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國的越武道,起源時間比較晚,是1938年由阮祿創立的武術派系,目的是喚醒民衆的尚武精神,抵抗外來殖民者侵略,在東南亞地區的影響力很大,不過在華夏國內並沒有什麼發展。
身材低矮、四肢修長、皮膚黝黑的阮梅永,穿着身越武道特有的藍色道服,繫着黃色腰帶。他本是一名南越國前職業越武道運動員,拿過幾次國家級別的名次,年過三十後便退居二線,先擔任了一段時間的教練,後來聽說華夏國人傻錢多,不少花架子的外國留學生,都敢開跆拳道和空手道的武館撈錢,便動了來華夏撈錢的心思。
不過,比起同樣是東南亞武術的泰拳,越武道的名氣實在太差,阮梅永在華夏南方開的武館長期入不敷出,本身實力不差的他,也不屑於換上跆拳道和空手道的牌子,爲了掙錢維持武館的開支,也爲了打響越武道的名聲,他參加了幾次黑市拳賽,運氣不錯都贏了下來,然後又被經紀人推薦給了求賢若渴的芒哥,來到了平安市。
當然,芒哥對於阮梅永這個黑市拳新手並不抱太多期待,不然也不會將他排到炮灰的順位裡,選擇他上場湊數,也是因爲越武道在華夏算是個新鮮玩意,能給看客們增添些樂趣。
對此,阮梅永其實是不怎麼服氣的,但是今兒瞧見林堅這個人形高達,不出手便已經弄殘了兩人,原有的那點兒小心思立馬灰飛煙滅,如今只想着比賽結束後,能好手好腳下擂臺。
就在這種畏懼、糾結的心情中,阮梅永被何經理喊着麥催促着,縮手縮腳地爬上了擂臺,這副猥瑣的模樣,倒讓觀衆席上又傳出陣陣刻薄的笑意。
林堅眼睛瞄着秦狩那邊,似乎並沒有什麼異狀,不禁有些詫異,甚至懷疑是不是三順產生了什麼錯覺。
忽然,林堅眼前一暗,卻見一個身手矯健的人影已經遮住了他的視野,阮梅永吸取了樸成興和龜田正雄的教訓,沒有使用硬碰硬的打擊技,卻是雙腿騰空躍起,用了一個越武道標誌性的剪刀腳,夾擊着林堅的頸部。
“硬!好硬!”
阮梅永兩隻小腿剛剛觸及林堅的脖子,便覺着很不對勁,林堅的脖子硬邦邦的,觸感就像是一根水泥樁子!
不過,阮梅永這剪刀腳並未過分用力擊打,所以反作用力也不大。他在半空中迅速調整了身軀,雙腿老虎鉗一樣夾住林堅的脖子,身子像彈簧一樣扭動着,想用全身的重量去扳倒林堅!
“倒地!”阮梅永興奮地用南越語叫了一聲,正常來說,人體的脖頸肌肉是最難鍛鍊的,脖頸部位的脊椎結構也相對脆弱,哪怕阮梅永並不是力量型選手,這一下子也足以逼得對手順勢倒地。
但是,林堅就像是一顆深深紮根的大樹站在原地,阮梅永的剪刀腳甚至都沒有讓他的脖子骨感到疼痛,倒是那近在咫尺的男人襠部,給林堅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面積。
阮梅永有些愣了,也不顧他這會兒的姿勢就像個奔放的鋼管舞男,猶自不服氣地提臀吸氣扭扭腰,除了一羣老孃們和極少數基佬被挑起了性質,大部分男性觀衆看得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滾!”林堅可受不了一個大男人掛在自己
身上晃啊晃,右腳一擡,一記沉重的膝頂就砸在了阮梅永的脊背上。
阮梅永感覺就像是有人用一塊大石砸在了背上,別說脊椎骨,就連五臟六腑彷彿都被砸碎了,他輕咳一聲,暗紅色的鮮血頓時濺了林堅一臉,兩隻鐵鉗般的腿腳也軟了下來,整個人果熟蒂落似的摔了下來,暈死了過去。
“喂,你下手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林堅打了個激靈,卻見秦狩不知何時已經竄到了擂臺邊,雙手託着腮,一臉好奇地眯着眼打量着林堅,也不知是不是場內燈光照成的錯覺,林堅總覺得對方的眼縫裡閃爍着莫名的光華。
“哎,問你話呢,這種比賽你覺得有意思麼?”秦狩笑眯眯地指了指昏迷的阮梅永,又擡起一腳將旁邊一個伸手攔他的工作人員踹開老遠,手腳並用着扒上了擂臺,伸手探了探阮梅永的脈搏,又掏出幾根銀針紮了起來,還摸了一顆灰不溜秋的藥丸子,扒着對方的嘴巴塞了進去。
秦狩這麼一番折騰,原本進氣少出氣多的阮梅永,呼吸聲居然又重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嚎了一聲,卻被秦狩一把按住,又仔仔細細地紮了幾針,這才扶着頭重腳輕的阮梅永下了擂臺。
最後,秦狩還轉頭怪笑着說了一句:“鼠爺怒進一級房,壯哉我大屠幼黨!”
林堅一言不發,眼睛死死盯着秦狩的一舉一動,武者的本能讓他感到了一絲莫名的恐懼,就像是一隻幸運的磷蝦在鯨魚的大嘴邊滑過,相當的驚險刺激。
“這種比賽當然有意思啊!”或許是這份恐懼刺激了林堅的好勝心,他忽然衝着秦狩的背影喊道:“蹂躪這羣小鶸鶸,名利雙收無風險,怎麼會沒意思呢?哈哈哈哈哈哈!”
