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便看到那些身穿夜行衣的黑衣歹徒,全部都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在他的身邊,上百的衙役武士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只要他們稍有異動,那把夾在脖子上的鋼刀,就會落下來。
領頭的捕快正站在一旁,抱着胳脖,看着屬下對那些個歹人逼呂恆完好無損的從房間裡出來後,急忙上前抱拳道:“公子便是呂恆呂永正吧!”
見呂恆含笑點頭,捕快抱拳道:“在下段紅,是江寧府的捕快。奉洪大人之命,前來捉拿這幫歹人,驚擾了公子,還望公子恕罪!”
呂恆上前,笑着扶起他的胳脖,搖頭道:“段兄弟不必這麼客氣,在下還沒謝過你的救命之恩呢!”
段捕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道:“在下不敢當,不敢當!”
說着,段捕頭回頭對幾個衙役擺擺手。這些衙役們,便抱着一些東西,走了過來。
打開包袱看了一眼,裡面竟然是上百件的情侶套件,而且,其中還有呂恆平日裡設計的圖紙。
“公子請看,這些東西,都是從這些賊人的身上搜出來的!”段宏眼裡閃過一絲喜愛之色,有些尷尬的笑着說。
呂恆看到這些東西后,哪能不明白。正想問問這些人的來歷的時候,卻看到了包括段捕快在內,幾乎所有的衙役們都是眼冒金星,一副財迷的摸樣。
呃……
呂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過,想來,這些人的反應也是正常的。這些包裹裡,幾乎都是一等的織繡品,上面金絲珍珠一類的名貴物品樣樣都有,趁着夜色看起來,格外的顯眼,包裹裡彷彿包的是琳琅滿目的金銀財寶一般,珠光寶氣。
這些織繡品的每件的售價都在八十倆銀子以上。這七八個包裹裡的東西,算下來,也至少有一千兩銀子了。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
看到這些年輕的衙役們在看到這些名貴的織繡品的時候,眼裡的喜愛之色後,笑了笑,便伸出手指着地上的這些包裹,對段捕頭道:“兄弟們也忙了一晚上了,這些東西,便麻煩段捕頭分給各位兄弟了!”
段捕頭嚇了一大跳,從織繡品上收回目光,看着一臉真誠笑容的呂恆,急忙擺手拒絕道:“這可使不得呀,這些東西可都是公子的財物,在下有一萬個腦袋也不敢收您的東西呀!”
段捕頭身居江寧捕快一職多年,自然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地上的這些織繡品,即便將東西拆卸開來,那些金絲銀線,還有珍珠翡翠的,就能賣到二十多兩白銀。更別說成品了。
而且,呂恆和洪大人關係緊密,自己私下裡收人呂公子的東西,讓葬大人知道了,那豈不是要了小命?
所以,在看到呂恆準備將這些東西送於自己等人後,段捕快嚇了一大跳,連忙拒絕。
呂恆看着這幫捕快衙役們,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然後笑着對自己拱手搖頭。心裡也着實好笑。
這些年輕人,雖然在衙門當差,但因爲洪大人嚴禁公門人員欺壓百姓,所以,這些人的收入可不像後世的那些公務員收入豐盈。
這些人多出生於貧苦之家,家境大多不好,如今見了這等寶物,豈能不動心。再說了,如果能將這些東西拿一件回家送給自己的老孃們,哦不,是自己的媳婦兒,不知道媳婦兒有多開心呢。
要知道,子衿之心的情侶套件,在江寧可是風靡之極。有錢的公子哥們,大多都會咬牙切齒的出血,給自己喜愛的女子買上一件,聊表心意。
可是他們卻沒有這個本錢,回家後,也只能對賢惠的媳婦兒,暖言幾句,說一些等以後再說之類的話。
如今看着這些年紀於自己相仿的公差門,一臉的戀戀不捨,呂恆心裡笑了笑,便一把揪住段捕快,笑着道:“兄弟們每日勞苦功高,這些東西,便當做是呂某的心意。段捕快切莫在拒絕了!”
說這話。呂恆也是考慮到了許多。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這幫公差可是時常遊走在大街小巷的。如果真有什麼突發事件,能靠得住的,也只能是他們。花這一千兩,買下一個人情。也算是值了!
段捕快一臉爲難的樣子,看看地上的織繡,又看看面前的呂公子,回頭再看看,一幫流着口水不爭氣的兄弟,最終還是一咬牙,紅着臉道:“在下代兄弟們,謝過公子了!”
“還看什麼呢,兔崽子們,還不謝過呂公子!”段捕快回頭看着這幫身穿老舊衣服的公差門,想到自從他們跟了自己以來,風裡來雨裡去的,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心裡便生出了一絲歉疚之意。
看着兄弟們眼睛直直的樣子,段捕頭笑罵了一聲,直接拎起一個包袱,朝着身後那羣人丟了過去。
“謝呂公子!”
公差門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抱拳對多恆鞠躬道。
“各位,回家以後,好好享受你們媳婦兒的溫存吧,哈哈!”看着這幫公差門,端詳着手裡的錦繡,喜不自禁的樣子。呂恆心裡也覺得開心,便笑着跟他們開了個玩笑。
“哈哈!”
