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拓埠藍的修飾詞並不多,卻更顯得這誇讚很實在。
哪有女人不喜歡被人誇的,林醜妹心情不免好了些,越加的喜歡這夜合花。
想要摘下一朵,卻怕摘下後不久便會枯萎,是暴殄天物,便輕輕的用纖細的手指愛撫柔柔的花瓣。
拓埠紅索性直接摘下最嫩的一朵,輕輕的插在憂兒姑娘青絲披肩的簡單髮髻。
白色的單衣,柔美的面容,加嬌嫩的花朵做陪襯,更顯得憂兒姑娘面若桃花,美的動人心魄。
“姑娘太美了,難怪咱太子爺這幾日在姑娘昏迷不醒的時候時時守着,拓埠紅和拓埠藍姐姐原本還想着憑藉我們的容貌博得太子爺的眷顧,如今在姑娘面前,拓埠紅也是自愧不如,無地自容了。”拓埠紅笑嘻嘻的。
她們姐妹眷戀太子是事實,但東蠻國女人性情向來直爽不做作,在事實和差距面前,這對兒好心眼兒的姐妹倒也不會因爲嫉妒而吃醋。
“拓埠紅,多嘴!”拓埠藍小聲訓斥,還提太子,小心姑娘又哭了。
拓埠紅趕緊捂住嘴巴。
林醜妹想要對這姐妹倆笑笑,讓她們別在意,因爲她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哭。
可剛一擡頭瞧見公孫滅陽不知何時已站在窗外的一旁,傻愣愣的看着她出水芙蓉的笑容,好像她是夜的仙子般,清麗脫俗的讓他沉醉發呆。
林醜妹頓時變得心情沉重,轉身躲到了一旁的屏風後,不想看見公孫滅陽那個魔鬼。
“憂兒……”公孫滅陽氣惱的想跺腳,剛剛不應該向前多走了兩步。
下午忙完事情回來,一直想躲在窗外較遠的地方看着憂兒,她果然沒讓他失望,小時候在襁褓裡便是個讓人看一眼再也忘不掉的粉娃娃。
如今成年後的她正如她的母妃那般貌若天仙,尤其一瞧見那玲瓏剔透的眸子,不食煙火的微笑,他情不自禁的向前邁了幾步,卻被她發現了,哎!
拓埠藍和拓埠紅對看一眼,姑娘心情剛剛好些,又得重新哄。
早晨的露珠十分珍貴,蜜蜂尚未趁着日出的悶熱採摘花蜜,公孫滅陽便已早早起牀,親自拿着兩個小竹筒,認真的接露水。
日頭已經冒出了地平線。
“藥泡好了嗎?”公孫滅陽蹭蹭額頭的汗珠,問身邊的初一。
御醫珍出憂兒的肺部因侵入太多的濃煙,並且十分渾濁,如果不能完全排除,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必須用烈性的藥物才能去除的乾淨,所以開的藥都帶着些許的毒素。
但毒素太猛烈會給她身體造成傷害,每次熬藥前要先泡兩個時辰,再用晨露熬製,會將傷害降到最低。
“回太子,準備好了,屬下這叮囑僕人好好熬藥。”初一說着要去接公孫滅陽手的竹筒。
公孫滅陽卻是閃開,自己信心滿滿的拿着竹筒向後院的廚房位置走去,“本太子今日要親自給憂兒熬藥。”
他要讓憂兒知道他算對別人壞但是對她一定好,等她的身體再好一些,他帶她出去遊遍大好河山,慢慢的她會忘記那些不愉快。
“是!”初一心嘆息。
以前的太子爺吃喝玩樂,多風流瀟灑,如今爲憂兒姑娘熬了藥,連最愛睡的懶覺都戒了,讓做屬下的倒還有些心疼呢!
公孫滅陽想起什麼,回頭問道:“對了,今日往日更熱,讓拓埠藍和拓埠紅趕緊給憂兒的屋內先降降溫,要不然憂兒起來的時候會不舒服。”
“是!”初一答道。
太子爺,您對您的父皇母后可有這般心過?
日頭慢慢移動,轉眼已到了晌午。
拓埠紅端着藥汁進了屋,“憂兒姑娘,藥好了,正好不燙口,快喝吧,御醫說了,您再喝半月,身體會大好,到時候拓埠紅和姐姐拓埠藍帶您去東蠻國的仙女泉游泳去,那裡的水可清爽了……”
“別說了。”拓埠藍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拓埠紅,示意在窗邊發呆的憂兒姑娘。
拓埠紅這才發現憂兒姑娘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那裡,低着頭卷着手的白色絲帕,面色很不好。
“呀,姑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姐姐幹嘛不給姑娘叫御醫?”拓埠紅問道。
太子不是專門在別院安排了一個御醫給憂兒姑娘備用嗎?
拓埠藍瞪了一眼拓埠紅,都想罵這個總是傻兮兮的妹妹,還看不出來嗎,憂兒姑娘不是又病了,那是心情不好,不想喝藥。
拓埠紅撅了撅嘴,這是太子認認真真熬了整整一個時辰纔好的,一般的女人哪有這樣的福氣,“姑娘,藥,一會兒涼了,趁着溫的有效。”
林醜妹無神的搖了搖頭,示意拓埠紅將藥端走。
拓埠紅不敢再勸,將情況稟報給太子。
公孫滅陽聞言立刻趕來,自覺的站在稍稍遠一些的位置。
關切的說道:“憂兒,你雖沒有大礙,但體內還有些隱患沒能徹底消除,御醫說只有用晨露熬藥,才能更利於你的病情,你,怎麼不喝呢?”
林醜妹一看到公孫滅陽,腦海總是會不由想起他是怎樣陰狠的欺負她的,心有餘悸的躲在拓埠藍的身後。
拓埠藍不情願的解釋道:“太子爺,您今天早在院子裡說親自給姑娘熬藥,姑娘都聽見了,所以這藥,她才……”
“不願喝”這三個字沒有直接的說出口。
因爲第太子是生平第一次用心的去照顧一個人,人家卻不接受,會傷到太子的心。
時間凝固,誰也不敢再說話。
公孫滅陽看着那碗已經降溫的藥汁,心情真的很鬱悶。
想問問她,“即便你認爲我是魔鬼,可是爲什麼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而且你知道我是東蠻國太子的時候,不是也沒有說明你的真實身份嗎?爲什麼把錯誤都算在他一個人頭?”
但沒問出來,深呼吸,調節自己快要變得暴躁的情緒。
許久,平聲靜氣的說道:“拓埠藍,你去重熬吧!”
又看着一直髮呆的林醜妹,“憂兒,我以後不給你熬藥了,你吃的喝的穿的,我都不碰,你好好養病,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話罷,忍不住的還想要去憐惜憂兒消瘦的臉頰,手指尚未碰觸她的肌膚,她卻是一顫,抗拒的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