三場秒殺,已經堅定了林堅的信心,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轉頭衝着急得滿頭大汗的何經理笑道:“老何,這羣歪瓜裂棗的海外垃圾都是從哪兒淘換來的?真是不夠打呀!哈哈哈哈!”
何經理剛剛接到芒哥傳來的消息,雖然不確定林堅到底有沒有嗑藥,但是林堅如今的狀態的確很不對頭,倘若再這麼一個個上去被秒殺送人頭,沒準還真讓他打出個十二連勝來。
念及於此,何經理扯過一個心腹小弟交代了幾句,原本跟選美似站成一排的挑戰者們都被工作人員帶走,去休息室進行一下所謂的“賽前準備”,根據情況變化,隨時準備嗑點“補藥”。
跟着,何經理又摟着唯一留下的第四順位挑戰者金秀全,一邊許下重金激勵着對方低落的士氣,一邊又小聲叮囑着,要求他拿出軍人的骨氣與韌性,儘可能得與林堅多周旋周旋,消耗他的體力,若是能拖到林堅的禁藥效果消退最好。
禁藥這玩意,常年主持黑市拳賽的何經理可不陌生,甚至手中還常備着一些各國興奮劑,像合成類固醇啊、麻醉止疼劑啊、神經刺激劑啊……就連比較土法的血液興奮劑都有。(注:血液興奮劑又稱血液紅細胞回輸技術,原理是給健康運動員注射異體或本體同型血液,短期增加體內紅細胞數量,增加血液載氧能力。六十年代國內還流行過所謂的“雞血療法”,形容人情緒亢奮的“打雞血”一詞便源於此。)
禁藥雖然被職業
格鬥比賽禁止,但是在人命若草芥的黑市拳賽裡,卻是屢見不鮮,往往作爲比賽中以弱勝強的殺手鐗使用,至於那些使用禁藥的拳手會不會留下藥物成癮、器官衰竭之類的後遺症,可不就是撈足黑錢的莊家需要考慮的。
“哼!老子幹這行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效果持久的興奮劑。你且囂張着,等藥效過去看你怎麼死!”何經理在心底恨恨地罵道。
不過,北棒國退伍偵察兵金秀全的表現,卻並不如何經理的意。狹小的擂臺並不適合大範圍機動遊鬥,更何況黑市拳賽的勝負不看什麼點數,導致林堅根本不在意金秀全那“輕飄飄”的牽制攻擊,愣是用一張比城牆還硬的臉,頂着金秀全的拳頭,老鷹捉小雞似地將他往邊角處逼去,迫使他進入林堅最擅長的正面硬肛的比賽節奏。
說起來,這位脫北者出身的金秀全確實有些本事,雖然身子瞧着瘦弱,但是肌肉爆發力很強,嚴苛的軍事訓練也鍛煉出了他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耐力,同時,軍用格鬥術講究殺敵制勝,比起表演性質更重的格鬥運動來,更適合黑市拳的環境。
倘若不是遇上林堅,或者說,不是遇上被三娃附體的林堅,這位金秀全沒準還真能在黑市拳的世界裡打出一片天,書寫一段《特種兵王在都市》的傳奇故事。
北棒國的軍用格鬥術,脫胎於跆拳道,又融合了一些擒拿、肘擊的應用,所以打起來乒乒乓乓的,跟華麗兇狠的泰拳有些相似,加上招招都衝着人體要害過去,殺傷力着實不俗。
退無可退,金秀全只能全力以赴,一時間拳打腳踢好不熱鬧,可是面對着林堅非人一般的鋼筋鐵骨,金秀全的重擊硬打都瞧着跟花拳繡腳似的,總透着那麼一股子外強中乾的虛弱感。
擡腳踢襠,感覺踢上了一層嵌着釘子的鐵板,撞得腳趾骨都開裂了!
肘擊後腦,感覺打中了一顆沉重的鉛球,肘關節悶疼悶疼,一隻胳膊直接就沒知覺了!
拳擊喉結,感覺拳頭打在了鐵錐上,手骨斷沒斷不清楚,但是拳頭再也握不住了。
金秀全還想再玩一把插眼,考驗一下自己手指的硬度,可是雙手已廢,想實驗也實驗不了。
“沙袋打夠了?”林堅猙獰着笑道,此刻的他滿臉鮮血,不過不是他自己的血,都是金秀全的拳頭磨破後留下的。
“嘭!”
林堅連動手都嫌懶,猛得一個頭槌,重重地磕在了金秀全的天靈蓋上,金秀全的腦殼頓時就扁下去了一塊兒,七竅流血,整個人跟個布娃娃似的軟軟癱了下去。
“打得好!”
伴着一陣喪心病狂的歡呼聲,林堅也亢奮地揮舞着雙拳,擺出了常用的慶祝儀式——像只餓狼一樣聳着脖子“嗚嗚”叫喚了兩聲,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危險的嗜血氣息,更勾得無數擁護者也學着嗚嗚叫了起來,一時間,場內禽獸齊鳴,羣魔亂舞!
瘋狂的狼羣中,卻忽然響起了一句不和諧的人聲,秦狩陰着臉,指揮着兩個懵逼了的工作人員,手裡已經摸出了幾把鑲嵌了獸牙刀片的手術刀,“救人如救火,你們幾個麻利點把人擡下來!我要立刻做開顱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