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單星宇似乎有了印象。
“嗯,還有一條圍巾。”
“原來是你。”單星宇笑了,眼神有些驚喜,“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今天騎車經過,正巧你們發生車禍,後來看見那些人劫走了你們,所以就追過來了。”
“大哥哥,你也是開車過來的嗎?”
“我是跑過來的,我跑得比較快。”張龍揉揉他的頭髮,站起來說,“包子,你在這裡守着你姐姐,我離開一下。你在這裡千萬別動,知道了嗎?”
單星宇應了一聲,沒有詢問他要去哪裡。
張龍站了一會沒走,想了想,扭頭問他:“怕不怕?”
單星宇突然回答:“不怕。”
“好。男子漢。守好你姐姐。”張龍按了按他的肩膀,似乎要送些勇氣給他。
張龍往外走了三十餘步,看了看地形,搬起附近的石頭開始佈陣。他待會要離開許久,擔心有人或者野獸過來。
十分鐘後,他終於布好了一個簡單的迷陣。即使是白天,破解此陣也要花點功夫,現在是晚上,自然能多擋些時間。
站在陣外看了看,張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一頭鑽進林子裡。
遠處傳來一些輕響,張龍將五感六識發揮到了極致,朝搜山的隊伍摸了過去。
夜裡的山林十分安靜,張龍攀爬到樹尖,如一隻大鳥一般,從樹林上掠過。前方有一大片明亮的光線,張龍知道那是搜山隊。緩緩的靠過去,躲在一棵樹上,一雙銳眼冷冷的打量着屬於自己的獵物。
樹下,周寬領着二十幾個手下,分成幾組,帶着獵犬,打着電筒在密林中搜索。
“他們應該還沒有跑遠。給我仔細的搜。搜到的有賞。要是搜不到,咱們可都得吃槍子兒。”周寬吆喝着。
“寬哥,要是搜不到,咱們真得完嗎?”一個小領隊問道。
周寬撇了他一眼:“會長謀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說不定這會正在給青竹幫施壓。要是咱們讓人跑了,你讓會長拿什麼跟人談?”
“這麼說,只要咱們找着這兩人,龍蛇會就又要壯大了。”
“可不是。所以都打起精神來。這不僅關係到咱們的性命,還關係到咱們的前途。一定不能搞砸咯。”
“是是。”小領隊咧嘴道,走過去朝自己的分隊吆喝,“喂,你們那邊,搜仔細點。”
樹上葉間,張龍默默地記下每一隊的人數和方向。然後跟上其中的一隊,靜靜地等待他們越走越分散。
“咔!”“咔!”兩個人被張龍擰斷了脖子,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張龍隨手將他們手中的槍也擰斷。倒出裡面的子彈,在手裡掂了掂,張龍有了主意。
縹緲神影穿梭在樹林中,如同鬼魅一般難以察覺。“嗖嗖嗖”,幾顆子彈飛了出去,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
“汪汪……”
“嗖。”
獵犬應聲而倒。
“有人?”
“嗖!嗖!”
又是幾個人倒下。
每殺幾個人,張龍就擰斷他們的槍,倒出裡面的子彈。除了最開始的兩個人以外,其餘的所有人都被無聲的子彈射殺。淡淡的血腥味慢慢的籠罩整個山林。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沒有任何意外可言
。
………………
搜山的起點處。
“阿田,阿田。”周寬對着對講機又喊了兩聲,仍舊沒有聲音。
“怎麼回事?”皺了皺眉,又喊了幾個人的名字,同樣沒有迴音。突然,後背起了一層冷汗,“難道……”
想也不想,周寬立刻轉身就逃。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別墅逃去。
他是會裡的老人,從十六歲開始混起,到如今已經有近三十個年頭。他跟過好幾個老大,經歷過無數次生死交戰。他有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直覺。這一刻,他百分百可以確定:搜山隊出事了。
途中又試了幾次呼喚,依舊沒有任何迴應。他感覺手心在冒汗,後背也在冒汗,瘋了似的拼命逃,彷彿身後有一隻猛獸緊緊相隨。他很想直接出山,但他不能,馮明樂還在別墅,他得帶他走。
“抓到了嗎?”見他跑回來,馮明樂立刻問道。
周寬白着一張臉:“少會長,快走!”
“走?走什麼呀?”
“我們的人都死了。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周寬上前拉住馮明樂,二話不說就往山外跑,一面用對講機聯繫守在山外的人準備好車。
“阿寬,到底怎麼回事?”馮明樂被他傳染了,也變得緊張不安。
“派出搜山的人,全部都沒有了迴應。”
“什麼意思?”馮明樂還是不明白。
“意思是那個人把他們都殺了。”周寬大吼道,語氣中隱約有些恐懼。拉着馮明樂急匆匆的跑着,氣兒都不願意喘一口。
“怎麼可能?二十幾個人。難道你都沒發現嗎?”
