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伏殺(1)

“日後你行走江湖,切不要再輕易信人。你們這羣人裡,江潯是可值得交心的,但記住一點:永遠別把自己的底盤拖出給任何人。”

撂下這段話後柳長空就轉身而離了,我將之涵義仔細咀嚼,最終得出結論:這是拐着彎在罵我好騙呢。可當再見到宋鈺時,我心中突有了疑問:爲啥柳長空只提了江潯的名卻不提宋鈺?按理他倆纔是打交道更多,而且已然達成協議了呀。

我之疑惑隨而就被別的事給轉移了,路百川早不到晚不到,偏在午時抵達了。那他既然到了,即便我之前讓柳長空私下斷過脈搏了,也逃不了再被診斷一次。問題是路百川一手指搭在脈上,就像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也不言不語,後來甚至閉上了眼。就連宋鈺都忍不住詢問:“路先生,無悔的傷可是有問題?”

路百川眼睛未睜,以一種老成的語氣緩緩道:“問題有,但不大。”

“啥問題?”我下意識問。

他微掀了掀眼皮看了眼我,又闔上,卻不語。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老頭瞧我的眼神特不待見,還是宋鈺又在旁道:“這裡沒有外人,路先生有話不妨直言。”

然後路百川就真的開口了:“筋脈受堵,氣血不繼,內浮燥亂,一個字:寒。”

我最先笑了:“你不會想說我體寒吧。”世間女子多有體寒虛弱這病症,但我可是穿梭于山野之間長大的,冰天雪地裡照樣在枝頭飛躍,即便身上衣着不多,只需動動筋骨,身上就立即熱了。是故,這路老頭說我“寒”,當真是引我不服。

哪知他看也沒看我,徑自道:“寒分幾種:寒在表者,爲憎寒,爲身冷,爲浮腫,爲容顏青慘,爲四肢寒厥;寒在下者,爲清濁不分,爲鶩溏痛泄,爲膝寒足冷;寒在中焦,則食入而不化。”

我正欲反駁之,被宋鈺肩頭一按,以眼神制止,遂閉了嘴聽他而問:“那無悔屬於那種寒?”路百川又瞥了我一眼,“她之寒來自骨血。”

什麼意思?我用懷疑的目光飄他。而宋鈺似乎當了真:“可有醫治之法?”

卻聽路百川道:“鬱氣於積太久,不可治也。”

我算是看明白了,路百川拿我的事在忽悠宋鈺呢,這口吻說得好像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般可我不過也就才受傷幾天,這“太久”兩字他還當真有臉敢說。

“那個...你們先談着,我去更衣。”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起身往外走,聽着身後傳來低語聲,略一側眸就見宋鈺並不留意我去向,而是俯身與那路百川細討去了。氣得我拂袖暴走!

等衝出了門被風一吹我突的清醒過來,不會因爲路百川這信口胡言宋鈺就將我給強制留在柳州或送回荊州治療吧?越想越不對,原本想拐進自己後院的腳換了方向,直往大門而行。出得門外,看到馬車在策,馬匹排列,一杆護衛都整裝待發,一副立即啓程狀。

眼珠一轉,我覷準了沒人留意,一骨碌地鑽進了馬車。可前一刻剛鑽入,後一刻身體就僵住了,剛剛一直不見蹤影的江潯居然躺在馬車裡睡覺!就算我想及時退出去也是晚了,看似沉睡的江潯在我進馬車的一霎就半睜開了眼,星眸幽光若定於我。

我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乾巴巴地說:“你在裡面啊。”結果他盯了我片刻,又徑自闔上了眼。我這回可尷尬了,遲疑再三覺得還是退開吧,可腳剛挪動,就聽幽沉的語聲在問:“路神醫如何說?”扭回頭,見他的眼睛又睜開了,我也逃避不得,只得回道:“那路老頭在那胡謅,說得我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你看我額頭都還冒汗呢,還說有寒氣入體。”

江潯的眸光再度停留在我臉上,看得我心中惴惴不安的,突聞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並伴隨着語聲。以我的耳力以及對某個嗓音的熟悉程度,立即就慌了,左右張望恨不得鑽馬車縫裡去。江潯突的探身過來,丟下一句:“你在裡面呆着。”話落人就鑽出了馬車簾子,隨而聽到他問:“子淵,何時能啓程?”

默了一瞬,宋鈺答:“現在就出發吧。”

我心裡頭一膈應,還真就不管我要走了?在馬車開始行走時,聽到江潯似有若無地輕問:“她呢?”從馬車右側傳來宋鈺的語聲:“阿潯,還以爲你不會問的。看你面色不霽,是跟無悔吵架了嗎?先生說她骨血發寒,她不樂意聽獨自走開了,讓小刀找了找也沒找見人。這次她傷重是爲我們不願,且讓她暫時留在柳州由先生爲其調理身體吧。”

“韓陽之局當如何?”

