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遠自認爲是個比較熱心腸的人,尤其是在別人遇到困難時,拉一把是應該的。
“乾爹,你說我們要怎樣讓匈奴單于跟他們左賢王之間的矛盾最大化呢?”李明遠像個狼外婆似的開導道。
“當然是讓他們之間打啦,打的越慘越好!”夏侯勇想也不想道。
“對啊,怎樣讓他們打的非常慘呢?”
夏侯勇聳聳肩“這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們單于!”
“笨啊,我們現在就好比是在隔岸觀火,要想把這貨燒得更旺,咱們就得想辦法往裡面加木柴,不能讓火滅了。匈奴的左賢王跟單于,只要哪一方處於弱勢了,咱們就得給他們援助。不能讓其中一方勝出!”
“那要是匈奴人反過來團結一致對付咱們呢,那我們不吃虧了!”夏侯勇反駁道。
“怎麼可能呢,倆邊都殺了這麼多人了。這仇恨早就結下了。再者說,這件事其實沒那麼簡單,表面看是頭曼父子之間的矛盾,但還夾雜着託斯冒頓兄弟之間的紛爭。除非其中一方徹底倒下,不然這事沒完,有的鬧呢!”李明遠自信滿滿。
夏侯勇在心裡一分析,對啊,此言有理。
“那我也不能白幫忙啊,他們得拿東西來換,比如說戰馬!”夏侯勇頗有舉一反三的本事。
“不錯,不錯,反應敏捷,值得培養!”李明遠點頭誇獎道。
倆人吹噓一番後,開始進入正題,李明遠向夏侯勇問起了趙信跟他說的押送俘虜進京一事。
“怎麼,你打算接這個差事?”夏侯勇詭異的笑道。
“你想哪去了,我吃飽了閒的沒事幹跑着一圈啊!從這到京城,騎快馬還得一個月呢。更別提押送俘虜了。我就是隨便問問,有人託我幫忙大聽!”李明遠急忙否認道。
“誰,誰會託你打聽這事?”夏侯勇有些不爽道。
“你見過的,六扇門的趙信!”
“他。他關心這事幹什麼?”
“我哪知道,不過根據我的猜測,應該是想跟着押送俘虜的隊伍進京,看看能不能混個前程!”李明遠淡定道。
“人家都知道削尖了腦袋來掙個名額,你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夏侯勇恨鐵不成鋼道。
“要什麼反應,我現在混得聽好,有的吃。有的喝,還有美女陪着睡。何必要跟他們那些野心勃勃的傢伙爲伍?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李明遠搖頭晃腦,很是灑脫道。
“哈哈,好,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沒打算讓你負責押送俘虜!”夏侯勇拍手道。
“對嘛,我就知道乾爹英明!李明遠無恥道。
“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覺得還是讓你走一趟的好!”夏侯勇收起笑容嚴肅道。
李明遠一下子傻眼了,“爲什麼?”
“因爲,你智勇雙全,是執行這項任務的不二人選!”夏侯勇一臉的大義。
“說實話!”李明遠冷哼道。
“因爲你剛纔說我笨。讓我很不爽。所以我決定懲治你一下,你不想幹的事,我偏要讓你幹!”夏侯勇洋洋得意道。
“你不能這樣,你這是以權謀私,我要抗議!”李明遠憤怒了。
夏侯勇不置可否的笑笑,起身邊走邊得意道,“抗議無效,我就是以權謀私。怎麼的,你有意見啊!有意見可以去皇上那告我啊!”
李明遠:“你狠!”
當今皇帝自即位以來,一直是內外交困。幾十年來,忙着整頓吏治,中央集權。一直沒有發起過大規模的對外戰役。所以沒有什麼大規模的獻俘儀式,也是大華開國至今,沒有在任上舉行過獻儀式的皇帝。所以。這次的勝利皇帝一定會好好操辦操辦。畢竟人都是要面子的。這也是爲什麼趙信想盡辦法要混進來的原因。
此時的匈奴人並不知道自己數百同胞的悲慘命運,當然他們也是無暇顧及。等到頭曼大軍開拔到王城下時,城內達祿貢已經把人殺的差不多了。這時候冒頓才消了氣,想阻止一下自己瘋狂的兒子。但聞之人已經殺光時,他也沒有加以責備,畢竟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剩下的倆個兒子他就更加寶貴了。
這邊殺盡興了,城外的大軍傻眼了。雖說匈奴歷史上每一位新單于繼位,都會殺點人,但那是爲了穩定政羣,鞏固統治。但眼下您這剛繼位,椅子還沒坐熱呢,就開始動刀子了,這有點太囂張了。尤其是老單于還活着呢。
一衆出征的王公,得知自己家人被屠,也不用頭曼吩咐,哇哇叫着衝上去就打。匈奴的內亂,就這樣不可避免的發生。
一場大戰以匈奴人的倉皇而逃宣佈告終,不管怎樣,虎賁軍終究是勝了。儘管這並不能算是勝利。
跟當初邊關告急一樣,這次又是涼州的八百里加急派出。只不過這次是告捷,大捷。
“玉門虎賁軍浴血奮戰,擊退匈奴,邊關大捷!”信使每路過一個繁華的城市都會吼上一嗓子。老百姓們聞聽此言都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是陣陣狂喜。勝了,我們漢人勝了!
