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明目光落在這幾個人的身上並不着急接受他們的提議,一時間讓房裡的環境有些莫名的壓抑,他們這些北境來的人確實也有些不大明白到底怎樣,目光彼此來回交流,最終還是一個看起來年齡稍長的人清了清嗓子,扯下自己用來遮住臉頰的厚布,深呼口氣,明顯是對這裡的空氣有些不大習慣。
周圍坐着的人趕忙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這位年齡稍大的人,似乎他就是他們幾個人之中的代表人,生怕人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讓他們這次的京師行動宣告失敗,兩條路經過對比之後對他們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皇甫家。
那人率先站起身子,皇甫嵩明也跟着站了起來,出於禮儀考慮,不過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發展到要談生意的地步,皇甫也在猶豫要不要跟他們合作,到底北境土地廣大,今年過來雖然經歷了一場很殘酷的大旱,對他們當地人的損失非常慘重,但若是現在就這樣接下來意味着自己也要承擔很大風險。
人恭敬的對皇甫嵩明道:“皇甫公子,我是來自北境的蘇木,掌管北境所有外貿生意,這次來京師貿然打攪你實在是我們的錯,但現在北境已經是生死存亡地的地步,希望公子能夠坐下來聽聽我們的請求。”
這位來自北境的人相當聰明,生意人跟生意人在一起無非就是要說更多關於生意往來的事情,可是這位叫做蘇木的負責人卻把姿態放的很低,用懇求的方式希望人能夠聽他們的請求,到讓皇甫有些驚訝。
之前關於北境的一些合作也有了解,這北境一直以來都是最大的馬匹供應,他們豐厚的財力就連皇甫家都未曾放在眼中,曾經父親也去跟他們洽談過合作,都被用各種理由給拒絕了,後來就沒有涉及到這方面的事情,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這一個層面的關係,也讓皇甫未曾料到。
幾個人表情有些焦急,誰都想要大致的訴說一下自己手中生意到底縮水到什麼程度,皇甫嵩明卻在這個時候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還是保持平日裡的那種態度根本不給他們也可以談話的機會。
“據我所知現在北境遭遇的一切不僅是我在觀望,朝廷也有想要對你們產生收購的想法,這對你們來說不是個最好的時機,也能讓你們得到更多來自朝廷的幫助。”皇甫嵩明淡淡的說道。
對於他們來找自己的這個事情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一想就能明白,雖然他們也有出售馬匹來維持自己生意不至於到徹底崩壞的地步,可是那些商人們能夠容納的程度非常有限,根本不可能將他們所擁有的龐大的族羣都給買下。
最好的出路就是選擇跟擁有雄厚財力的商人合作,要不然就是選擇將多少年經營的一切全部拱手送給朝廷,這樣他們也能得到朝廷的一個人情。
他們身在北境雖然也是大
趙的子民,但是大家基本上都知道那裡山高皇帝遠還真沒誰能夠管他們,該做的事情每年也都做,他們就是普通的商人實在是對大趙造不成什麼威脅,朝廷也是想盡辦法拉攏他們,希望能夠得到手中族羣優良的馬匹,以便這樣能夠擴大自己的軍事力量。
時間一長他們也漸漸養成了一種對於朝廷並不是很懼怕的模樣,有個長相粗獷的人當即就要反駁皇甫嵩明的話,卻被最先開口說自己是負責這一次事情的男人給制止住,人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朝廷是我們最大的選擇,也是絕對可靠的盟友,但是皇甫公子應當清楚我們北境經營這麼多年爲的是不跟朝廷有所牽連,這種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實在是我們北境的人沒有辦法承擔。”
有一點皇甫嵩明並不知道,早在幾個月之前出現旱災的時候,北境總體的負責人就已經下過一個命令,將一些還算不錯的馬匹打包賣給朝廷,但是朝廷根本就不接受他們提出的價格,甚至還一度提出了個更加嚴苛的要求。
他們可以動用朝廷的力量幫助北境的人度過這次旱災,但是代價卻是以後他們要交出北境的草場,所有的生意只對大趙服務,這個要求北境生意人根本不能接受,每年培養出來的那些牛羊馬都是他們唯一的收入,還要用這些錢去養育整個北境的草場。
若不是涉及到所有北境人的利益,面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願意來找皇甫家的人談生意。
