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堅用一種輕蔑的眼神,俯視着臺下十二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強者,不屑地晃了晃腦袋,活動了一下筋骨,甚至還挑釁地轉過身拍了拍屁股,不管這幫對手有沒有生氣,反正這節目效果是槓槓的,看客們就喜歡看林堅這一套,當然,如果能看到目中無人的林堅被活活打死,那便更有趣了。
何經理沒想到林堅死到臨頭還能這麼傲,冷笑一聲,也不扯閒篇了,手一揮喊道:“第一位挑戰者,樸成興請上臺!”
樸成興臭着臉,氣悶悶地上了臺,他穿着身白色道服,腰間束着黑帶,額頭還梳了一條瀟灑的髮帶,只可惜他人長着太醜,怎麼打扮都沒用,本來顏值一般的林堅,被他那張棒子國特有的大餅臉一襯托,立馬顯得英俊神武了。
樸成興一上臺,還裝模作樣地左右擡腳甩出幾個勁頭十足的飛踢,咿咿呀呀地怪叫一通,直到發現衆人都露出了一副關愛傻子的微笑,這才訕訕然地站好,斜着眼睛陰森森地打量着林堅。
樸成興很清楚自己的職責定位,作爲一家正規跆拳道館的館主,他並不擅長黑市拳的作戰風格,真打起來,絕對不是林堅的對手。而樸成興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芒哥的吩咐,在這場大戲裡扮演一個丑角和炮灰,儘量消耗林堅的體力,順便娛樂下看客而已。
說起來,芒哥也很有一點幹影視策劃的潛力,前三順位的挑戰者樸成興、龜田正雄和阮梅永,都是正兒八經的職業運動員選手,只不過被芒哥威逼利誘着上臺跑個龍套——中國猛男三打南棒子、霓虹矮子和南越猴子的戲碼,絕對能刺激到這羣看客的爽點。
但是,身爲堂堂宇宙第一大國的子民,樸成興可沒打算消極怠工,他想的可不僅僅是消耗林堅的體力,而是想要給對方來個下馬威後,再佯裝體力不濟、舊傷復發,就這麼順水推舟的輸掉,哪怕是輸,也要輸出風度,輸出逼格!
所以,比賽開始的響鈴一敲響,樸成興便如同一條脫繮的野狗,哇哇叫着衝上前去,以左腳爲支撐軸心,身子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甩出了一記凌厲的右劈腿,如同一把沉重戰斧就朝着林堅的腦門劈去。
但是,林堅瞧着卻又些心不在焉,甚至腦袋偏着望着場外,也不知在瞧什麼,根本沒注意到這一記殺傷力極大的劈腿。
樸成興心裡也是一凜,黑市拳的選手是不帶護具和全套的,這下劈腿若是真的劈實了,腦震盪還在其次,說不準還能弄個頭骨破裂腦出血!
但是,樸成興顯然還沒有練到招數氣力收放自如的武神層次,這一腳甩出去根本收不住,就這麼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林堅的天靈蓋上!
“喀嚓!”
伴着一聲清澈可聞的脆響,樸成興倒下了,他面色蒼白冷汗淋漓,身子蜷曲着躺在地上掙扎,右腿的足關節呈現出一種駭人的扭曲,本該凸出的腳踵直接軟塌塌地癟了下去,幾片尖利的白色碎骨甚至透皮而出,鮮血淋漓!
而林堅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地打量着樸成興,他剛纔走了個神,直覺得腦門彷彿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轉過頭就看見樸成興撲街了,他撓了撓頭髮,一臉嘲諷的微笑,好奇地問道:“我還沒出力,你怎麼就倒下了?”
林堅話音剛落,反應過來的觀衆們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們可不覺得樸成興打假賽,誰打假賽會拼到一隻腳殘廢的地步啊?雖然不清楚樸成興那一腳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看到這
麼“有血有肉”的比賽,誰特麼還管什麼合理性啊?夠血腥夠爽就行了!
