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又廷剛躲進暗道裡,明憲宗跟朱祐傑就一腳跨進了房門。
朱傾月粉臉驟變,一掌拂去,桌上的紅燭的燭閃了閃,熄滅了。
“掌燈!掌燈!”明憲宗高聲呼喊:“怎麼回事,哪裡來風。”
琴湘連忙應聲,摸出了火摺子,片刻之間,壁頂上宮燈已盡數點燃。
房內頓時光華四射。
朱傾月趁此時刻,已在紗帳內將衣裙穿好。
明憲宗大咧咧地走到小圓桌旁坐下,眉頭皺了皺:“傾月,怎麼了?”
他來之前琴湘就來通報了,可是他進來這麼久,朱傾月也不下牀來接駕,他不由有些奇怪。
“傾月不知皇叔駕到,有失運迎,還望皇叔恕罪。”朱傾月嬌滴滴的說道,說話間,人也從香帳裡出來了,她一扭腰身,欲嚮明憲宗施禮。
“哎!”明憲宗伸手托住她,翹着紅須道:“呵呵,不錯哦,快要嫁人了,也開始學的有禮貌了。”
朱傾月盈盈笑道:“皇叔這說的哪裡話,還不是皇叔平常教育有方,傾月才……”
忽然,朱傾月注意到了朱祐傑,朱祐傑從一進來開始,就目光四處掃射,朱傾月面露不悅,她這裡基本不進男人,就更別提朱祐傑了,朱祐傑基本上是連齊王府都進不來的,要不是明憲宗陪着,朱傾月這會早就一巴掌把他扇出去了。
他想做什麼?
朱祐傑目光緩緩掃過四周,縮了縮鼻子,濃眉微微一皺。
他彷彿嗅到了一種淡淡的異樣的氣味。
他目光頓時變得灼亮,如同兩道炬電。
這裡有男人的味道!
琴湘忽然看到了地上兩件物件,嚇得粉臉一變,地上有一雙男人的鞋子,跟一條小內內,天吶!你們兩個也玩的太瘋狂了吧!
琴湘連忙悄悄靠過去,想將兩件東西踢到牀底下。
“好酒,好酒!皇叔好久沒有喝這麼好的酒了。”明憲宗品嚐着圓桌上美酒,贊口道:“我說傾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裡有這麼好的酒,也不記着給皇叔我勻點過去,這叫皇叔我可是很有點傷心的哦。”
朱傾月嬌笑道:“皇叔你這可是冤枉傾月了,傾月也是今天才得到這梅花佳釀,正琢磨着給皇叔你送點過去呢,結果,您就先來了。”
明憲宗打趣的笑道:“你這丫頭,真是會說話,哈哈哈……”
朱傾月隨之嬌笑。
“我看未必吧,皇姐你怕不是想把這酒留着跟自己的男人喝,所以才忘了皇叔了吧。”
朱祐傑在一旁冷哼道。
朱傾月臉一沉,毫不相讓的反問道:“你這是一天不跟皇姐我嗆幾句,渾身就不自在是嗎?什麼叫我留着跟自己的男人喝,你什麼意思!”
明憲宗正要勸架,可是朱祐傑不依不饒,就在琴湘悄悄的靠近牀邊,準備踢趙又廷的鞋子跟小內內的時候,朱祐傑毫不憐香惜玉的一腳踩在她的蓮足上,疼得她發出一聲:“誒唷……”
明憲宗轉臉一看,我擦嘞!這……這有故事啊!
果然,明憲宗頓時厲聲道:“傾月……你!”
朱傾月滿臉通紅,做不得聲。
朱祐傑嘲弄的笑道:“我說皇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叔應該是給你指過婚了的吧,可是你現在這……”
朱傾月猛的一擡頭:“朱祐傑,你少含血噴人!”
朱祐傑正待反脣相譏,“啪!”明憲宗猛的一拍桌面:“住嘴!”
然後凌厲的怒視了一眼琴湘:“出去!”
家醜不可外揚,明憲宗也是好面子的人,琴湘不敢多待,連忙告退開溜。
琴湘一走,明憲宗就質問道:“傾月,怎麼回事?”
朱祐傑在一旁添油加火道:“皇叔,這還要問嗎?肯定是皇姐對皇叔您欽點的駙馬不滿意,所以就自己找了個……”
“啪”朱傾月甩手就給了朱祐傑一個大耳光子:“閉上你的狗嘴!”
朱祐傑火了,馬上朝明憲宗道:“皇叔,她……”
明憲宗這下也不偏袒朱傾月了,事關皇家聲譽,他平常就算再寵溺朱傾月,這下也不能坐視不理了,他一直將朱傾月當女兒看待,他可不想像唐太宗那樣,看着自己的女兒跟外人偷情,這傳出去,天下人會怎麼看他!
朱傾月也不多說什麼了,對着暗道大聲喊道:“還躲着幹嘛!”
於是暗道開了,趙又廷披着個外套,光着腳丫子出來了,對着明憲宗乾笑着一施禮:“臣趙凡參見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
“行了!少放屁了!給朕站起來說話!”明憲宗怒喝道。
趙又廷狼狽的站在了一旁,看着趙又廷這衣衫不整的樣子,明憲宗也不是瞎子,當然知道剛纔兩個人都幹了些什麼。
未婚先行魚水之歡,這乃禮法大忌,不過好在是趙又廷,是他欽點的駙馬,朱傾月也算是沒有背離法制,鑄成大錯,饒是如此,明憲宗也氣的不輕。
“趙凡,你可知罪?”明憲宗冷沉的道。
趙又廷一臉茫然:“不知啊。”
朱傾月臉色一變,連忙暗中一扯趙又廷的衣袖,趙又廷卻不爲所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大膽!”朱祐傑厲聲道:“好你個趙凡,居然敢跟皇上裝傻充愣……”
“哎,我怎麼就裝傻充愣了,我確實不知道我有什麼罪嘛!”趙又廷依舊不怕。
朱祐傑冷笑道:“不知道是吧,好,本王就來給你科普一下大明律,按照大明律,不婚而媾者,視爲私通……”
趙又廷連忙道:“別,打住打住,再說我就要被你說成嫖了……”
朱傾月氣的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趙又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裡狠狠道,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你是嫖-客,那我是什麼了!
趙又廷乾笑了兩聲:“好好好,我承認我的比喻不太妥,只不過趙王你的話我也實在不敢苟同,我跟傾月是有皇上指婚的,算日子,十天後就要大婚了,我們現在提前體驗下婚後生活,怎麼就算是私-通了!皇上,您說是吧。”
明憲宗冷笑道:“巧言令色,你以爲你這樣說,就可以開脫了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明律明文規定……”
“咳咳,皇上,您若是非要跟臣講法律呢,那臣也斗膽問您一句,太子是怎麼來的?”
明憲宗臉色變得不自然了。
趙又廷嘿嘿一笑:“當初皇上您不也是沒有娶淑妃娘娘,就在賬房……”
“咳咳!”明憲宗趕緊咳了兩聲打斷了趙又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