皇甫家的人其實比那些朝廷裡的官員們還要可怕,別看他們什麼都沒有隻是個簡單做生意的人,但是一顆頭腦已經遠遠超過不能招惹的朝廷,對上朝廷尚且還有能後退的地步,一旦被皇甫家的人算計,很有可能會讓他們血本無歸。
想來想去整個大趙唯一能拯救他們的也就只有皇甫家的人,只要他們願意,提出合理的合作方式,男人並不介意犧牲一點利益,至少這樣他們不至於失去北境草場地主動權,還能重新發展壯大。
“實不相瞞數月前已經朝廷已經有人跟我們談過這件事,朝廷提出能幫助我們度過北境的旱災,但卻要我們交出整個草場和全部馬匹。”男人嘆了口氣,將數月前發生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了皇甫嵩明,也想要看看人到底如何回答這個事情。
卻聽皇甫嵩明沒有什麼太大波瀾的說:“北境大旱是天災你們沒有辦法預測,朝廷願意幫助你們對你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也只是交出草場並不是讓你們徹底放棄那裡,跟朝廷合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臉色都變了,誰不能聽出人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把自己也給拉進這個麻煩之中,男人拳頭輕輕握住然後再都鬆開,止住了心中想要對人做什麼的衝動,苦笑着說:“若有能夠後退的餘地今日我們何必還要來找公子
你談這樁生意。”
分明已經是沒有任何的退路了,當初跟朝廷命官談事情的人並不是自己也就不知道當時到底說了什麼,那位官員走之前撂下狠話,要是他們還沒有辦法解決掉北境最大的危機,並且讓這個事情逐漸變成災難的話就動用朝廷的力量強行干涉,到時候不管他們在北境擁有多少話語權也要讓他們主動把草場都給讓出來。
事到如今誰人不知道朝廷這是要對他們下狠手,沒有任何能夠商量的餘地,當初能夠商量回轉的地方也被上一個負責人給徹底毀掉了,這次最好的是能夠說動皇甫嵩明能夠讓人給他們提供足夠的錢幫助他們度過這次難關,要真的不行很可能就要放棄祖輩經營了那麼久的草場。
“以前皇甫家的上一任也曾經找過我們,但是我們那時候拒絕了皇甫家的合作,也不知這次來還有沒有讓我們兩家繼續合作下去。”男人硬着頭皮說出了這番話,畢竟這個事情當初是他們做的不地道,如今轉過頭來找人幫忙怎麼說也是他們這裡不佔理。
之前來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事情有很大的風險,可是當知道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跟他們曾經有過生意合作的人之後頓時覺得這或許就是給他們北境人最後的希望,這樣至少在談的時候不至於那麼尷尬,誰知道剛來還沒來得及說他們北境做出的最大讓步就碰上了軟釘子。
蘇木更加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要比以前的那個男人更加難以說,甚至還有可能人不會答應他們之間的合作,本能的感覺讓他越發不安,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朝廷坐收漁翁之利。
就在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忽然間聽到皇甫嵩明不緊不慢的說:“蘇老闆跟我談的是一樁很大的生意,北境的旱災我早有耳聞,雖然你們想盡各種辦法來緩解旱災但是你們仍舊需要龐大的資金來維持你們的正常運轉,在這樣的情形下你們尚且無法保證自己的風險,大家都作爲生意人,蘇老闆憑什麼認爲我就會願意替你們承擔這種風險。”
皇甫說的相當清楚,這種風險遠遠不是自己也能承擔的起的,對北境來說也不是他們自己能承擔的起的,天災永遠都沒有辦法確定,萬一這要是有了資金還是沒有辦法緩解問題,到最後一切不都是竹籃打水什麼都不會得到,這也是皇甫遲遲不願意答應的緣故。
朝廷說那種話肯定是有自己解決的方式,他們之中到底如何能解決掉這個最大的麻煩,就連北境自己的人都沒有考慮過,皇甫也沒有義務替他們考慮這種事情,畢竟一旦發生之後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確定。
尤其是等到確定後還存在的各種風險誰也不能承擔。
“蘇老闆有沒有考慮過從根源上解決這次旱災。”皇甫嵩明狀似不在意的說道,卻很清晰的抓住了關鍵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