“沒有。一點多餘的動靜都沒有。連狗都沒多叫一聲。”
周寬心頭滴血,就是因爲這樣纔是最可怕的:獵犬都來不及示警,沒人打開對講機求救。這一切都說明,在看到對方時,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這隻能是……瞬殺……
………………
張龍站在密林裡,皺起了眉頭。他記得周寬應該是站在這個位置的,可是這裡已經沒有了人。
難道……
張龍朝四周的地上看了看,果然看出痕跡。尋着痕跡往前去。
是別墅方向。張龍臉色冷了冷。還是被他發現了。
邁開縹緲神影朝別墅跑去,片刻後,張龍出現在了別墅。
還是沒有人。想走?
張龍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轉身就朝山外跑去。
………………
“那兒有個人。”
在得知搜山隊的遭遇後,此時的黑衣人已如同驚弓之鳥,立刻發現了張龍的蹤跡。
張龍嘴角一扯,隨手“嗖嗖”扔出幾顆子彈,黑衣人應聲而倒。
“是他。”馮明樂等人剛坐上車,扣上安全帶,就看見從山中走出的張龍。
“快開車。”馮明樂大吼。周寬已經踩下油門,越野車“轟”的一聲躥了出去。
見張龍要追,馮明樂眼角抽搐,拔出槍就朝張龍射去。
“開槍,全都開槍。”馮明樂對着對講機大吼。
後面幾輛車的人都紛紛拔出手槍朝張龍射去。張龍急忙避閃。等再追上去,只趕上最後一輛車。解決掉裡面的三個人後,張龍放棄了追逐。
“真可惜。
還想着把他也抓住關一關呢。”張龍撇了撇嘴。
很快,張龍又回到別墅,找了個大電筒,又翻出傷藥和紗布。在房子裡又找了找,找了些吃的,將東西打了個包,立刻就返回密林中的山洞。
………………
尖着耳朵,聽見張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黑暗中,單星宇深吸了一口氣,緊挨着單星月蹲下,雙拳握緊,全身緊繃,像一隻受驚後的小兔子。
“大哥哥要去哪兒?難道是要丟下我們自己走嗎?”單星宇喃喃道,眼裡有些迷茫,隨後卻又否定,“不會的,他是來救我們的。一會兒就會回來。”
單星宇看着那一片黑暗的虛空,想起張龍剛纔說的話,想起那個微寒的清晨。當時張龍頭髮凌亂,衣衫襤褸,臉上還髒髒的,就像街邊的流浪漢。他見他一直盯着包子鋪,心想他一定是餓了。
他知道飢餓的滋味。那一年,也是被人綁走,關了好幾天。那一次,母親死了。
單星宇突然打了個寒顫,黑暗中似乎涌起一團殷紅,慢慢的暈染開去,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姐。”他喊道,伸手去抓姐姐的手,感覺還是溫熱的,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輕輕喚了兩聲,單星月沒有迴應。摸摸她的臉,知道她還在發燒。
山洞外黑影林立,一個個好像張牙舞爪的妖怪。
“我是男子漢,我不怕。”單星宇呢喃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天空裡沒有月亮,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光,照在林間,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一些影子。
風穿過樹林,發出“嗚嗚”的響聲。林間不是傳來輕輕的脆響。單星宇總以爲是敵人尋過來。
“我不怕,我是男子漢。”嘴裡喃喃着,手心裡全是汗。
不知道是什麼鳥,叫喪似的“嘎嘎”怪叫了幾聲,又是一陣翅膀撲騰,半晌後才安分。
單星宇稍微放鬆一下神經,發覺自己嘴脣發冷,全身似乎都在冷起來,牙齒止不住想要打架。
“咔嚓。咔嚓。”一陣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
腳步聲?
單星宇只覺得一口涼氣穿過頭頂,“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誰?”聲音發澀的喊了一聲,兩眼死死的盯着洞外。
“包子,是我。”一道強光朝這邊晃了晃,映出熟悉的身影,是張龍。
“我回來了。”張龍說道。
單星宇立刻鬆了一口氣,感覺肌肉都鬆弛下來,頓時身子有些發軟。
張龍走過去,笑着颳了一下他的鼻子:“瞧哥哥給你帶了什麼?”
“麪包?蘋果。”單星宇驚喜的喊道,突然心裡又升起莫名的傷心,接過來東西,急忙低下了頭。
“怎麼了?”張龍伸手來捧他的臉。
“眼睛……花。”單星宇急忙扭頭,快速擦了擦眼睛。
啃着手中的麪包,食物的香味讓他暫時忘記了害怕和悲傷。他感覺自己好多了。看見張龍拿出消毒酒精和紗布,給單星月重新包紮,不由得問:“哥哥,你從哪裡來的藥啊?”
“從別墅拿的。”
單星宇小臉一白:“你回別墅了?”
張龍回過頭,笑着刮他鼻子:“他們已經走了。待會你吃完東西,咱們就帶着你姐姐,回家去。”
“他們走了?”單星宇還有點難以置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