聽到江潯靜默片刻後就轉移開了話題,我在馬車裡頭暗噓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也是江潯機智,先發制人表態不知我去向,不然以子淵那火眼金睛恐難瞞住。

後面兩人低聲交談着正事,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很覺無聊,大抵就是那韓陽與柳州之兇險相比,不足爲懼。雖說荊州、柳州、韓陽爲中原武林的三足,但龍生九子還有長短呢,更何況這武林之勢。韓陽就是那略短的一足,原因是五年前韓陽兩大門派也像荊州的慕容世家一般被滅,之後武林再無傑出者站出來當權說話,只是維護了表面的一個平和。

聽到後來我都犯困了,跟着馬車顛簸的節奏頭點啊點地,一個歪倒過去就睡着了。醒來不是因爲睡醒,而是因爲身周的蕭殺之氣。

當時只覺心口一凜,整個後脊就發涼,猛然驚醒過來了。

人還躺在馬車上,但眼前一片黑暗,已經入夜了,馬車也已停了下來。四周靜匿,側耳聽了聽,除了馬蹄在原地踏聲外,沒有人開口。

然,只眨眼的一瞬,抽兵而戰。

有人在喊:“保護軍師!”話落就見一個身影從馬車簾門處摔了進來,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扶,無需看清也知道是宋鈺,因爲他那淺白衣裳太過明顯。

他擡起頭就撞上我目光,並無驚異,神色也不見慌亂,只道:“無悔,有埋伏。”

我點頭,“你在這,我出去幫忙。”可我未來得及掀開簾門,就覺右側一股勁風襲來,想也沒想飛撲到宋鈺身上將他壓在身下。有什麼擦着我頭皮穿梭而過,而馬車外也是一震驚呼,江潯在外急喚:“無悔、子淵,你們怎樣?”

我扭轉頭,嚇出一身冷汗,居然一把長槍從馬車右側穿進再穿出左側。剛如果反應慢上一拍,那長槍就是將宋鈺刺穿了。只這一瞬的遲疑,又覺勁風掃來,位置是從頭正上方。情勢緊急,只來得及抓住宋鈺胳膊往身前一拽,只聽嘩啦啦一聲,馬車的頂蓋裂開了,又一支長槍從頂沒入,離我們只有幾寸的距離。

“無悔,帶子淵出來!”江潯又在喊。其實無需他喊我也知道這馬車是不能呆了,顯然已成了靶子。不多言單手改扶宋鈺的腰將之往簾門外一帶,一衝出就腳下縱雲梯先拔高飛躍幾尺,眸光在場上快速掃過,覓得一處空地飛掠而去。

落至地面時剛扶穩了宋鈺,就有數人手執尖刀衝過來。我責無旁貸迎刃而上,幾招之後就察覺這些人雖武功不是極高,但進退有度,端看這圍上來的三人,好似有着特定的路數。加上我無兵刃在手,多次險些被刀砍中,就在這時只聽身後傳來宋鈺的輕喚:“無悔,接住。”

我下意識回頭,黑暗中似有什麼被擲來,直覺伸手一抓,轉而就苦笑了。

子淵,這時候我缺的是劍,你丟根樹枝過來做什麼?

“氣凝於劍,無招勝有招。”宋鈺清淺的語聲傳過來,我突然就想到那次雲星恨讓我看他的刀術時說得話了,他說:無論什麼樣的兵器,將氣凝之,就能成爲你想要的。

當再有刀影劈來時,我想也沒想擡手,並同時凝氣於掌,再由掌貫注於那根樹枝。並不說就此迎刀而上,而是在空中挽起一個劍花,以巧勁將對方的尖刀給挑開了。一招得手後,我心中喜悅,不再覺得自己氣弱於人,將自己所學的一套劍法使得如行雲流水。那圍攻的三人一時間近不了身,也破了之前的險象。

166.(江潯)33.幻覺93.老修130.終於等到你回來30.躍躍欲試36.再次迷失119.心頭的頑疤121.一石二鳥之計160.醉了69.歇歇腳152.“無所畏懼”的根源138.那個序言83.不可輕生167.(小刀)41.進104.溫柔綿戰58.垂涎已久41.進78.無雙112.想抱抱你29.迷陣86.柳長空(3)166.(江潯)116.宋鈺4.嫌疑犯106.除夕(2)149.缺了警惕心42.兩種可能103.練輕功(3)25.秦太守157.何以還能天真126.一招奪刀,一招致命153.天生的王者94.江潯之怒(感謝癡迷的痕送皇冠、鑽石)25.秦太守71.名存實亡40.什麼是江湖123.你是不是有病55.開鎖(下)143.認錯人了28.哪根蔥78.無雙93.老修139.莽漢29.迷陣60.“爬”和“遊”61.悲也56.千嬌娘的目的144.漸遠的蝶112.想抱抱你87.柳長空(4)95.走到這一步(感謝癡迷的痕贈送皇冠、鑽石)88.柳長空(5)164.花開花落,菩提終生167.(小刀)146.對立的位置33.幻覺75.鈺哥61.悲也82.庭院空空80.柳州格局123.你是不是有病167.(小刀)156天山行22.門第之見81.城西110.子淵,你怎麼了?64.你使的是劍?134.夢境還原現實78.無雙112.想抱抱你3.三十六計152.“無所畏懼”的根源87.柳長空(4)112.想抱抱你57.“美人關”92.伏殺(3)31.野獸的眼127.修羅刀42.兩種可能141.起因137.死局91.伏殺(2)54.開鎖(上)28.哪根蔥51.金參衛52.學藝不精107.除夕(3)142.情何以堪15.知人知面不知心153.天生的王者80.柳州格局136.喜歡一個人50.豬腦袋沒救了139.莽漢49.我故意的72.回覆122.活路126.一招奪刀,一招致命1.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