很快,邊關大捷的消息便在大華境內傳開,等到信使趕到京城時,兵部的大佬已經提前數個時辰得到消息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次匈奴人看上去來勢洶洶,但是戰力也不過如此,這才幾天,就垮了?”兵部尚書周安武看着地圖嘆息道。
一旁的官佐聞言笑道,“看來這夏侯勇領兵確實有一套,連匈奴人在他手上都沾不了什麼便宜!”
“未必,夏侯勇領兵雖然厲害,但我大華武備積弱已久,他夏侯勇就算本事再大,那也不能有如此改天換地之勢,我看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周安武冷哼一聲,否決了下屬的意見。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下官愚鈍,下官愚鈍!”官佐原本想拍個馬屁,說句好話,但是沒想到拍馬蹄子上去了,不禁有些尷尬。
對於這些只會讒言媚上的官吏,周安武是沒什麼好感的。眼下大華的官員,真正爲民幹事。爲君分憂的已經很少了。大多數考的都是嘴上功夫。但是周安武不能說出來,畢竟他能走到今天,一定程度上,還是受到了周泰的影響,因此,絕大多數時候。只能裝傻。
當風塵僕僕的信使將夏侯勇寫的捷報呈遞安公公,再由他交給給皇上時,趙長青嘴巴都快笑到耳後根了,想也不想,直接說了句,“賞!”
信使再次跪下,“謝皇上隆恩!”
“好。好,好!打得好,夏侯勇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這一仗,打出了軍威,打出了我大華軍隊的士氣!”趙長青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捷報,激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多少年了,他已經多少年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捷報了。
“皇上。夏侯侯爺是您看中提拔的人,他能有這樣的功勞,都是您慧眼識珠!”安公公跟了皇上幾十年,當然知道說什麼話哄皇上開心。
果不其然,本來就心情大好的趙長青聽到這話更是滿意,指着安公公的鼻子道,“你啊你。你個老東西就知道說好話哄朕開心!”
“奴才說的都是實話,要我說,這最大的功臣非皇上您莫屬!”安公公有個特點,說好話時。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反而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這讓趙長青反而是更加滿意,絕對這老奴才拍馬屁都比別人拍的真誠。
“如意,你看看,你看着這奏摺,朕看了感覺整個人渾身舒坦!”
“奴才不敢,皇上,太祖皇帝早有鐵律,後宮內宦不得干政,違者杖斃!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安公公名叫安如意,是個很喜慶的名字。不過這一刻他的表現可就跟喜慶沾不上邊了。反倒是一臉驚恐。生怕皇上真把捷報給他看看。
或許是因爲打了一場大勝仗,心情舒暢的緣故。趙長青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你不敢看,我偏要讓你看,好好玩玩你個老傢伙。
“起來,拿着,朕就要讓你看看!”趙長青壞笑道。
“奴才不敢!”
“朕讓你看!”
“看不得,看不得,奴才看了要被杖斃的!”安如意冷汗直冒道。
趙長青看着渾身直哆嗦的安如意,又好氣又好笑。“你個老傢伙,是不是越老膽子越小了?朕讓你看,你儘管放心大膽的看便是!”
趙長青越是這麼說,安如意越是不敢看,最後在趙長青你不看我就先把你杖斃的威脅下,安如意才哆哆嗦嗦的拿起了奏摺。
”怎樣!“趙長青期待道。
安如意此刻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了,“皇上,這字真醜啊!”
一場防禦戰的勝利,讓朝野轟動。趙長青大手一揮,犒賞三軍將士,封賞有功之臣,舉行獻俘儀式。
皇帝一聲令下,整個國家機器都被迅速調動起來。兵部忙着清算將士們的功績,禮部忙着準備獻俘儀式。謝賢再次當了回跑腿的屁顛屁顛的趕到涼州協助押運俘虜。
天氣逐漸回升,火鍋店的生意開始慢慢衰退,而香水生意開始迅猛發展。成了所有達官貴人的女眷都以能有一瓶香水爲榮。李明遠這個大奸商,賺錢賺得手軟。
謝賢趕到涼州時,夏侯勇已經將押送俘虜進京一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李明遠作爲此戰的一大功臣,被安排成了謝賢的副手,也就是押送大軍的二號人物。一開始這貨說什麼也不去,揚言頭可斷,血可流,京城去不得。但是夏侯勇略施小計,讓趙琪瑛來找了李明遠倆次後,威武不屈的李校尉終於屈服了。
李明遠是個正常男人,自然喜歡美女,尤其是趙琪瑛這樣的絕色美女。但是喜歡是一回事,娶進門是另外一回事。如果真當了郡馬爺那他的幸福生活也就到此爲止了。
“秋竹,規模又大了!”李明遠在自己的小院中抱着秋竹,一雙鹹豬手在其身上上下游走,大享其人之福。
“壞蛋,哪有,都是你掐的!”秋竹紅着臉低頭嬌羞道。
李明遠得意的笑笑,正要繼續打趣時。高志明屁顛屁顛趕過來了。
“李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郡主又來了!”
