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掠過,我下意識地朝藏室門看去,空的!又仔細回想昨夜,好像記得那門上懸掛了一把鎖的,想也是,既然藏了上古名劍“流觴”名氣這麼大的寶劍,不可能連個像樣的鎖都不幫其配備的。可這......分明是那凌莊主給我下的套,早知就不用當衆炫耀,稱解不開得了。
果然凌莊主一臉正氣地揚聲而指出鎖是昨夜掛在藏室門上的,引得衆人原本還有些猶疑的目光立即變得堅定,看我時憤怒與怨毒各有千秋。凌莊主一聲喝令,又有人上前要來抓人,我見已是辯無可辯,暗提了氣打算使輕功逃離。
就在這時,那好聽的細流聲再次平緩劃開:“莊主且慢,容賢侄再多問兩個問題,可否?”
不知人羣中是誰無理地罵出了我的心聲:“你是哪根蔥?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嗎?”凌莊主怒喝:“放肆!宋賢侄是......”他的語聲被白影的起身而截斷,我看到白攏袖裡伸出一隻細白的手,輕搭在凌莊主的手臂上。
寡淡的眸子看向衆人,像微斂的古井潭水。無喜色,無怒色,無不端持,無不和容。
光這氣度,就讓我微張了嘴,全然忘記剛纔欲逃之大吉之念。
清淡如流的嗓音旋開於衆人耳旁:“在下宋鈺,家父宋逸。不巧正是失竊的‘流觴’劍的主人,不知可否容在下言上兩句?”
沒有人開口,靜得連誰呼吸重了都能聽清。包括我,也是驚怔在原地。宋逸?是二十年前與爹齊名的天下第一劍客的那個宋逸嗎?我再度將這白衣男子,哦不,瞧那面潤樣,與我應是年齡相當的少年郎纔是,他是宋逸的兒子?
若論這相貌,聽聞那宋逸可是武林第一美男子,撇去那蒼白的病態,倒是有那麼幾分意思在。若問我爲何對那宋逸如此熟悉,原因不外乎我娘和這宋逸有過那麼一段情,但被爹橫刀奪愛搶走了神偷美人。這故事是娘揹着爹偷偷告訴我的。
再看這人頓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感,沒想到一下青靈山,就碰上了“故人”之後。
只見宋鈺向我走來,在隔了兩米之外時停步,眸光墨色流藍看我,輕道:“金姑娘,在下想問你兩個問題。第一,從屋門到藏劍處需要多少步?”
我答非所問:“你怎麼知道我姓金?”整個過程中,除去之前與江潯打鬥時提及孃的名字外,我並沒特意表明身份啊。卻見他微彎脣角了道:“神偷花影重二十年前與江湖第一刀客金錯刀一同歸隱,雖再無蹤跡可循,但金姑娘與花前輩容貌極似,又在劍招之間融合了刀法與劍法,宋某就妄加揣測了,不知可對?”
此話聽得我心中暗暗震驚,他居然能看出我所使的迷影劍法內還藏了爹的刀法。這是娘嫁於了爹後,慢慢琢磨出來的一套新的迷影劍術。
正自琢磨間宋鈺又道:“姑娘可否先告知芳名。”
“金無悔。”我不知忸怩是何物,隨口就答來了。但見他嘴角又漾起了笑,口中卻道:“無悔姑娘先回答我剛纔問題吧。”
我轉眸朝那藏室門瞧了一眼,昨夜有目測過,大約是......“二十步之內吧。”估量目標距離是基本入門,有效的判斷是保證目標任務可成功的關鍵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