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之那個人……”
陸小北看着他，他伸手捂着她的脣，慢慢的說，他說，“沈慎之那個人不簡單。”
陸小北也沒說話，只是看着他。
他又說，他說，“比不上二哥。”
她看着他，沒動，表情淡然，他就過來了，過來抱她，她倒退了一步，又伸手推他。
他還是過來，她就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下，很大一聲響。
他沒生氣，但真的也沒有再靠過來，只是說。
“二哥那個人，我比不上他，可是這個人，還不如我……”
“我還是希望你在北城，沈家很複雜，就像是深宮別院，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我怕你去了，最後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你不適合。”
“二哥那裡……封爺爺很疼你，二哥對你也是沒話說。只要你要求，他會留下來陪你，不去工作，都可以，我覺得他都可以……”
陸小北說，“你是覺得沈慎之這個人不行，還是不想我離你太近？影響到你的好心情？”
他說，“難道你還非認準沈慎之不可了嗎？”
陸小北沒說話。
後來厲少霆說，“我和你認識了多久？十年？十年還要多。你才認識他多久，一個月？兩個月？是，我不好，我這個人很不好。可是我現在告訴你，他沈慎之不行，難道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嗎？不只是沈慎之不行，沈家也不行。難道非要走上那條路，無法回頭的時候，纔要覺悟嗎？還有，就是，我不想看到你，尤其，不喜歡在沈家看到你……”
陸小北說，“我們不是認識幾個月……”
“什麼意思？”
“我說，我們認識很久了。可能比你還要久。是我忘記了，可是他記得。從很早，很小時候的事情了。”
“什麼意思？”厲少霆說，他還是沒聽懂。
“十一二歲的時候，有一年，忘記什麼時候了。只記得那時候，心情不好，和爸爸和繼母鬧了很大的矛盾。我離家出走了。碰到過他”
厲少霆笑了，卻是冷笑，“還會更胡扯嗎？還有更胡扯的嗎？他的話，你就這麼信。”
“是的，起初，我沒有信。因爲我的確忘記了，我記得有那一次，也記得有那麼個人，但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麼模樣了。可是後來他說了一些話，我就知道他說得是真的了。”
“什麼話？”
“我小時候，很小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夢想，一個帶着恨意的，其實很可笑的夢想。我的夢想是，有一天，我要賺很多，很多錢，然後開着跑車，穿着名牌，從爸爸和繼母開的雜貨店那裡路過。我不會看他一眼。我要讓他看到我穿得光鮮亮麗，變得有錢有勢。我要居高臨下的站在他們面前，看着他們在社會的最底層苟延殘喘……我就是要看着他們過得不好。這些話，我只在那時候說過，因爲我記得很清楚，那一次是我上學交學費，可是不僅沒要到，還被打了一頓。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伸手給他們要過錢。給我，我就會當着他們的面，撕掉……也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打工，刷碗，賣報紙，什麼都可以，只要可以賺錢，一天賺十塊就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