李明遠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後跟受驚的貓一樣,一竄而起。
“快,快。讓張信,王奇攔住他,志明,保護我從後面翻牆跑路!”因爲趙琪瑛經常來的緣故,李明遠的應對之策早已是運用的爐火純青,麻利的就要跑路。
“跑不得!”高志明搖手阻擋道。
“爲什麼?”
“王爺。涼王也來了!”高志明結巴道。
“那又怎樣?別說王爺,皇上來了我也得跑啊!”
“但是,張信和王奇把王爺給打了!”高志明總算是一口氣說完了。
“什麼?”不光是李明遠,就連秋竹也瘋了。
“倆個二貨把微服私訪的涼王千歲給打了!”高志明重複道。
痛苦的搖頭之後,李明遠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前面帶路!”
“不跑了?”高志明楞頭道。
“跑你妹啊,那倆個二貨把王爺給打了。我不去擦屁股,那大家都得完蛋!”李明遠難得的發回彪。
作爲一個小有名氣的人物,李明遠一直覺得自己的膽子已經很大了,但是現在跟張信王奇那倆貨一比,那差距不亞於街頭古惑仔跟**的差距,完全沒有可比性,壓根就不在一個檔次。
侯府的一個小院裡,涼王趙長文正坐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吸涼氣。趙信那大呆子下腳太狠。直接把這位養尊處優的王爺給踹飛了。可憐的王爺現在還沒緩過神呢。
“閨女啊,此地不宜久留,太黑暗了!”趙長文這次主要是陪女兒來考察考察李明遠這個未來女婿的。但是出門沒看黃曆,女婿沒看着,先讓人一腳踹飛了,着實晦氣。
趙琪瑛可愛的吐吐粉舌,輕輕垂着趙長文的背道。“父王,其實這也怪你,哪有你這樣大大咧咧的就往人家府邸裡闖的。人家這樣做也只是略施警告而已!”
“什麼?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是不是你爹啊!你還幫着外人說話。照你這麼說,我這是自己上門來找揍來了?我是王爺,他只是個侯,只有王爺打侯爺的,哪有侯爺打王爺的?不行,這氣我咽不下,我要報官,讓官府來替我鳴冤!”趙長文本就傷心,被女兒一打擊,更是讓他心碎了一地。
趙長文雖然貴爲王爺,但一向還是很好說話的。這次陪女兒過來,他並沒有帶多少人手,少數幾個侍衛也在侯府外等着,並沒有跟過來。要不然也不會那麼輕鬆的被張信給踹飛。
院子外,倆個呆子正縮着腦袋在商量該怎麼處理這事。
“大呆子,你說這人真的會死王爺嗎?”王奇看着挺暴躁的趙長文,有些不大確定道。
張信是始作俑者,也是罪魁禍首,他當然期望被自己一腳踹飛的不是王爺,但是仔細想想,那個趙琪瑛是郡主,這個中年男子是郡主的父親,那肯定是王爺了。
“二呆子,我想這次我真的是闖大禍了!”張信哭喪着臉道。
“哦,何出此言?”王奇文鄒鄒道。
“我把王爺打傷了,這下沒人能保得住我了,我要死了!”
“沒事的,別怕,就算死了,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王奇不會安慰人,但是這一刻他也在學着安慰人了,但還不如不安慰呢。
倆個呆子只顧着耍嘴皮子,全然沒注意到殺氣騰騰的李明遠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
“彭彭!”李明遠心中的怒氣難以壓抑,狠狠的在倆個呆子頭上敲了倆下,疼的倆人直吸涼氣。
“誰,誰,竟然偷襲,不是英雄所爲!”張信直接跳起來叫囂道。
“英雄你妹啊英雄,你們倆個混蛋能不能給我安分點,少惹事啊!擗了將軍的兒子不夠爽,還想再把王爺給擗了才滿意是不是?”李明遠一臉煞氣道。
“沒有,絕對沒有,明遠你誤會了!”張信連連揮手,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沒有一點江湖好漢的霸氣了,顯然,打了王爺這事對他觸動還是很大的。
“我信你纔怪!趕緊的,找倆個藤條綁身上,在這給我等着,待會看我臉色行事!”氣歸氣,但是畢竟是跟自己一起打過仗的兄弟,有過命的交情,李明遠還真不能不管。
張信這會已經完全是不知所措了,動腦子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尤其是在這種危急的關頭下,所以李明遠怎麼說,他便怎麼做。
“好的,我知道了,對了,被藤條幹什麼?”張信好戲道。
“你傻啊,背藤條當然是負荊請罪了!這典故你都不知道?”王奇扳着臉教育道。
對於王奇竟然能知道負荊請罪這個典故,李明遠也是相當的驚訝,沒想到啊,這武夫也有聰明的一面啊!但是王奇的下一句話,讓他一下子恢復了對二呆子的看法。
王奇:“負荊請罪講的是漢朝將軍衛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