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亦躺在牀上,合着眼睛,很自然的伸出手,將安夜錦攬在懷裡。
他的身材纖長,手臂也很長,輕易的就可以將安夜錦抱住。他要比安夜錦高出一個頭來,兩個人又都是纖細的身材,以至於司徒亦抱着安夜錦,就會顯得安夜錦更加的嬌小。
安夜錦窩在他的懷裡,靠着他的胸口,均勻的呼吸。
他難得的提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母后她啊,是周國出了名的美人,司徒家出美人,這件事情周國很多人都知曉,母后與父皇乃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對的一對,怎奈……”司徒亦說着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安夜錦的髮絲,嗅了嗅她發間的味道,覺得心情安穩了許多,這纔開口說道:“我娘起初是要許配給表哥的,可是父皇是皇子,僅僅見了我娘一面,便念念不忘,主動到我家裡提親。外公他起初是不同意的,畢竟司徒家的女兒從來沒有做過皇族妃子的,真要是與皇子扯上了關係,那直接就定了黨系,到了新帝登基之時,便是最大的考驗,當年我父皇並非太子。”
安夜錦也明白,不少大臣會選擇擁護某一名皇子,這無疑是一場賭博,若是自己擁護的皇子日後不是皇上,那麼待新帝登基,第一個對付的也就是那些擁護錯人的大臣。
周國司徒家乃是出了名的清明世家,從未參與過這些事情,若是將司徒亦的母親嫁過去,必然轟動。
“外公就算不肯,也敵不過父皇的強勢,以及擁護父皇的那些大臣們的挑撥,最終還是將母后嫁了過去。母后她是一個性格十分溫順的女子,平日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有一副好嗓子。嫁給了父皇,父皇對她十分關愛,兩個人初期的感情也是極好的。可是,母后的性格終究是軟弱了些。接二連三的被側妃與貴妃們算計,好不容易做了皇后,卻被人暗算,說她偷了她的表哥,呵……多可笑的一件事情,母后從小就膽小,在家中的時候與表哥也不曾見過幾次。怎麼能說偷?父皇也是不信的,卻想給母后一次教訓,希望她知曉身邊的女子不簡單,想讓她長個心眼,就有幾日不理她,還發了脾氣。
母后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子,竟然就那麼病倒了,在父皇不理她的期間。還被方禹的母親下了毒藥,差點丟了性命。父皇與母后到底還是有感情的,在母后身邊日夜守護。卻還是沒能留下母后,眼睜睜的看着母后就那樣的去了……
父皇傷心欲絕,竟然也跟着病倒了,在父皇病重的這些年,許多人暗度陳倉,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情,我也是在這段時間察覺到方禹的母親要殺我,就連父皇都保護不了了,我不得已才離開了周國。”
安夜錦伸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十分認真的點頭:“想不到你父皇也是個深情的。”
“他的確深情。那又如何,還不是迎娶了那麼多的側妃、貴妃、良娣、良媛?還不是保護不了自己深愛的人,其實我覺得父皇是悲哀的,至少他不如我這般來得自在。”
“你……”安夜錦有些遲疑的頓了一下,接着才問:“你日後,會回去繼承皇位嗎?我是說。如果你有那樣的機會的話。”
“曾經想過。”司徒亦十分坦然的回答。
是曾經呢……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這麼想的了?
“那個時候想着,若是哪一日我回了周國,定然會將那些人全都軟禁起來,待他們親眼看到我登基之後,我再賜死他們,緊接着我瀟灑離去,皇位誰愛做,就讓給誰。”司徒亦笑了起來,又說道:“很意氣用事吧?每每在經歷挫折的時候,我都會這樣的幻想,接着就會衝滿了力量,現在想想,當時真傻。”
“我覺得很正常,我也經常會幻想我變成武林高手,當個武林盟主什麼的,將欺負我的人全部打倒。可惜我只會扎針。”
司徒亦忍不住咯咯的直笑:“就你這小身材,站人堆裡都找不到你,還武林盟主呢。”
她很是不服氣的環住了他的腰,有些嬌嗔的道:“我家夫君還不是有着楊柳一般的小蠻腰?一點贅肉都沒有的!”
聽她調侃自己,他不但沒生氣,反而還在那裡秀了起來:“娘子,我無論怎麼吃都不會胖,你說這可如何是好?你能不能幫我調理調理?我總覺得,我若是有我娘子肚子上的贅肉,說不定也會很好看呢。”
“好啊,我絕對將你調理得喝涼水都會胖。”
“不好不好,娘子身材太小,我怕你經受不來。”
“你娘子我可是如虎之軀,怎會怕了你?”