“老屁股,你媳婦兒唸叨這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拿回去,你媳婦兒保證把你榨乾啊!哈哈!”
“去你的,你媳婦兒不也是嗎。每天在我那婆娘面前唸叨着,估計你小子將這寶物拿回去,你媳婦兒可不是榨乾你一天兩天,估計你一個月都下不了地,兄弟們,是不是啊!”
“是!”
公差門小心翼翼的將東西裝好以後,互相笑罵着開着玩笑。
趁着公差門開玩笑之極,呂恆接過了段捕頭,指着那些跪在地上因爲公差門發笑,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個勁兒的抖動着嚇得臉色煞白的歹徒們。皺眉問道:“段兄弟可問出了什麼?”
段捕快剛剛從蒼雪手裡接過一個極爲精美的錦繡後,正高興着。此時聽到呂恆發問,急忙收拾起臉上的笑容,抱拳沉聲答道:“問出來了,這些都是城東錢家的人,他們來是想盜竊公子的秘方的。不過,這些傢伙找不到秘方,便生出了謀斯害命的歹意!”
城東錢家?
呂恆聽到這個名字後,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錢家,也是有些背景的似乎是朝中某位大員的岳丈家。自己一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的爲了避免與同行發生惡性競爭,呂恆才特意將子衿之心的錦繡定在了一個極爲高的價位上。
只是,哎,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呵。真是沒想到,這錢家竟然敢把爪子伸到自己。袋裡來。
而站在呂恆身後的清霜,卻在聽到錢家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頓時煞白。身體微微一晃,身體頓時癱軟下去了。
一旁,蒼雪急忙扶住妹妹眼裡滿是慌亂與心疼之色。
“妹妹,你怎麼了!”蒼雪着急的六神無主,說話間已經戴上了哭腔。
正準備向段捕頭細細詢問這件事的內容的呂恆在聽到身後蒼雪發生一聲驚呼後,急忙轉過頭。
看到清霜面無血色的躺在蒼雪懷裡,原本那明亮的眼睛裡,竟是一片陰暗渾濁。她神志不清的唸叨着:“他,他在騙我,他竟然在騙我……”
“妹妹,你不要嚇唬姐姐呀!”看到妹妹神志不清,說着胡亂,饒是心態鎮定之極的蒼雪,都慌了神。她失聲痛哭着,使勁兒的搖晃着妹妹的身體,想要把她的混魄叫回來一樣。
呂恆看到清霜這般摸樣後,心裡頓時一沉,深感不妙。
清爽的這般神志不清的樣子,儼然就是失心瘋發作的症狀啊!
這種病,最好一開始就能遏制住,不然的話,一旦失去最佳治療時機,一生就毀了!
“讓我來!”呂恆急忙走過去,蹲下身子來,對癱坐在地上,悲痛的流着淚的蒼雪道。”
他在騙我,他在騙我……“清霜面如死灰,眼裡沒有一絲靈氣,宛若一葬死水一般,神志不清的呢喃道。”
公子,救救清霜吧,奴婢求你了!“蒼雪死死的揪住呂恆的長衫,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哀求道。”
我盡力!“呂恆從她懷裡接過清霜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蒼雪,沉聲道。
至於說,這今晚這事和清霜之間有何關係。
呂恆轉過頭來,看到那個帶頭的歹徒正似乎朝着這裡看過來,準確的來說,是看着自己懷裡的清霜,心裡想了想後,最終是苦笑嘆了一口氣。
罷了,這件事也就到此爲止吧!
呂恆伸出手,liáo起清霜的眼皮看了一眼,發現她那原本靈動的雙眸中盡是死灰之色。心裡微微一沉。
騰出一隻手,一咬牙,朝着清霜那雪白的臉頰上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頓時響徹了小院。
這六下,不光清爽呆住了,就連周圍那些正喜滋滋看着錦繡的衙役們都不禁眼皮一跳,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嘶,多大的勁兒啊。這得多疼啊!
抽完這一耳光後,呂恆看着清霜那潔白的臉頰上,清晰之極的五個手指印兒,心裡也是微微歉疚。
不過,此時也容不得他想的太多。
呂恆一把按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清霜,逼近清霜的眼睛,靜靜的注視着她。
許久之後,他輕啓嘴c混,聲音中彷彿帶着催人入眠的魔力一般,迴響在清霜的耳畔:“沒有人在騙你,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完這話後,感覺火候還差了點,眼珠子轉了轉,呂恆嘿嘿一笑,計上心來:“呵,小妞,等下一次做夢的時候,我們再見吧!!”
面前的清霜,聽了呂恆這話後,微微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隨着臉頰潸然而下。
“我會殺了他的!”正在呂恆以爲大功告成的時候,懷裡的清霜猛地睜開了眼睛,眼裡滿是殺機,聲音冷若冰霜一般,淡淡的說道。
她微微用力,便掙脫了呂恆的懷抱,輕輕站起來後,目光平靜的看着呂恆。
呃……
看着面若輕霜一般的美女,呂恆腦門上不禁滲出了一層汗珠。
媽的,嘴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