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不甘心

冷唯墨的髮絲凌亂,雙目充血,死死摟住夏微瀾,當即,手搭在她的背上,將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送了進去。

秋兒站在一旁,看得雙目大睜,她的性子素來沉穩,看到這一幕,亦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王爺在情事上,素來冷血無性。

居然,會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可見王妃,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然而,這對王爺來說,倒是是福是禍呢?

當慕容風匆匆趕來,一進門,便見到冷唯墨面色陰沉如寒鐵,目光紛亂,神情恐慌,彷彿一頭被束縛的困獸。

夏微瀾全然無力的伏在他懷中,露出半邊毫無血色的小臉,他的手緊緊錮着她的纖腰,神情焦慮無助,崩潰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會發狂。

慕容風心中一震,怔怔的站在門口,半響沒有動彈。

這時,秋兒回過頭來,看到了慕容風,輕聲提醒道:“王爺,慕容大夫到了!”

冷唯墨猛然轉眸,目光如烈焰般狂肆,周身迸發出暴戾之氣,森冷的聲音響起,如同來自地獄,“慕容風,她和孩子,都要給本王保住!”

慕容風皺眉凝神,趕緊上前,放下藥箱,爲夏微瀾切脈。

突然,他瞳孔一縮,面色冷凝下來,迅速從藥箱中拿出銀盒打開,一排銀針顯現,隨即,在她身上各大穴道扎針,然後,倒出一顆止痛的藥丸,喂她服下。

半晌,昏迷中的夏微瀾,似乎輕鬆了一些,緊蹙的眉頭,緩緩鬆開,面容也變得安詳起來,只是,慕容風的神情,卻依舊很是沉重。

冷唯墨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面容覆上一層厚厚的寒霜。

他銳利駭人的眼眸,如同子夜般幽深冷洌,散發着攝人的寒意,壓抑着憤怒的嗓音,帶着一股噬血的衝動,眸子微微眯緊,沉聲問道:“什麼毒?”

慕容風面色沉重,目光變得冷凝,稍頓,這才上前答道:“回王爺,王妃並不是中毒,而是誤食了蝕骨散。這種藥,本身沒有毒性,如果服食一點,倒對身體沒有什麼影響,不過,若是服食過多,就會讓人感到渾身乏力,而且,情緒一旦過於激動,或者被什麼事情刺激,便會誘發藥性,讓人全身劇痛難忍。”

冷唯墨怒目而視,森冷的目光,直刺入骨,“還有呢?”

慕容風嘆了口氣,面色愈發凝重,繼續說道:“由於王妃懷有身孕,體質本就虛弱,就憑這點藥力,也足以致使王妃小產,幸得王爺及時給王妃,輸送了真氣,壓抑了藥力,這才保住了胎兒,可是,短期內,仍有復發的可能。”

冷唯墨心情沉重得近乎窒息,倏地,他擡起頭,銳利的眯眸,望着慕容風,眸中迸射出一道寒光,凌厲迫人,冷聲道:“解藥!”

慕容風修眉緊鎖,沉默片刻,淡淡道:“沒有解藥,只有等藥力自行散去,短時一月,長則半年!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在這期間,不要到刺激王妃的情緒。”

冷唯墨渾身一怔,眼眸驀然釋放出一種陰冷的殺氣,黑暗沉靜得如同古井中的水,不起絲毫漣漪和波瀾,卻讓望者不由瑟瑟發寒,“這種藥,本王從未聽過,它原自何處?”

慕容風眸光一閃,低聲道:“如果沒記錯,應該是源自西域一帶,慕容近年來遊歷天下,恰巧識得服食這藥過多的症狀,若是換了別人,恐怕也查不出病因!”

聞言,冷唯墨面色陰冷,額際青筋暴突,頷骨微微抽動,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讓人打心底裡發寒,忽地冷冷一笑,道:“沒想到,本王府中,竟藏有如此心機之人。”

偏冷無毒的藥物,大夫查不出病因,適時製造出瀾兒因遭受刺激,而小產的假象,不會讓人懷疑,是被下藥所至,卻害得她如此痛苦,簡直可惡之極!

