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閒被人制住,還好死不死的這樣提醒別人,可讓在場衆人裂了把汗,若此貌美女子真的一刀把他結果,後果不堪設想啊。
出乎人意料的是,星雅沒有意動的表情,身後的女管家更是氣怒道:“你這混人的賤命,怎及的上我們……”話未說完,她又反應過來,連忙住口,輕哼道:“讓下面的侍衛放我們離開,不然縱使死也不讓你好過。”
“聽到沒有,讓他們退下。”星雅小姐拿着寒光閃閃的匕首,象徵性的抵着趙閒的脖子,輕輕推搡讓他往樓下走去。
趙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我這國公繼承人的命還及不上這星雅,看樣子是條大魚。他思念至此,笑道:“二位原道而來,趙某此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這都是誤會,爲此連累你們提前會北齊着實有些不好意思。你們既然是來採購藥材,倒不如我派人帶着你們前去,也省的你們白跑一趟。”
星雅小姐俏臉不悅,輕聲喃道:“你根本不講理,相信你的話會吃虧的。我現在就要會北齊,你讓侍衛都退開,不然我就殺了你。”
二人說話間,已經下了樓梯來到一樓,嶽季恆喚來的侍衛已經把本來空曠的大廳擠的滿滿的,刀槍劍戟林立直接把本來的煙花之地變成了戰場,原本看戲的姐兒們也都默默的關上門躲了起來。
到了一樓,星雅便有些尷尬起來,她身材在女子中算高挑,和趙閒這大老爺們卻比不得,還要輕輕墊着腳尖才能控制住趙閒。雖然動作很難受,她卻極爲冷靜,眸子裡緊張卻無害怕的神色。
淡淡的女兒香竄進避開,感覺身後的美人都快掛在到自己背上了。脖子上傳來刺痛的感覺,那小妞估計也很吃力。趙閒只得無奈的道:“既然姑娘如此不領情,非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我也不多說,你們走吧。”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星雅氣鼓鼓的瞪了趙閒一眼,哼道:“你纔是小人,我遊歷四海也沒遇到過你這樣不講理的人。只知在自己地頭上欺負女子,若你敢去北齊,我定然要你好看。”
“我挺好看的,不用你來幫忙了。”趙閒絲毫不臉紅的回了一句,卻惹來星雅頗爲動人的白眼。他悻悻一笑,對着緊張的侍衛們擺擺手道:“你們讓開。我送星雅小姐回家,都不要攔着。”
說着,他又回頭嘻嘻道:“星雅小姐,現在總可以放了我吧?老這樣抱着我,被我夫人看見,會罰我跪搓衣板的。”
趙閒不說也罷,現在提起。星雅便覺酥胸傳來陣陣熾熱的男子氣息,她啊了一聲想急急收手,可又怕趙閒使詐,只得雙頰赤紅的轉過了頭去。
見侍衛退開,星雅怒色消減幾分,和女管家一同謹慎的往出走去,認真對那羣侍衛道:“你不準跟來。”
侍衛們連連擺手,他們也看出這女子只是被逼急了想要回去,看樣子不像是專門來刺殺的,表示絕不會跟來。放她離開了。
出了門,外面停放這幾輛馬車,應當是前來赴會的人所停放的。星雅急匆匆上了其中一輛,女管家便驅馬往城外趕去。趙閒作爲人質,自然也被挾持到了馬車上。匕首從未離開過脖子。
趙閒坐在車廂中,左看看又看看,暗暗尋思道:這蘇大姐是怎麼回事?還有蕭皇后,你倆喜歡暗處蹲着,現在倒是出來救人啦。
星雅瞧他左顧右盼,彎彎的眉毛顯出得意之色:“不用害怕,我可不是你這樣不講道理的人,只要上了船便會放你走的。”
因爲要拿匕首抵着趙閒脖子,兩人幾乎是相互偎依在馬車裡,趙閒對着白來的便宜頗爲受用,靠在她身上故作緊張的道:“你可不要出爾反爾,其實吧,我派人暗中盯着你,只是對姑娘有些好奇,卻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的誤會。現在你挾持我一次,待你上了船安然離開,我們也算兩清了吧。”
誤會?星雅笑小姐根本不相信趙閒的鬼話,薄怒道:“派人鬼鬼祟祟的尾隨不認識的女子,誰知道你安了什麼心。不過現在我們倆確實扯平了,日後你來北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趙閒隨和她近在咫尺,卻因爲面紗的緣故看不到她的臉,不禁好奇道:“北齊與大梁常年交戰,星雅小姐一旦回去,你我恐怕見面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了。相逢即是有緣,你老懞着臉多傷和氣,要不你摘下面紗給我看看?”