“瑪德!這個廢物!還跆拳道黑帶呢,劈個腿還把自己傷了!就這本事也好意思跟老子開二十萬的出場費?”
芒哥盯着屏幕裡丟人現眼的樸成興,氣呼呼地跺了跺腳,他還沒瞧出事情的詭異來,只是和大部分人一樣,覺着樸成興須有其名,動作做得不好滑到後扭傷了自己,混沒想到,樸成興當時就感覺踢上了一坨冷冰冰的鋼鐵,待反應過來,右足已經粉碎性骨折,足關節直接崩斷,膝關節更是差點脫臼,大小腿骨上已經多出了無數條骨裂縫隙,他的跆拳道運動員生涯就此受到了毀滅性打擊!
輕鬆拿下一血的林堅,一邊接受着觀衆們的歡呼,一邊環視着四周,仔細觀察着人羣,心中更是有些緊張地問道:“三順,你剛纔不是錯覺吧?真的有妖氣?”
胡三順有些焦慮地應道:“對,就纔剛才,我察覺到附近有兩股神秘的氣息出沒,一股是妖氣,還有一股……我也有些說不清,只能肯定對方非常強大!”
林堅有些擔心,生怕計劃出現一些不可控的意外,而這時,胡三順又有些驚慌地提醒他道:“來了!妖精正在往這邊靠過來!”
林堅如臨大敵,神色戒備地握緊了雙拳,卻瞧見人羣裡忽然鑽出了一老一少來。
老的那一位,穿了身油光水滑的絲綢唐裝,雖然手裡捧了個羅庚顯得古怪了點,但瞧着風度翩翩的,還像是個退休養老的富貴閒人。但是少的那一位,氣質穿着卻跟那羣非富即貴的看客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他那件墨綠色的環衛工外套,怎麼瞧都不像是夠格來觀戰下注的富少。
“這兒咋連個擔架都沒有啊?喂喂,你們兩個一起,把傷員擡到那邊去,我先做一下緊急護理,拖久的話,他這隻腳會留下殘疾的。”
秦狩很自來熟地攔住了忙着“拖屍”清場的工作人員,指了指車庫邊上一處空蕩蕩的角落,跟着便從四次元口袋一樣的褲兜裡,摸出了繃帶、鑷子、碘酒、棉籤等一堆醫療用品,若不是他那身環衛工服實在惹眼,就連何經理都要以爲他是芒哥派來的醫護人員了。
黑市拳由於其違法性質,不像正規的職業比賽,不方便尋找正規的醫護人員坐鎮負責急救,導致死傷率極高。在黑市拳發展最猖獗的六七十年代。敗者死亡率一度達到百分之七十。
芒哥主辦的黑市拳賽規模還不大,醫療投入也不高,爲了保密,他寧可多付點撫卹金和醫療補助,也沒有聘請專業的醫療團隊坐鎮,這一點,芒哥的頭號狗腿何經理還是清楚的。
那幾個工作人員茫然地看了看何經理,何經理倒是當機立斷,雖然他不知道這兩個外人是怎麼混進來的,但是現在正事要緊,便點點頭,示意工作人員配合對方工作,又趕緊叫過一個心腹小弟,讓他與芒哥聯繫商量。
“嚯,看來樸成興選手的跆拳道黑帶有水分啊,這上了擂臺就把自己的腳給扭了,南棒子嘛,大家都清楚的,嘴上的功夫總是最厲害的,哈哈哈哈……不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了,第二位挑戰者,龜田正雄請上場!”
