心中不禁長嘆一聲。
他搖搖頭,暫時將悲傷情緒散去,手掌一鬆,將那一人一獸放了出來。
那踏浪無痕獸在陸地之上,卻仍是精神抖擻,神采奕奕,一身的淡藍色清光也並未有減退,只不過少了在水中那種流暢如煙的感覺。
而那公子哥卻仍在酣睡,讓陵滄哭笑不得。
他屈指一彈,射出一道靈力,正彈在對方額頭之上,雖然不會傷他,也讓他疼痛不已。
那人果然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他擡頭四望,卻發現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了一座山谷之中,還以爲是夢境呢,心中游移不動。
陵滄來到他面前,問道:“你是何人?!”
這人突地見到人族,嚇了一跳,怯懦道:“你……你是何人?要對本公子作甚?!”
陵滄臉色一寒,道:“如今是我問你,休要羅嗦!”
那人無奈,只得喃喃說道:“我……我是盟主座下左使之子,虯念祖……你到底要怎麼樣?!”
扶搖忽道:“虯……虯……原來如此……”
陵滄好奇道:“如何?!”
扶搖冷笑道:“原來這妖族同盟的盟主,一心要攻打北溟龍宮的妖族領袖,其本身也竟然就是龍族!”
陵滄訝道:“你如何得知?!”
扶搖冷笑道:“我早就發現此人雖然修爲尚淺,但身上有一種其他妖族所不具備的華貴氣質,雖然此人頹廢糜爛,但這種先天祖上傳下的氣質卻是改不了的。”
“二來,那踏浪無痕獸何等驕傲,如何肯輕易讓這等人騎乘?那顯然也是爲其威勢所迫,但這個人並無多高深的修爲,所以只能是天生的威能壓制了。”
“三來便是他的姓,虯龍,也是龍族的一種,雖然是分支也難掩蓋其具有真龍血脈的事實。哼哼,說起來,如今人間界又哪兒有真龍?便是人們所以爲的四海龍王,也不過只是蛟龍而已!”
陵滄道:“這是爲何?!”
扶搖嘆道:“所謂真龍,乃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幾種存在之一,能夠與之相爭的怕只有創世的神巫之類。但上古大戰之後,無論神巫,還是洪荒所生的生靈,及這些真靈都破空而去。世間只剩下了一些龐雜的血脈流傳。”
“那個時候,龍族旁支最強大的應該是應龍,它是一種生有雙翼的龍,變化萬千,法力通天徹地,可以舉手投足間滅掉人族帝王級的高手。然而也正是爲此,最後爲人族與妖族聯合所滅。”
“而剩下的,便是最適應大海的蛟龍佔據了優勢,事到如今,天下間皆以爲蛟龍便是真龍了。其實,天下還有其他旁支龍族,但即便是在龍族內部,也不一定有多少人知曉。”
“而這個無能之輩,恐怕便是其中一支,虯龍的後人。你想,能夠讓高傲的虯龍甘心做下屬的,還能有誰?!”
扶搖繼續道:“若是猜的不錯,這妖族同盟的盟主本體,該是螭龍!”
“螭龍?!”
“不錯,螭龍也適合在海中生存,但當年爭奪四海之戰中,卻爲蛟龍所敗,如今能夠剩下的恐怕也只有這個盟主自己了!”
陵滄點頭道:“原來如此,他籠絡妖族爲自己的勢力,是想奪回當年螭龍一族失去的四海。”
“不錯,只不過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勢力,能否敵得過龍宮與妖族本身的壓制。”
這番話都只在陵滄頭腦之中響起,那虯念祖自然不知曉,但他見陵滄半晌不語,還以爲正思量如何對付自己,嚇得膽戰心驚,也不敢先開口。
扶搖不禁嘆道:“都是龍族的後裔,卻如何落到這步田地,怎不讓人唏噓。”
陵滄低頭望了這虯念祖一眼,心中也自喟嘆。
“你可知道盟主之事?!”
雖然不抱什麼希望,陵滄還是想問問。
那虯念祖一呆,愣愣地搖了搖頭。
陵滄無奈,道:“那你對如今戰勢知道些什麼?!”
虯念祖忙道:“盟主下令不許攻打龍宮,只讓我們四處巡視,一方面監視龍宮動靜,另一方面也要防備白澤大人……啊,你不是……不是白澤大人派來的吧?!”
陵滄不去理會他,繼續問道:“盟主與左右使如今身在何處?!”
虯念祖一怔,喃喃道:“這……”
陵滄神色一寒,屈指彈出,將谷中山石登時擊穿。
虯念祖不敢再隱瞞,忙道:“便在百里之外,右使大人撐開了海天大陣,若不明白其中道理,別說進入,便看也看不到的。”
陵滄點頭道:“你將這大陣說明白些,我便饒你性命放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