“想得美。”星雅想也沒想便搖頭拒絕,被趙閒倒在身上極爲不適,便稍微往旁邊坐了些,和趙閒保持了不近不遠的距離。
一路無話,馬車在街道上飛馳,外面的景物便如走馬觀花般一閃即過。前來旅遊的星雅美眸失望之色盡顯,提防趙閒的同時,眼睛不時的瞟向外面。剛看到些有趣的人與事物,還未看清便被馬車拋之身後,俏臉上不禁閃過幾絲失落。
趙閒見她如此,開口笑道:“星雅小姐,不想離開便不要離開,何必這麼急急火火的要走,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雖然眼睛長的挺水靈,卻一直蒙着面紗,誰知道你是不是香腸嘴、滿臉雀斑的悍婦。”
“你……不和你這人說話了。”星雅氣的夠嗆,偏過頭去不再看他,動作較大連帶着頭上的珍珠步搖都顫了顫。
趙閒得意了笑了幾聲,也沒在逗她。隨着馬車一路前行,偶然往後面看去,那些侍衛都綴在幾百米遠的地方,只能看到小小的黑點。
大約小半個時辰,馬車便飛奔到了城外碼頭。星雅和趙閒下來,把趙閒轉過去面對馬車,把閉上輕輕擱在他脖子上,冷聲道:“你雙手放在馬車上,閉上眼睛數到一百。敢提前睜開眼睛,我便在你臉上劃幾條口子。”
“這麼狠毒,破了相還不如直接殺了我。”趙閒嘿嘿笑了幾聲,便把手放在了馬車車轅上,閉上眼睛道:“聽好了。一、二、三、……”
“九十九,一百!”趙閒感覺刀還抵着脖子上,心中不禁奇怪,睜開眼睛轉頭看去,卻見精美的匕首夾在了領子見,而那道美麗倩影。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遠遠的江面上,可見一艘商船緩緩駛離,上面隱約可見道那道黑白相間的銀子,正舉着那小望遠鏡在看這裡,還做了個得意的手勢。
黃金質地的匕首估計值不少銀子,趙閒頗爲樂意的將匕首拿下來打量幾番。便收進懷裡。
四德憑藉超強的輕功,第一個趕到了這裡,摸了摸頭上的熱汗,氣喘如牛的扶着車廂,關心道:“少爺,你沒事吧?”
“你說了?”趙閒對他相當無語,這保鏢太不專業。除了賣萌一點本事都沒有啊。
四德上下打量幾分,見趙閒安然無恙,才放心道:“沒事就好?那兩個大膽包天的女子跑了?真是可惜…”
“是啊!”趙閒點頭輕嘆了聲,啪啪四德肩膀道:“竟然敢綁架我,此仇不報非君子。你現在就帶幾個人,把她們抓回來,記住別動粗。要以德服人。”
抓回來?以德服人?四德嘴角抽了抽,乾笑道:“少爺,這不太好吧?您親口答應送她們回家,若明目張膽的把她們追回來。讓朝廷知道麻煩不小,也有損您的聲譽不是。”
趙閒頗爲無恥的道:“我說的是送她們回家,指的是回我家,怎麼能算出爾反爾?快去快去。”那星雅明顯是個大人物,說不定還是北齊的皇親國戚。這麼大條魚能讓她簡簡單單的溜走了?
