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快速走下了舞臺,王晨一邊回頭看地上的撲克牌和玫瑰花,一邊跟着下了臺,期間掌聲連綿不絕,宣告這一個表演圓滿成功。
後臺,陳江池導演稱讚道:“你這個水平,即使當個專業魔術師,也是頂級的,怎麼年紀輕輕的,總是藏着呢?”這話裡還帶着一股怨念,這怨是埋怨,是責怨,也是怨惜,拍電影的人都有一種表現欲,胡途的“藏”和他的表現欲正好相反,他一時間無法理解。
“我沒藏着,這不是表演了嗎!”胡途眼神飄着,忽然說道,“只不過我有時把一個魔術表演成功了,下次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就不重複演了。”說完,他才發現他找了一個好藉口,不表演重複的魔術,也就沒有人逼着他表演魔術了,因爲一旦他表演了,那便是新的。
對於魔術師的怪癖,陳江池還是有所耳聞的,他對此不予置評,又說回了電影上:“胡途,我要是拍一部關於魔術的電影,你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下?”
胡途的魔術,跟別人的魔術不一樣,他的魔術之所以讓大家看不出什麼破綻,是因爲裡面有真實的部分在,而這真實的部分又是見不得人的,拿來拍電影更是不可能。他連忙說道:“魔術是連貫的表演,要是拿到電影上,其實跟魔術本身已經沒多大關係了,看電影的人也不是爲了裡面的魔術。所以,我就不用參與了。”
謝絕了陳江池的挽留,胡途走回了觀衆區,王品秋給了他一個擁抱,在他耳邊說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變成了職業的魔術師,會有多少女孩子愛上你?”
胡途撓了撓頭,沒有回答這個已經有答案的問題,心中暗自想道:“那樣的話,恐怕科學家們也會愛上我。我還是老老實實掙錢,低調做人爲好。”
實際上,胡途已經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低調了,連楊清月都驚歎着他的魔術技巧,主動跟他合影。當然,楊清月的合影不是因爲他是魔術師,那只是一個藉口,但在別人眼中,這是他依靠魔術走上上流社會的一大證明。
去電影院的一路上,人們一直討論着剛纔的魔術和魔術師本人,在此之前瞭解胡途的人少之又少,只通過一些小道消息拼湊出了一些信息。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天,網絡上娛樂新聞發酵,衆人才知道這麼一個人。
當晚表演的那幾個魔術,也通過記者們的攝影機,傳到喜愛魔術的人的眼睛裡,被真正的魔術師們轉發並稱贊。“神奇的魔術”,“年輕的魔術大師”,“魔術的未來”……等等語句,冠在胡途的頭頂,坐實了他魔術師的身份。
他的母親徐素婉看到這個消息,打電話問道:“同事朋友都在問我,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魔術?”她對此一無所知,對這些問題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胡途也回答不上來,支支吾吾地編道:“就是,那個,我平時有練習,那都是一些小玩意,沒好意思到處炫耀。”
徐素婉沒有任何懷疑,開心地說道:“哦,你平時就瞎搗鼓,沒想到還被你搗鼓出一點名堂了。我跟書店員工們說了,改天你來書店準備點魔術表演一下,大家都沒親眼見過變那樣的魔術呢!”
掛掉電話之後,胡途去書店買了一堆魔術書籍,買書的時候非常低調,生怕別人認出他來。一個“大魔術師”出來買基礎的魔術書籍,這不好解釋。他覺得有必要研究一下這個東西,魔術下鄉的時候,沒必要再用蓮臺空間遮掩,弄點小魔術糊弄一下就行了。反正那些人也不識貨,變得好也是浪費。
胡途卻忘記了,他在胡樓鎮已經是名人了,大家都知道他。當胡途將會去書店變魔術的消息流傳開,很多附近的熱愛魔術的人便聚集在這裡,得知這裡是胡途家的書店,他們像粉絲一樣在書店辦了卡,就等着那神奇的表演呢!
有這羣人在,胡途即使想糊弄,也糊弄不了了。
電影中雖然沒有胡途的鏡頭,王品秋和楊清月都看得津津有味,尤其精靈出場的時候,王品秋還很小聲地跟楊清月解釋這隻狼的來源。
實際上不用任何解釋,楊清月對此一清二楚,但她還是很認真的聽,並說道:“你們的膽子可真大,幹嘛要做這麼危險的事,真是不該。以後再去山野上,記得多帶些保鏢,安全最重要。”
提起保鏢,胡途腦海中忽然想到吳雪峰帶的那幾個,要是像那樣的,還不如不帶,就那點能力,到了外面指不定誰照顧誰。而且,保鏢的人品也是他很在意的,要是會爲虎作倀、時常違法亂紀的那種,還不夠添亂的呢!
而真正的保鏢,比如楊清月身邊的那幾位,身價都很高,他手裡那點錢也僱傭不起。何況他暫時並不需要一個保鏢,他自己就能照顧好他們兩個,並不需要多一雙眼睛盯着他看。
胡途小聲說道:“沒事,我們也不常去那些危險的地方。而且狼羣和蛇窟我們都經歷了,哪裡還有什麼更危險的地方。”
楊清月淡淡地說道:“你們可不能大意,要知道,最危險的地方不是野獸出沒的山谷,是空山,是沙漠;最危險的動物也不是狼羣,不是蛇窟,是擁有邪惡智慧的人類。”
這是一句有點殘酷的真話,胡途二人都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人類是有善惡的,他們可以說是最善良的動物,像神靈一樣;也可以說是最邪惡的動物,像惡魔一般。人是神魔同體,最終是善是惡,受環境的影響,也是每個人的選擇。
“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等等語句,都是古人用實際經歷總結出的箴言,不可以不謹慎處之。
過了好一會兒,胡途感嘆了一句:“就像這部電影表現的那樣,善良的人活在每個人內心的天國之中,而現實世界卻幾乎沒有那麼美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