司徒亦一噎,隨即就是一個翻身,將她按在了自己的身下,細細的吻着她的眉眼,口中細語呢喃着:“讓我好好見識一下我娘子的如虎之軀好不好?”
說着,手還不老實的在她的身上摸索了起來。
別看她的身材嬌小,在那處柔軟之地還是有些內容的,他的大手劃過那裡,接着按住,留戀着不願意離開。
誰知他還沒將安夜錦的裡衣脫下來,就感覺大腿上一疼,接着渾身一麻,倒在了安夜錦身上。
“待你我成親之後,我讓你見識見識,好不好?”安夜錦說着,將他扶到了自己的身側躺下,看着他哭喪着一張臉,用一種近乎哽咽的聲音對她喚了一句:“娘子……”
剛剛的全部興致都被安夜錦的三枚銀針給麻住了,此時連身體都動不了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安夜錦,見她狡黠的一笑。
“我們繼續我們剛剛的話題吧。”
司徒亦抿着嘴,依舊一副撒嬌的模樣:“娘子……好壞……”
“你現在還想回周國繼位嗎?”
“娘子……那裡肉肉的……”司徒亦還沉醉在剛剛的襲擊之中無法自拔。
安夜錦終於閉了嘴,躺在那裡嘆了一口氣:“那今天就聊到這裡吧,我先睡了。你也別亂拔針,不然身體就廢了。”
“娘子……將我的手擺成擁抱你的姿勢吧……”他再次可憐巴巴的開口。
此時的安夜錦已經徹底不理他了,沉沉睡了過去。
夜裡,安夜錦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邊移動,她眯縫着眼睛,就發現司徒亦竟然在那裡十分努力的移動身體,想要抱住她,不知爲何,她竟然主動湊到了司徒亦的懷裡,任由他抱着自己睡。
再次入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並沒有很糟的情緒,顯然是起牀氣沒犯,再去看身邊的司徒亦,此時正抱着她,睡得一臉滿足,她伸手收了針,又幫司徒亦揉了揉腿,又窩在司徒亦的懷裡開始賴牀。
兩個人第一次同牀共枕,也是她第一次與男人睡在一張牀上。
前一世她雖然與薛曉宇幾乎結婚,卻因爲她是軍人,嚴於律己,纔會一直沒有發生過什麼。
而當年她與方禹的年歲都很小,同樣不會發生什麼,此時她這個身體二十歲,司徒亦二十三歲,這樣的兩個人睡在一起……
她突然紅了一張臉,覺得自己還真是又淪陷了呢。
記憶裡,薛曉宇的哥哥是那麼渣,她是那麼討厭,沒想到到了這個時空,她會與方禹的哥哥在一起。
她擡頭,看着司徒亦沉睡的模樣,只覺得他就好像睡蓮一般,很是好看。
擡起頭,在他的額頭上印下淺淺的一個吻,剛剛躺好,就看到司徒亦已經調整好了姿勢,將脣送到了她臉邊。
在裝睡!
安夜錦卻還是很順從的吻了他的脣一下,很快就看到他脣角溢出了微笑,伸手抱着安夜錦,將她按在懷裡:“不想起牀了,我陪你再躺一天吧。”
“知府大人沒有事情要處理嗎?”
“那些事情,過幾日處理就是,最近方禹不離開,渝州省城就會是重兵把守,這種情況下也沒我什麼事。”
安夜錦沒有疑義,躺在他的懷裡,舒舒服服的準備睡一個回籠覺,可是沒過多久,就有人在門外喚道:“大人、夫人,周國太子妃求見,此時人已經在會客廳了。”
躺在牀上的兩個人都是一怔,完全沒有想到莊妃會親自過來。
她來這裡……能有什麼事?
示威?
對那日的事情找安夜錦報復?
還是說……
司徒亦沉吟了片刻,突然起身道:“娘子,你先在這裡休息,我出去與她說你身體不適,不能見客。”
安夜錦卻突然拉住了他,對他笑了笑說道:“莫要擔心,沒有事的,這是在你的府裡,她不會亂來。”
說着,就與他一起穿衣服。
司徒亦沉着一張臉,當即就伸手將安夜錦抱住,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不,我不讓你去。”
“都說了沒事。”
“要是她回去的時候,孩子沒了呢?”如果莊妃豁出去了,是可以以自己孩子沒了作爲理由,將安夜錦置於死地的。
“那她在方禹身邊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她不會那麼傻。”安夜錦回答的十分坦然。