四德由衷的佩服起趙閒的臉皮,這話都說的出來,不愧是我家少爺,他連連奸笑道:“小的明白了,少爺放心,我連手指頭都不會碰的。北齊長年欺負我大梁軍民,現在也輪到我家少爺欺凌他們的婦孺……”
“呀呀個呸!你能說的人話嘛?”趙閒又好氣又好笑,怒道:“我是請她來我家做客,順便和她探討人生哲理,誰欺凌婦孺了?她又不是北齊的奸細。她如果是的話,還可以考慮考慮。記住,悄悄的綁回來,能不被人發現最好。”
“是是是,小的明白。”四德肥墩墩的臉上擺出個‘我懂’的表情,便屁顛屁顛的帶着趕上來的侍衛衝上碼頭,直接‘借’了艘快船便追了上去。
趙閒這才露出幾絲微笑,把那鑲鑽的精緻匕首又看了看,不在碼頭停留,直接駕着馬車往回敢去。
行至半路,便瞧見迎面行來一輛馬車,前面駕車的是安夫人的官家福伯。趙閒連忙拉住繮繩停下車來,開口喚道:“前面的可是安夫人?”
“趙閒?!”馬車中異口同聲的響起兩聲急切加驚喜的呼聲,緊接着便又沉默了下來。稍許,車簾被挑開,安大小姐急匆匆的從裡面出來。
身着翠色長裙,臉蛋兒如往日般白皙動人,平時沉着冷靜的她,此時臉上卻滿是擔憂,急匆匆走到趙閒跟前,不由分說拉起他的衣服,左右翻看,嗔聲道:“你這混人,爲何這般不讓人省心?出門在外待那麼都侍衛還能被人止住,若有了三長兩短我如何向怡君交代?”
安大小姐柳眉倒豎,眉宇間的擔憂卻毋庸置疑。趙閒看着眼裡,暖在心裡,輕輕笑道:“我有把握纔敢亂來的,你看我先走不好好的嘛?走走走,回家吃飯,早上出來還餓着了。”
“你有什麼把握?竟然拿自己的安慰開玩笑,你可曉得我們有多擔心你?”安大小姐輕輕哼了一聲,眸子裡怨色盡顯:“昨日遇到那個叫星雅的女人,我便知道你會不老實,不曾想到你竟然真敢打人家的主意,現在可好,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你開心了?”
“那個……”趙閒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你吃醋了?”
“啐!”安大小姐小臉頓時紅了,嗔怒的打了趙閒一下,羞氣道:“我吃你醋作甚?鬼才吃你的醋,你去死好了。”說罷,便急匆匆的跑回了馬車。
趙閒跟了上前。掀開車簾一看,卻見車中放置一張小几,上面煮茶水霧飄渺,口氣中都帶着絲絲茶香味。旁邊一張美人榻,看樣子是平日長途趕路時休息用的。此時安夫人坐在上面。頭也不擡的煮着茶水。
安碧柔在小几對面盤坐,卻又在身旁給趙閒留下了個位子,氣呼呼的偏過頭誰也不看,臉上卻顯這幾絲羞澀。
根本沒人招呼,趙閒便自顧自走進去坐下。安夫人認認真真的煮茶,寧靜端莊似乎沒看到他。
怎麼都生我氣?我名正言順的懷疑那星雅有問題。你們怎麼都用這種目光看我?趙閒自感委屈,悻悻開口道:“安……夫人,你昨晚睡得還好吧?”
