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手握着寶劍柄,面色冰寒之極。
或許是因爲太過用力,握着劍柄的手指都發出一聲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許久之後,她終於是恢復了正常。目光轉到呂恆身上,仍然是冰冷無比。
就在呂恆以爲,這小妞因爲剛剛那一巴掌要發飆的時候,清霜表情恭敬的對呂恆屈膝一禮:”奴婢清霜,謝公施救之恩!”
呂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着清霜那恭敬的神色,急忙擺手道:”好說,好說,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
清霜苦笑了一下,再次對呂恆行了一禮後,深吸一口氣,轉身就朝着外面而去。
“大半夜的,你幹什麼去!”呂恆急忙上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臉色變得有些不悅,皺眉道。
“我去殺了他!”清霜冷冷的說道。
呃……
呂恆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如冰霜的清霜美女,攤開手道:”我說,大姐,滿城的捕快都在這裡,你這樣做,讓人家情何以堪啊!”
轉過身去,指了指那些面色尷尬的,朝着四方張望的捕快,在看看殺氣騰騰的清霜,呂恆頓時滿頭黑線。
當着這麼多警龘察,哦不,是捕快的面,你喊打喊殺的,太不給人家面。這件事就是砸洪胖的場嘛!”
誰當我,我就殺了誰!”清霜雙眸滿是淚花,吸了吸鼻,抹掉臉頰上的淚痕,哭泣着說道。
呂恆苦笑着搖搖頭,站在清爽面前,聳了聳肩膀道:”得,那你還是先幹掉我吧!””
公!”清霜淚滿雙眸,哀求的看着呂恆。
呂恆嘆了一口氣,上前伸出手搭在清爽肩膀上,目光清澈的看着面前淚然雙頰的女,壓低聲音,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得到的話,低聲對清霜道:“這錢家公一定會死,但他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今晚死在今晚,你明白嗎?”
見清霜捂着臉嚶嚶哭泣,痛徹心扉的樣。呂恆嘆了一口氣,輕輕的伸出手,準備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手伸到了一般,突然看到了站在房門口,抱着胳膊冷笑的柳青青。心裡暗呼一聲好險,訕訕的收回手,咳嗽了一聲,低聲對清霜道:“等這件事過去一個月,如果你還想出手,我絕不攔你!而且,即便你不出手,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說完這話後,呂恆稍稍用力,在清霜的肩膀上拍了拍,便收回手,朝着站在門口,一直盯着自己的柳青青走過去。
身後,清霜神色悽苦的站在那裡,淚流滿面。
是啊,如果自己今晚出手殺了他那個混蛋。衿之心必定會受到連累。
心裡糾結着,握着劍柄的手幾次鬆開握緊。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替她抹掉了臉上的淚痕。蒼雪搖搖頭,將臉上的淚痕撒去。走到妹妹身前,將妹妹擁入懷:“妹妹,姐姐在這兒呢!”
看着面前,姐姐臉上那深深的憂慮和擔心,心若死灰的清霜終於忍不住心裡的委屈和悽苦,抱着姐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哎,我該早點提醒她的!”看到清霜終於放下了心的仇恨,呂恆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自責。
前些天的時候,他自然知道,那個向清霜示好的男,是錢家的公。而且,從一開始,呂恆就覺得此人接近清霜心懷不軌。不過,當時看着清霜正處於甜蜜的戀愛,呂恆也不好開口。
一拖再拖之下,便造成了今日的惡果。
如果當初早早提醒的話,或許會被清霜白一眼,或考是誹謗一頓。但至少會讓她心裡有個準備。也不至於鬧到今日差點精神分裂的局面了。
“清霜妹倒是個可人啊!”身旁,柳青青看了一眼,哭的暴雨梨花幾欲昏厥過去的清爽姐妹,轉過頭來,看着目光沉沉的叔叔,狡猾一笑,輕聲說道。
“是啊……呃?”呂恆心有所感的嘆了一口氣,不過,剛說出半句,就覺得這話不對。轉過頭來,剛好看到柳青青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那目光,宛若夏日的驕陽一般,照得人臉熱之極。
“叔叔,倒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柳青青上下打量一番呂恆,抱着胳膊,冷笑着道。
呂恆看到女這可愛的小家氣,心裡不禁感到好笑。本字由百度貼吧爲您提供!
不過,更多的是,一種欣喜。貌似,女這些時日,越來越喜歡吃醋了!
呂恆看了一眼目光帶着兇惡之色的柳青青,笑了笑,然後抽動着鼻,深深吸了一下,轉過頭來,詫異的詢問道:“咱們這地方什麼時候開了一個陳醋作坊?”