何經理扯着麥克風,隨口圓了幾下場,又趕緊催促着選手上臺,打算用無間歇的車輪戰耗死林堅。
龜田正雄是個年近中年的矮墩子,一張肉乎乎的圓臉上,黏着一點丹仁胡,很有點抗日老電影裡龜田小隊長的風韻。他穿着身空手道服,系
着黑帶,臉色冷峻,精神內斂,像是一柄隨時可能出鞘的倭刀。
經驗與身體都處在巔峰期的龜田正雄,在霓虹國內也算小有名氣,只不過因爲兒子玩艦女人氪金敗光了家裡的存款,害得他不得不到處走穴賺錢,機緣巧合下,來到芒哥這裡掙一筆演出費。
雖然參加的是血腥暴力的黑市拳,但是龜田正雄還是像正規職業比賽那樣,先鞠躬行禮。不過,他的對手卻連半點表明功夫都懶得做,正眼都不瞧他,只是踮着腳尖,遠眺着角落裡那兩個來歷古怪的一老一少。
“比賽開始!”何經理也氣不過林堅這目中無人態度,也不提醒便宣佈開賽,而前一刻還表現出武者風度的龜田正雄,狡黠一笑,幾乎是踩着點兒發動了突然襲擊。
天下武功殊途同歸,就是爲了最有效率的擊倒敵人。在撇除掉許多花哨的招數後,空手道和跆拳道,在很多方面都有相似之處,尤其是腿部動作,像什麼橫踢、勾踢、後踢、後回踢、跳後踢之類的,不是專業人士基本分不出來。
龜田正雄就選擇了橫踢加勾踢的攻擊方式,一記迅猛的足刀如同鋒利無匹的倭刀,朝着林堅的脖子掃去!
物過剛則易折。
“喀嚓!”
又是熟悉的聲音,又是熟悉的結果。
龜田正雄沒樸成興那麼硬氣,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捧着脛骨腓骨俱斷的右腿,哭天搶地。
“哎?開打了?”林堅揉了揉有些發癢的脖子,轉過頭來看了看,無奈地聳了聳肩,又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嘆道:“哎,你們給力點好不好,我還沒出力,你們就倒下了,這樣很無聊哎!”
一時間,場內除了迴盪着龜田正雄痛苦的嚎叫聲,一片沉寂。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芒哥氣得將一瓶威士忌砸在了地上,濺起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一位陪酒小妹的如玉美腿,血流潺潺,他雙手緊緊捏着手機,一臉猙獰,瞧着像是要將手機當作林堅的脖子一樣擰斷。
芒哥也不管房間內一衆大佬瞧着笑話,他有些失態地吼着電話:“奶奶的!別管什麼醫生不醫生了!告訴小何,林堅必須死在臺上!如果林堅不死,就是他死!聽清楚了沒有?!”
“芒哥,消消氣,和氣生財……”東哥皮笑肉不笑地安慰了幾句,心裡卻是心花怒放,他知道今晚這一場價值五億的賭局,已經穩了!
“東子!你私下裡搗了什麼鬼?”芒哥狂躁地噴了東哥一臉吐沫,瞧着就像是要跟東哥拼命似的。
“什麼搗鬼啊?這還是芒哥你調教的好麼,這林堅都練出金鐘罩鐵布衫了,這纔對得起您安排的十二個對手麼。”東哥不跟將死之人鬥氣,他擺出一副唾面自乾的模樣,話裡有話地諷刺道。
芒哥焦急地打量了一下屏幕中的林堅,擂臺上的林堅就穿了條比賽用褲衩,一身結實的肌肉疙瘩在聚光燈的照耀下,顯得油光閃閃,怎麼都瞧不出穿着隱形外骨骼機甲的樣子,但是樸成興和龜田正雄輸得這麼詭異,教芒哥很慌啊!
“禁藥!這小子剛纔捱了那樣的重擊,卻連痛楚的表情都沒有,一定是服了什麼新型禁藥了!”芒哥思來想去,只有這麼一個可能性了。
於是芒哥假稱要上個廁所,一出房門,便急吼吼對手下吩咐道:“告訴小何,林堅那小子嗑藥了!如果情況有必要……我們也給拳手打兩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