慕容風眸光一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慕容不敢妄加猜測,不過,王妃的貼身婢女,確實死得蹊蹺,恰好成了引發藥效的誘因。”

冷唯墨幽深的眼眸中,閃動着森冷的殺意,渾身上下,卻透着酷寒和決然。

半響,突然轉身,對身後的無影冷聲道:“無影,把下藥之人,立刻給本王找出來!”

無影聽他聲音寒徹,透着肅冷的殺意,趕緊答道:“屬下遵命!”說罷,迅速轉身退下。

冷唯墨收回視線,微微皺眉,犀利的目光,嚮慕容風掃視一眼,沉聲交代:“把止痛的藥留下,這幾日,你就留在府中,以便隨時過來看診。”

慕容風點頭頷首,垂下眼眸,淡淡道:“是,王爺。”

冷唯墨冷峻的臉龐,漸漸變得柔和,轉過頭,將注意力,全然放到了夏微瀾身上,淡淡吩咐:“秋兒,帶慕容大夫去玉竹苑休息,叫春夏冬三人立刻過來照顧王妃。”

秋兒點頭頷首,慕容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背起藥箱,拱手道:“慕容告退。”

見狀,秋兒淡淡一笑,伸手示意,慕容風跟前她身後,緩步走了下去。

冷唯墨凝視着夏微瀾柔美的小臉,眸中滿是痛惜與心疼,見她脣角鮮血淋漓,他趕緊起身,從盆中拿出沁溼的錦帕擰乾,然後,溫柔地擦拭着她脣邊的血痕。

每擦一下,心中的痛,便加重一分!

突然,夏微瀾眉心緊蹙,眼角隱約淚光閃爍,雙脣微闔,口中喃喃夢囈:“洛兒,孩子……”

冷唯墨的胸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抱着她低聲安慰:“瀾兒,別怕,我在這。”

他願意代她承受所有的痛楚,可是剛纔,他除了眼睜睜看她受苦外,什麼也不能做,想到發生這樣的事,可能是他一手造成,內心便好似被千刀萬剮般痛不欲生。

夏微瀾緩緩睜開雙眸,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樣,竟是冷唯墨的臉,那樣的憔悴,眸中透出的痛楚,那樣的深刻,他怎麼會在這裡?

明明昨夜,和他爭吵之後,他那般的生氣離開,她以爲至少,他不會再主動來見她。

明明兩個人,都無法做到全然的信任,卻總是不斷的靠近,再推開對方,而現在,這樣被他抱在懷裡,好像永遠也不會分開似的,她就覺得好諷刺。

搖頭苦笑,她淡漠的側過臉去,此時,她渾身癱軟乏力,根本就沒有力氣,掙脫出他的懷抱,只能用漠然的態度,來面對他。

可是,她不知道,其實這樣漠然的疏離,比千言萬語的指責,還要令人難受。

冷唯墨面色沉凝,政事上的果敢決斷,怎麼到了她這兒,完全不行了,嘆了口氣,淡淡道:“還要與我置氣麼?你和孩子,我都很重視,並不是因爲你懷了孩子,才這樣待你。”

夏微瀾心口一窒,心中的鬱結,被他淡淡的一句話戳破,長久被壓抑的感情,一旦決了口,就如同山洪爆發一般,勢不可擋,洶涌澎湃。

只是,這暗洶的情潮,一旦產生波動,痛楚就會如期來臨,她疼得顫抖,心痛的痙/攣,唯有不去想,不去聽,等待內心能平靜下來。

她閉上眼睛,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睏倦,涌上心頭。

冷唯墨微微眯眸,微涼的薄脣,輕抵在她的黑髮上,只覺柔軟細滑,似蘭沁香,漫不經心的低頭一吻,輕聲問道:“好些了麼?”

夏微瀾微闔着眸子,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只覺他懷中溫暖,不禁有些昏昏欲睡,面頰貼在胸口,依稀可以聽到,他沉穩有力地心跳聲,鼻端清香四溢,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稍稍挪了挪,找了個舒適位置,頭向着他胸口蹭了蹭。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心底那股像貓抓似的疼癢感,讓他忍不住環緊了她,手落到腰間,只覺纖細的不盈一握,想到這,呼吸不自覺地一沉。

微微低首,懷中的人兒,呼吸勻稱輕微,像是淡淡的輕煙浮動,她的臉貼到他胸前,只覺恍若夢中一般,心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只想就這樣擁着,永遠都不放開。

突然,幽幽的聲音,低低的響起,“王爺,洛兒的事?”

