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燈光下,少女曼妙的桐體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她穿着碎花的低腰內庫,胸部的位置只是簡單地貼着透明的胸貼,尹逸遙覺得喉嚨裡乾燥起來,艱難地想要移開眼去,她卻是撲通一聲醉倒在地上。
習慣這種東西,當真可怕得緊。
明明那個男人該是恨之入骨的,明明他的存在他的氣息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干擾,可是要命的是,在那樣熟悉的味道迎面而來的時候,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像是催眠曲一樣,她的不適應只是一個小時,而後,有一種莫名的安定感讓她的眼皮下垂,最終沉沉睡去。一下里位尹。
跟他在一起同牀而眠,時間長嗎?爲什麼在錦瀾的日子,她會因爲他不在的夜晚睡不着覺,爲什麼到了瀾溪這麼久,她也常常會難以成眠,而此刻,對着一個那樣惡劣地逼迫她的男人,她卻是很快入睡了?是因爲他那樣一句淡然的解釋,她就從骨子裡相信他了嗎?
即便不是他造成的車禍,那又如何?從他決意要打掉孩子開始,她就太過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只是圈養着的寵物,不可以有思想,也不可以有自由。
她入睡的時刻,腦海裡還是浮浮沉沉地想着這些,感覺命運就像一條鎖鏈,隨時都在牽制着她的未來。
耳邊的呼吸逐漸均勻,垂眸,那張蒼白的臉,歐以宸小心地撥弄着她劉海的髮絲,又小心地把她的鬢髮別在耳後。那張臉,那些沒有消息的日子,沒日沒夜地在思想的空隙中襲來,總在他心臟的位置,而今,那樣真實地出現,恍惚之中帶着疼痛。
他低嘆一聲,又緊了緊她的身子,她終是沒有辦法瞭解他的全部,她終是恨透恨極了他,可是,他有百口都沒有辦法去辯解什麼。上蒼彷彿把所有的折磨和疼痛都降臨到了她一個人身上,那雙曾經快樂無憂的眼睛,他第一個給她刻上了悲傷的印記,而後,災難又是接踵而來。她身體的芯片,她那個親手植入芯片的母親……改了名字的顧馨兒好像過得很幸福,在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個女兒的存在,真相有的時候總是殘忍,他沒有辦法再一次把這樣的殘忍加到她身上……
臨近天亮的時候才睡着,不是不想睡,而是太捨不得睡。有那樣一個人在身邊,心底如此安定,有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在漸漸蔓延。
一直維持着一個姿勢,睡夢之中也覺得身體疲憊,顧晚想要翻個身,卻有力量將她的身子禁錮。這樣試了幾次,她終於睜開眼睛,有陽光透過窗簾瀉入房間,光亮讓她不適地眯了眯眼,很快,她發現了她身邊睡着的男人,睡夢中的他看起來少了那麼一絲危險,俊臉的輪廓柔和了幾分,那雙總是深邃冰冷的眼睛此刻闔着,他的睫毛其實很長,卻因爲眸子裡的凌厲總讓人忽視,那其實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顧晚意識到自己想遠了,扭了扭身子,沒法動彈,她垂眸,那隻橫在她手臂上的手即便在睡夢之中也是極強的佔有慾。她想挪開他的手臂,不料身旁的男人驀地睜開眼睛,忽地翻身壓住了她的身子。
顧晚錯愕地睜大眼睛,清晨的微風帶着幾絲涼意,卻沒有吹開房間裡的曖昧。他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幾分惺忪之下,還是那樣灼灼,燙得要將她整個人融化。她想動動身子,或是挪開視線,卻是根本移動不了,一來是因爲他壓得她太緊,二來……17357812
他身下的巨燙正抵着她敏感的位置,她並不是無知少女,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她不敢亂動,以免更大程度地激活他某些方面的神經。
心跳在加速,目光在對視,顧晚緊了緊手心,他的目光總是那般像巨大的漩渦,她努力讓自己清醒,在他的頭就要俯下的時候,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一雙眸子戒備地看着他。
掌心溫熱的感覺,他的舌在輕輕描摹,一隻手已經攀上了她胸前的渾圓。顧晚心底一驚,手下意識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他卻是趁機吻住了她柔軟的脣瓣。1apyi。
強勢的霸道,不容她任何的反駁和抗拒,一個晚上的煎熬,到了凌晨徹底的爆發。他要她,瘋狂地想要,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
“別……”
字音只是一瞬,又被他強勢吞沒,顧晚急了,怎麼可以?就算那個婚禮再不濟,怎麼可以再跟他做這樣的事情?只是這個男人,就像瘋了一般,她的啃咬就像是被蜜蜂蟄了一口,他總可以把她的反抗化爲更深的掠奪,讓她無從招架。
有手指滑入腿間,她敏感的身子一陣輕顫,腦袋裡卻是忽地一陣暈眩,歐以宸的脣稍稍離開她的脣,眸光凝視着她泛着紅暈的容顏,激情中的他正要俯下頭朝着她脖頸的位置輕啄,卻猛地發現她忽然變色的臉。
他敏感地發現到了有什麼不對,心底猛地一抽,正急切地捧住她的臉,她卻是眼前一黑,闔上了眸子。
“丫頭!”