見女仍然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壓根就不想轉移話題,一副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招的表情。
呂恆心裡呵呵一笑,仍然是自言自語道:”這醋的質量不錯,好大的酸味啊!”
聞言後,柳青青俏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看着呂恆朝着自己擠眉弄眼的樣。她當即想起了剛剛自己被呂恆偷襲的那一下,當即俏臉一紅,羞不可抑的瞪了呂恆一眼,低聲啐了一聲,轉身跑回了房間裡。
呂恆笑了聲,剛剛還有些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呂公,這些人,小人便將他們押回江寧府大牢了!”段捕頭走過來後,指着那些被五花大綁的歹人,抱拳對呂恆道。
“多謝了!”呂恆笑了笑,抱拳還禮道。
“公客氣,以後有用得着段某的地方,您儘管開口!段某和這幫兄弟絕無二話!”段捕快抱抱拳,沉聲對呂恆說道。
說完後,段捕快大手一揮,便帶着公差,押着那些歹人,便出了門離去了。
目送着段捕快等人離去後,呂恆將目光投向了院央,那對兒哭的暴雨梨花一般的姐妹身上。
或許是心裡經歷的太多,清霜已經沉沉睡去。長長的睫毛土,還掛着淚珠,在這清冷的月色下,反射着點點的熒光。
“奴,奴婢,謝過公大恩!”以往的時候,蒼雪在跟呂恆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這次她是第一次開口自稱奴婢。這也表明了她,終於是歸心了。
只是,似乎一時間難以習慣奴婢這個身份。說出口的時候,俏臉上仍然是有些難堪的。
呂恆也不習慣這樣的稱呼,他輕輕搖搖頭,笑着道:“以後,你仍然是叫我公主,哦不,公。我呢,就叫你蒼雪。奴婢這個詞兒,呵,要不得!”
蒼雪愣了一下,隨後又迷茫的問道:“可是,奴……蒼雪在公面前,怎麼自稱啊!”
剛開口準備說奴婢兩個字的時候,卻見呂恆很是認真的盯着自己,蒼雪心裡偷偷笑了下,硬是把後面那個字給嚥了回去。然後,她始終是想不明白在呂恆面前怎麼自稱,於是便開口詢問道。
“這不挺好的嗎,就叫蒼雪唄。你妹妹呢,就叫清霜!或者啊,你可以叫小雪,雪兒也行。而你妹妹呢,叫霜兒。呵呵,多好的名字,幹嘛非要自稱奴婢呢!”呂恆呵呵一笑,很隨意的定下了這大周王朝內,主僕間第一個平等的稱呼。
“嗯,蒼雪知道了!”聽到呂恆剛剛隨口叫出了自己的閨名,蒼雪的臉上微微泛紅,低着頭輕聲說道。轉過頭來,看着懷臉色蒼白,睫毛上掛着淚珠的妹妹,蒼雪臉色一暗,不禁嘆了一口氣。
看到蒼雪那一閃而過的黯然之色,呂恆上前一步,聲音溫和的說道:“趕快服你妹妹回去吧。今天她受了一些刺激,睡上一覺便會好的!”
說完這話後,呂恆擡起頭,看了一眼夜空高掛的明月,打了個哈欠後,對蒼雪道:“回去早些睡吧!”
見公隨意擺擺手,便要離去。
蒼雪咬了咬嘴脣,終是站了起來,輕聲喚住了已經快要走到門口的呂恆。
“嗯?”呂恆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着蒼雪:“有事兒?”
蒼雪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着呂恆,聲音帶着顫抖:“公難道不相問聞,今晚的事情嗎?”
說罷,她眼裡含着淚水,靜靜的注視着呂恆。轉過頭來,看一眼靠在井沿上熟睡的妹妹。最是狠下心來,轉過頭看着呂恆,等待着他的答案。
靜靜的夜色下,月光如撒。蒼雪披着皎潔的月色,宛若一株一塵不染的百合花一樣。靜靜的豎立在那裡,風吹過,巋然不動。
漫長的等待,蒼雪看看呂恆那明澈的目光,心裡也在煎熬着。
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他到底會怎麼懲罰妹妹!
看着呂恆那靜靜的表情,蒼雪心裡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衝動了。
短短的幾秒鐘,彷彿千年一般的難熬。
終於,在蒼雪快要跪下替妹妹求情的時候。站在對面,身披着月光的書生,做出了動作。
他呵呵一笑,聳了聳肩膀,然後開口道:“不想!”
說完,在蒼雪複雜的目光,呂恆就那麼揹着手,走進了房間裡。
蒼雪靜靜的注視着那緊閉的房門,最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跪下來,對着那房門,行了一個大禮:“蒼雪謝過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