冷唯墨側目看她,深邃幽暗的眸中,脈脈浮動着洶涌的情潮,沉聲道:“此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安心想好身子,其他的事,都不要管。”

夏微瀾咬着脣,眸中漸漸升騰起朦朧,終是點了點頭。

冷唯墨眸中閃過幾絲笑意,低首,在她眉心輕輕一吻,擡眸間,臉上便恢復平時的冷峻,望着她微倦的眉宇,啞聲道:“要是累,就再睡會兒。”

說完,整理好衣袍,似不捨,似無奈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無影早已守候在側,冷唯墨側頭,眉目沉冷,淡淡的問道:“人呢?”

聞言,無影微微一愣,心中稍感詫異,更驚詫於王爺的料事如神,只需一個眼神,就已經清楚,他要說什麼。

隨即,忙拱手低聲道:“回王爺,犯人已經關押地牢,等您親自審問。”

冷唯墨的神情,瞬間變得肅殺冷然,狹長的眼眸微眯,陰沉的回望他,眸中透着絲絲寒氣的厲光反射,讓人只覺陰冷和毛骨悚然,淡聲開口:“無影,隨本王去一趟地牢。”

無影不敢遲疑片刻,趕緊快步跟上:“是,王爺。”

冷唯墨急急的往前走去,然而,步履卻漸漸變得紊亂,他心中很懊惱自己的大意,犯了如此的錯誤,本是一時心軟,而留下的禍患,到如今,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他對瀾兒,以及對孩子的在乎,都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心底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親手,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繡着金絲的黑煅錦袍上,衣上泛起點點的冷光,映出淡淡的藍影,是那樣幽寒,遠遠望去,就像是被凍結了的冰晶。

無影逐步跟在他身後,擡眸,看着背對着自己的高大身影,只覺黑衣陰暗濃重,寬大的衣訣翻飛,細碎的月光,落到他側臉的輪廓上,泛起了柔和的色彩。

冷唯墨眸中浮現出一絲複雜之色,邊走邊問道:“夏府的動靜?”

無影眉心微擰,見他波瀾不驚的面容上,透着濃濃的殺氣,面容不由沉凝起來,微微垂首,低聲回道:“近日行動很是頻繁,只怕是沉不住氣了……”

聞言,冷唯墨淡淡頷首,轉頭,望着院中的落葉飛舞,眸中閃過冰焰一般的厲芒,寒似冰針,灼似烈火,隨即,低聲交代:“切記,此事不能讓王妃知曉。”

無影的神情複雜,沉聲道:“屬下明白。”

冷唯墨想到夏微瀾,忽然覺得胸口喘不過氣來,他大口的吸氣,右手抵在心口。

左手緊握成拳,而心口那陣痙/攣的絞痛,卻漸漸加強,感覺有一把帶刺的尖刀,使勁的絞碎他的心臟,臉色漸漸灰白,額頭佈滿冷汗,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恐懼?

他害怕失去她,可是,有些事,卻不得不爲之。

腳步聲漸行漸遠,兩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低,繁茂的枝葉間,地面的殘影森重。

咣噹一聲,地牢的門被踢開。

冷唯墨滿臉陰森,嘴角噙着冷笑,步履沉重的走了進去,他眸色低沉,稍顯凌亂的髮絲,在額前微微晃盪,露出冷洌幽寒的雙眸,渾身散發出一種懾人的寒氣。

渾身是傷的雨馨,一見到冷唯墨,彷彿見鬼了一般,瞳孔放大,驚恐的一步一步後退,嘴裡喃喃叫道:“不要啊,王爺,不要……”

冷唯墨爲人狠厲,想出來的刑罰的招數,也是天下間無人能及,自己早已領教過一番,如今他親自前來,相當於自己的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啪的一掌!