心底冰涼,歐以宸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她毫無反應,顯然已經暈倒過去。
呆愣了一秒,歐以宸動作迅速地起身,是芯片的毒加劇了嗎?如果說他動作劇烈,他事實上什麼實質性的事情都沒有做,怎麼會忽然之間暈倒?
迅速給顧晚換上衣服,瀾溪這個位置,叫專業的醫生來沒有那麼快。他猶豫了一下,迅速撥通了尹逸遙的手機號碼。
寧檬是在急劇的手機鈴聲中醒來的,太陽穴的位置,還是尖銳的疼痛,她閉上眼睛,胡亂地拿過手機放到耳邊,聲音慵懶:“誰啊?”
“顧晚暈倒了,人在醫院,你要不要過來?”
額?寧檬慢兩拍地反應過來,刷地一下坐起身子,腦袋瞬間清醒了:“你說什麼?……暈倒?誰?”
那邊手機一下子掛斷了。寧檬拿着手機愣了半響,急忙走下牀,卻忽地發現自己的禮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睡衣,而且是那套自己平常最不愛穿的睡衣。這個季節,不太有人會穿着吊帶的睡裙吧?
等等!
她的腦袋一下子更清醒過來,昨天晚上,她的記憶裡,是肖景揹着她到房間裡的,難道說……是肖景幫她換的衣服?寧檬嚥了嚥唾沫,目光落到了牀頭櫃的位置,禮服整齊地疊着。如果肖景沒有跟着她來的話,一個喝醉酒的女人,怎麼會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得這樣整齊?那麼……
她的腦海裡頓時響起了尹逸遙對她的警告,她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睜圓了眼睛,心底有些發寒。不至於吧?她好像,好像跟他說過不喜歡他的,如果他敢對她做什麼,她會叫他死得很難看!
顧姐姐!想到顧晚,她很快收回思緒,爲什麼會發生這樣嚴重的事情?她胡亂地洗漱了一下,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就直接衝了出去。
習慣性地點燃香菸,又很快熄滅,歐以宸看着病房的門打開,一時間,有些不能呼吸。
“李醫生,怎麼樣?”
“尹先生……顧小姐的病我也一直在研究,從她的脈象上來看,中毒狀況似乎更嚴重了,你上次跟我提過是由於她體內有芯片的存在,這就難怪了,身體裡存在異物,而且是芯片之類的,那麼多年,對身體怎麼會沒有影響?脈象顯示,在接近心臟的位置脈絡不通,我想應該是芯片就在那裡……請恕我才疏學淺,不知道用中醫可以幫上什麼忙,如果手術,雖然會直接一點,但是風險過高,我想也很難嘗試。”
“你的意見是什麼?”
壓抑住聲音的顫抖,歐以宸的手不由地蜷縮了一下,李醫生嘆了口氣:“如果芯片照着這個方向繼續行走,那麼顧小姐的危險係數會很高……這樣的病例是在少之甚少,我給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來。我想,如果病情這樣發展下去的話,那麼顧小姐,多則半年,少則幾個月,可能……”
“你說什麼!”歐以宸丟掉手中的煙,一把揪住了李醫生的衣領,眸子猩紅,“你給我再說一遍!”
他殺人一般的狂怒眼神讓李醫生嚇得渾身顫抖:“我,我,我……也是說可能,顧小姐的病例很特殊……”
“既然特殊,你胡說八道什麼!”歐以宸低吼道,“不懂就給我滾!”
李醫生屁滾尿流地走了,尹逸遙靠在門邊,那張蒼白的臉也讓他心底抽痛。
肖木在一旁,根本就不敢插上什麼話來。這樣的狀況,他要怎麼開口?就算不用帶着顧晚去肖家,爺爺那裡總得去一趟吧?爺爺雖然視力不好,其實看不清什麼,但是這個準媳婦他是少不得帶回去給他過目的。
“顧……顧姐姐怎麼樣了?”
寧檬是一口氣跑到病房門前的,因爲劇烈跑步,氣息不穩地抓住了門前尹逸遙的手:“顧姐姐究竟怎麼樣了?爲什麼忽然之間會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