“啪!”桌上的小茶杯被不相信碰到,安夫人的寧靜再也沒法保持,身子輕輕顫了下。思念起昨晚的顛鸞倒鳳,她臉色不自覺的漲紅起來。連呼吸聲都微弱了幾分,怕被看出異樣,又憑藉高強的武藝硬壓下來情緒,表情看起來很是有趣。
這個混蛋,昨晚上我能睡好嘛?安夫人嗔了趙閒幾眼,哼道:“有勞你的關心,昨晚上有隻蚊子在我帳中。吵的人睡不着覺。”
安夫人微怨似嗔,身上的寬鬆錦裙不由自主的合緊了幾分,臉上看似煩蚊子,其中所致卻不言自明。
“蚊子?”趙閒心中暗笑,竟然敢說我是蚊子?見過我這麼英俊瀟灑帥氣逼人的蚊子嘛?他嚴肅道:“那夫人可要小心,那蚊子扎人很兇的,今晚上說不定還會來,你可以小心提防。”
說着,趙閒似有似無的瞟了她胸口幾眼,鼓鼓的雖然包裹嚴實。卻也擋不住那姣好的身材,每每想到教成熟睿智的柳姐‘催乳’時的場面,他心中就盪漾不已。
“它趕來,我就用劍削死它。”安夫人心中猛跳了幾下,被這露骨的調戲逗的臉色緋紅。威脅似得瞪了趙閒一眼,讓他不要再說了。
安大小姐自顧自喝着茶,自然對二人所言不明白,此時蹙眉問道:“現在才三月,帳中便有蚊子了嘛?”
“額…”安夫人臉色微僵,眼神飄忽的道:“或許是去年的,你晚上歇息事關好門窗,莫要讓那些蚊子蒼蠅飛進去了。”
“哦!”安大小姐輕輕點頭,見夫人沒有望她,便轉過頭來認真道:“趙閒蚊子叮了雖死不了人,卻也不好受,你也要當心些。”她說完臉色微紅的偷瞄了安夫人一眼,卻瞧見夫人也在望她,兩人目光一觸即收,場面頓時安家下來。
這姐仨還真是有趣,要事有朝一日,能……哎呦!我怎麼這麼禽獸。趙閒搖頭笑了笑,趕忙答應了一聲。
“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心窩…”
趙閒忙完了大半天的公事,叼着根草葉騎馬回到自己的住處,剛剛到大宅院的門口,便見到裡面衝出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周邊幾戶人家已經亮起了燈火,不少孩童在街面上嬉戲。
由於光線較暗,趙閒走進幾步纔看到跑出來的是嶽季恆,此時他滿頭長髮溼漉漉的,身上的文袍被浸的透心涼。
“季恆兄,你爲何這副打扮?還有你在我家裡作甚?”趙閒意外的看着他問道。
嶽季恆滿臉晦氣,打開摺扇卻扇了自己一臉水珠,不禁氣呼呼的把扇子扔了,皺眉道:“趙兄,這個忙我幫不了,我這還沒開始唱歌,就被人一盆水給淋下來,那幫不識好歹的丫鬟還棍棒交加的攆我出去,連那柳姑娘的面都沒見着,哎!告辭告辭。”
說罷,嶽季恆便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十分無奈的走了。
趙閒感覺不對,傳過前堂竟如後宅,紫月便迎了上來,水袖輕輕挽起,大眼睛裡充斥着憤怒,過來便纏住趙閒的胳膊道:“少爺,剛纔那個小子,好像是嶽平陽的兒子,他好大的膽子,連您的人的主意也敢打,把柳姐姐氣壞了,現在還發脾氣,你可得收拾收拾他。”
“嗯,我一定收拾他。”趙閒胳膊被紫月的酥胸夾着感覺尤爲舒服,拍拍她的小臉道:“你準備幾根蠟燭和皮鞭,我有大用。”
“蠟燭和皮鞭?”紫月疑惑不解,實在無法把這兩樣東西聯繫起來,好奇的問道:“您做什麼?”
“審問犯人,這些兇殘的事情你不要過問,會傷害到幼小心靈的。”趙閒神秘兮兮的笑了下,便不再多言。紫月若有所思的點頭,急匆匆跑下去準備起來。
風御醫等人和趙閒住在一間大院裡,轉目望去,西側的二層小樓已經亮起了燈光,兩道女子的剪影印在窗紙上,似乎透過縫隙正看向這邊,發現自己望過去,又連忙轉身不在偷看。
這個妮子,窗戶底下唱歌的人都給你找來了,你竟然還不滿意。趙閒苦惱的嘆了口氣,反正在閒來無事,便徑直朝那棟小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