一個硬如鐵片的巴掌,猛地摑到雨馨的臉上,頓時,她整個人飄飛似的,重重地撞到了牆上,頰側的骨頭,涌起一股碎裂般的劇痛。

腳下的鐵鏈撞擊在一起,發出冰冷的聲音,她拼了命似的爬到他腳下,悽聲哀求道:“王爺,求您饒了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冷唯墨驀地冷冷一笑,銳利陰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此時的他,全然是從前的那個冷唯墨,殘忍冷血,暴戾無情!

陰寒的語氣裡,奔騰着憤怒的暗流,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暴怒,“哼,不敢?”

他閉了閉眼,腦中浮現出夏微瀾被折磨時的慘狀,心口處一陣抽搐。

看到眼前這個罪魁禍首,他就憤恨難當,深邃的眼眸裡,展露出陰暗懾人的光芒,聲音冰寒刺骨,“還有你不敢的事麼?說,蝕骨散是從何人手中得來?”

以她的智慧,還想不出這一石二鳥的妙計來,想必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雨馨被他打得暈頭轉向,臉龐腫得像是染血的饅頭,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喃喃問道:“什麼蝕骨散?妾身真的不知道……”

冷唯墨深邃幽暗的眸子一凜,陰蟄的目光如同冰錐,殘忍的刺進她的心口,不以爲意的露出一抹冷笑,“不知道?在本王面前,還敢嘴硬,膽子不小。”

雨馨驚懼的看着他,渾身顫抖得不停,仍是不敢言語。

冷唯墨黑眸凌厲如冰,薄脣緊抿,眼神陰蟄地瞪着她,似笑非笑的臉龐,邪肆異常,讓人打心底裡發寒,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完整的褪下一張人皮來麼?”

每個字都象是烈火淬練過的釘子,一顆一顆,殘酷地釘進雨馨的心裡。

雨馨面如死灰的瞪着冷唯墨,向來知道他狠毒,沒想到,卻是如此的殘忍暴戾,渾身抖個不停,蜷縮成一團,啞聲求饒道:“王爺,妾身說,妾身招還不成麼?”

她不敢有所遲疑,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就會面對世上最殘酷的極刑。

冷唯墨目光驀地一冷,眸中浮現出陰森的殺氣,狠狠的踏上她的手腕,腳下一個用力,手骨便碎了,犀利的眸光,直視她的掙扎,淡淡道:“很好,那就說吧。”

雨馨慘叫一聲,痛得渾身冷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息,悽聲哭叫道:“我說,我說,藥是託丫鬟買的,只是讓表姐受點刺激,就會小產的藥,其他的,妾身真的不知啊……”

冷唯墨驀地轉過頭,眸中沒有一絲溫度,低聲問道:“那丫鬟呢?”

無影眉心微擰,面目沉凝,立即跪下請罪道:“屬下該死,不知那丫鬟武藝高強,一時大意,被她給逃了!”

冷唯墨目光一冷,聲音冰冷無比,沉聲道:“你的確該死!”

無影漠然垂首,沉聲道:“王爺恕罪,屬下定會在三日內,將她捉拿。”

冷唯墨微微眯眸,一個冷然的轉身,在一旁的軟椅上坐了下來,轉眸,看着一旁的牢衛,淡淡道:“剛纔的刑罰,繼續。”

雨馨聞言瘋狂的搖頭,連忙跪爬着上前,伸手去拉住他的袍擺。

緊接着,在地上瘋狂的磕着頭,聲音因驚懼的而顫抖,大聲求饒道:“不,不要……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冷唯墨深幽的眸子微眯,驀地一腳將她踢開,凝眸看着她眼中的絕望,脣角勾起一抹冷邪的笑,殘忍的宣佈:“如果梳洗完,你還沒死,本王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他渾身散發着冰冷的寒氣,像颶風一樣席捲着她的心,清冷的聲音,突地在頭頂響起,沒有一絲溫度,毫不留情的冷聲道:“行刑!”

梳洗之刑——並非女子的梳妝打扮,而是一種極爲殘酷的刑罰。

劊子手把犯人的衣服剝光,赤/身放在鐵牀上,用滾燙的開水,往她的身上淋幾遍。

然後,用鐵刷子把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梳刮下來,直到把皮肉剮盡,露出白骨,最終嚥氣!

但是,一般情況之下,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後,早就氣絕身亡了。

當牢衛領着刑具前來的時候,雨馨瘋了似的往後爬,這種刑罰,行刑完,豈還有命?

