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耗盡最後一絲氣力，像是燃盡最後一滴蠟油……霍霆琛到底支撐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當。
但算是失去了意識，他的嘴裡還是在一遍遍地重複着相同的字句。
“她不會騙我……她會回來的……”
白晏禮凝眸看着昏迷的男人，眼底佈滿了陰霾。
“對不起。”
都是他的錯，是他太大意了，沒有保護好醫療研究小組，才讓對方有了可趁之機。
如果不是研究團隊出了事，莫微羽也不會爲了換回人質答應對方的條件……更不會這樣突然地、死得不明不白。
眼下，事情發展到這個境地……
算對方把人質放了，算霍霆琛經過治療得以恢復正常，等他清醒之後，又該如何讓他接受莫微羽已經不在的事實？
儘管在霍霆琛發病之前，在他眼裡，莫微羽已經‘死’過一次了。
但這並不代表，莫微羽的第二次死亡不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刺激和衝擊！
哪怕他不會因此再次精神失常。
可一旦他得知莫微羽是爲了救他、因他而死……恐怕他一輩子都會陷在裡面，再也出不來了。
…
第二天一早。
宮銘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臉的表情陰鷙得可怕。
白晏禮一夜未眠，坐在沙發想着怎麼處理接下來的狀況，看到宮銘走近……不由開口問了一句。
“情況怎麼樣？找到微微的……屍體了嗎？”
宮銘目光沉沉，嗓音啞得幾乎聽不見。
“找到了。”
聽到這三個字，白晏禮目光一震，忍不住追問道。
“確定是她？！”
“人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了，但她手腕戴着的那塊表……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表是私人定製的，只有這一塊，不會有重複，所以……不會有錯。”
對於這個噩耗，宮銘顯然白晏禮更難接受。
然而，事實是事實。
莫微羽的東西全在那輛車，那說明她當時是被那羣人挾持走的。
而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一車子的人全都死了……不可能獨獨她一個僥倖逃脫。
白晏禮沉下臉色，儘管早在昨天親眼看到車禍現場的慘狀後，他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眼下聽到宮銘親口這樣說……還是給了他一個不小的打擊！
沉默間，宮銘轉頭看了一眼四周，不由反問了一句。
“墨少呢？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白晏禮搖搖頭。
“很不好……他一直守在門外等微微回來，夜裡下的雪很大，他支撐不住暈倒了，現在還沒醒過來……”
兩人正啞着嗓子說着，大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霎時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聞聲，宮銘同白晏禮互看了一眼，
爾後像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拔腿朝外走了出去！
遠遠的，看到從車下來幾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女，像是之前被綁架走的那幾名研究人員……下一秒，不等他們來得及趕出去，那輛車子已經調轉方向，飛快地揚長而去。
沒想到對方會把醫療小組的研究人員送回來，白晏禮眸光微爍，不由露出了些許詫色。
實在看不透對方的套路，不知道那個藏在幕後的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宮銘蹙了蹙眉心，同樣頗爲意外。
“怎麼把人送回來了？”
“誰知道那傢伙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墨少的病有救了……微微這一趟，沒白去。”
自我安慰的話，說出口的時候已經十分苦澀了，聽在耳裡更是令人心有不忍。
白晏禮掀了掀眼皮，眉眼間卻沒有半分喜色。
“這個時候把人送回來，又有什麼用？算把霆琛的病治好了……沒有微微，他的心也永遠都是死的……”
…
溫家大宅。
大概是因爲跳車的時候磕到了腦袋，莫微羽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從渾渾噩噩之幽幽轉醒過來。
封季然守在她的牀邊。
她昏迷了多久，他守了多久。
因爲長久沒有休息，以至於眼睛裡都泛起了紅血絲，顯得十分憔悴。
但在看到莫微羽輕抖着睫毛緩緩睜開眼的那一剎，封季然的眸光霎時亮了幾分，立刻俯身迎前，關切道。
“微微……你醒了！”
對男人殷切的視線，莫微羽卻只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好似對他十分陌生。
遲疑片刻，她輕輕開口，小心翼翼得問道。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我怎麼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
聽到莫微羽這樣說，封季然神色一震，俊臉隨之換了幾分不可置信的神色，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你不記得我了？那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聞言。
莫微羽先是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爾後輕輕搖了搖頭，坦白道。
“不知道。”
看她一副朦朦朧朧、將醒未醒的模樣，封季然不禁暗暗捏了捏拳頭，爾後忽然‘唰’的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拔腿走了出去！
‘砰！’
猛然推開溫祁佑的房門，封季然大步前，一把拽起男人的衣領，冷然質問道。
“你對她做了什麼？！”
溫祁佑勾了勾嘴角，有恃無恐道。
“怎麼……她醒了？忘記了你是誰？又或者……連她自己是誰都忘了？呵呵，這不是很好嗎？現在的她好是一片白紙……你們可以從頭開始了……”
封季然陡然攥緊五指，一字一度，重複道！
“我是問你，你對她做了什麼？！才把她變成這個樣子？”
“其實也沒什麼，是在她輸液的瓶子里加了點東西……那玩意兒本來是合成毒丨品時的失敗品，但沒想到會有讓人喪失記憶力的效，而且它對腦部神經的損失是不可逆的，這也是說，她忘了忘了……算你現在拿槍抵着我的腦袋，我也沒辦法讓她恢復原來的記憶。”
溫祁佑口吻幽幽，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並不認爲自己幹了一件多麼罪大惡極的事。
封季然氣得臉色鐵青，捏緊拳頭忍不住要揮過去！
“你竟敢對她用毒丨品？！”
下一秒——
不等封季然的拳頭落下，聽溫祁佑對着門口喊了一句。
“表嫂，你怎麼過來了？！”
*
【卡太厲害了，兩個小時才寫一章……先睡了，白天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