她不想死,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替無辜死去的孩兒報仇,若不是他有心偏坦,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她又怎會,做出這種事?

如果不是他,先來招惹自己,攪亂她平靜的心湖,她也不會,將自己的心賠進去,更不會,落得今日如此悽慘的地步。

猛然間,她被兩名牢衛,強行按壓在地上,紗裙被扒了下來,只剩下貼身的衣褲。

冷硬的地板,因爲長年淋滿血液,已經變得烏黑一片,她只覺地上的血腥冰冷,都滲到了骨子裡,一直凍結着心臟,直到麻木。

恍惚的腦中,突然想起,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卻還能對她柔情蜜意。

她很清楚,他眼裡看到的人是她,可是,落入心裡的,是與自己長得極爲相似的表姐。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種不甘的心理,漸漸轉變成害怕,她提心吊膽的想着,怕哪一天,表姐會把這一切都拿走,每晚被這種噩夢折磨着,讓她夜不能寐,精神恍惚。

那個從出生就註定身份高貴,與她的命運,完全不同的姐姐。

她不甘心,上天給她太多,給自己的太少!

所以,這一次,她要靠自己,拿回本就屬於她的東西。

所有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她都要拿回來……

她只是希望,他能真正的看她一眼,就算是輕蔑,就算是不屑也好。

可是,從始至今,他都看不到她的存在,那雙深幽好看的眼眸,始終都沒有落到她身上。

忽然,滾燙的開水突至,像刀子一樣,切割着自己身上的肌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她扭動着身軀,奮力的爬撲過去,從身後抱住冷唯墨的腿,雙手緊緊地箍住,用盡力氣錮進懷中,十指狠掐着黑靴,赫然留下幾道明顯的指痕。

她的身體,因爲恐懼與莫名的瘋狂,微微的蜷縮起來,心中劇烈的顫慄着,低着頭,幾縷髮絲凌亂的散落下來,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冷唯墨眉心緊蹙,猝不及防的轉身,不悅的眯起寒眸,冷聲道:“放開。”

雨馨擡起頭來,臉上沾染了烏黑的血漬,背上的肌膚,有皮褪了下來,髮絲凌亂的泄下來,帶着幾分狼狽。

她冷森絕望的盯着他,忽地,瘋狂的大笑起來,“王爺,你就這麼狠心,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爲了她,竟然要將我千刀萬剮。”

冷唯墨冷冷的掃視她一眼,面上波瀾不驚,眸中閃過森冷的殺意,腳下使力踢開,加重了語氣道:“不要讓本王說第二次。”

雨馨冷笑着擡起頭,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任他狠力的踢踹,卻是笑得愈發放肆,“我得不到你的愛,你也休想得到她的愛!我討厭她,討厭她不爭也不搶,就可以讓所有人都遷就她,我恨她,恨她害死我的孩子,恨她奪走了王爺的心。同樣是人,爲什麼我要像泥濘一般,任別人踩在腳下,做卑微低下的奴婢,而她呢,就可以一生下來,就做着夏府的三小姐,還有才貌全雙的丞相之子爲夫婿,縱使失潔後,不旦沒有沒落,反而被皇上賜婚做晉王側妃,我的美貌,並不輸給她,爲什麼我不行,我偏要做人上人。”

可是,她也好羨慕她,羨慕她心地善良仁厚,羨慕她尊貴的出身,羨慕她可以在衆人的保護之中,無憂的生活,而自己,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人。

冷唯墨終於低下頭,深邃的眼眸正視着女子,那雙悽迷哀怒的眼中,終於不再是那麼柔弱乞憐,而是迸射出一抹深沉的恨意。

雨馨怔怔的望着她,眸中浮現一層濃濃的水霧,滾燙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順着臉頰滑了下來,落到劇烈顫抖的雙脣間,迅速消逝。

心中已是做了決斷,神情變得悽然,冷聲道:“你殺了我吧,就算表姐不喜歡我,就算她以後知道真相,會恨我,但是,我畢竟是她的妹妹,你應該知道,她有多重視親情,如果讓她知道,你殺了我,你猜猜,她會不會怨你,還會不會愛你?”

冷唯墨聞言,眼底不覺一冷,袖中的拳,緊緊的握起,卻又緩緩鬆開,周身散發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勾了勾脣,冷笑道:“敢威脅本王的人,能好好活在世上的人,除了她,再無其他人,你,還不夠資格讓本王破例……”

雨馨聞言擡頭望去,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帶着強勢逼人的氣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冷唯墨目光寒洌,薄脣輕啓,緩緩吐出,一句讓人寒粟的話:“本王可以饒你不死,不過,你確定,活着會比死了舒坦?”

讓她死得悽慘,倒是便宜了她,讓她一生,活在地獄,纔是最好的懲罰。

他微眯着眸,嗤之以鼻的看了她一眼,清冷的聲音陡然響起,冷聲下令道:“毀她的容,挑斷她的手腳筋,扔進軍/妓營……”

說罷,再也不願多看她一眼,迅速走出了地牢。

雲落苑的廂房外,夏兒和冬兒佇立在兩側,二人守了幾個時辰,不免有些睏倦。

冬兒見四周無人,忍不住捂脣,打了一個呵欠,手還未放下,眼角瞥見迴廊上,走來一個黑色身影,身形頎長挺拔,心中不由一驚,忙放下手,垂下頭,規規矩矩的站好。

冷唯墨面無表情的走到門前,夏兒和冬兒趕緊俯身請安,他淡淡的頷首,夏兒會意,連忙替他打開房門,他低頭走了進去。

遠遠的,就見夏微瀾伏在軟枕上,睡得香甜,身上搭着緋色的薄褥,清透雪白的裙襬,順着牀檐逶迤而下,她勾着脖頸,隱隱可見俏肩,露出了優美弧度。

雲紋錦繡的緞面,有細細流光閃過,映在她的臉上,愈發顯得白皙秀麗。

也許是因爲天氣悶熱的緣固,她的手腳均露在外面,他微微皺眉,轉頭,看着伺候的春兒,正在打盹,眸色不禁暗了幾分。

春兒尚在夢中,感覺有人拉她,緩緩睜開眼,瞧見身側站着的一襲黑影,頓時醒了大半,驚的額上滲出冷汗來,慌亂的站起身來,正要開口請罪。

冷唯墨伸手示意,緊皺着眉,目光冷厲的望着她,示意她小聲點,轉臉,朝門外看了看,讓她出去,春兒這才如蒙大赦,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冷唯墨走到牀邊,伸手替她拉蓋好薄褥,眼底浮現一絲暖意,看着她香甜的睡顏,不自覺的勾脣淡笑,神情甚是專注。

昏黃的燭光,溫和不刺眼,照的牀帳上的花紋脈絡,清晰可見……

沒多久,夏微瀾幽幽轉醒,她稍稍擡眼,見身側坐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身上的黑色衣袍,被燭光一照,彷彿籠上了一層碎金的光芒,光暈將他的臉部輪廊,勾勒着越發俊美冷峻,散落在肩上的髮絲,順滑如綢緞,散發出淡淡的光澤。

夏微瀾不禁有些吃驚,身子微微向後傾,輕聲喚道:“王爺……”

冷唯墨凝眸望着她,目光幽深似海,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藏着洶涌的波濤,注視她良久,擡手,拂去她額上滲出的細汗,這才緩緩勾脣,低聲道:“嚇着你了?”

夏微瀾身體微微一怔,心中複雜,搖了搖頭。

他微微眯眸,薄脣輕抿,似笑非笑的臉上,浮現一絲柔意。

夏微瀾感覺手腕一緊,整個身體依進他中,他有力的臂環到腰上,只覺灼熱萬分。

一時間,兩人都未曾說話,靜寂的房內,可以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光滑白晳的手臂,搭在他的頸上,肌膚相貼,帶來一層暖意,隔了半晌,才聽到低沉的嗓音,從頭腦上方淡淡傳來:“身子還疼麼?”

夏微瀾心中一怔,稍稍擡起頭,低聲道:“好多了。”

冷唯墨眯了眯眸,微微垂首,炙熱的目光,落到她柔軟的脣上,燈光下散發出紅潤的色澤,他驀地伸手,擡起她的下頷,正欲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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